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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旧忆

云鹤梳洗后穿了一件淡蓝色裙子,外加深蓝色绣花短袄。盘发后在在发上戴了个样式简单的银花簪子。简简单单,清清爽爽。

她把玩着手里的银镯子,那是云疏送给她的,从复杂的花纹到珍贵的珠宝,让人对它的价值产生遐想。

云鹤看着镜中的自己,巴掌大的小脸上是一双明眸,小巧的鼻子下是不常笑的薄唇。她是一个样貌不突出却有着干净气质的少女。其实她的长相算是耐看的,可一想到今天看见的云烟清与云疏,她还是皱起眉毛。云烟清样貌美丽,连她都觉得第一次见面时被她的美丽吸引,在加上天生拥有火系法力,云鹤觉得她嚣张也是有理由的。而云疏,云家家主,英俊潇洒,气质不凡,高挺的鼻子上有着一双让人不敢直视的丹凤眼。不仅人长得好看,而且法力高深,家族里的人都对他敬畏三分。

而她,虽说入了族谱,但从外貌到法力,哪点都有着很大差别。说到底,还是个外人。

云鹤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镯子,在云府,她一直隐藏自己的法力当个普通人,虽不是什么稀有法力,但有刻苦修炼,法力其实可以和云家小辈们打个平手或者打败他们。云鹤一直都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比试过。因为她觉得有法力和没有法力有什么区别,反正在云家除了云疏没人看的起她,她一样被别人在背后笑话!尽管云疏一直在保护她,可她这些年却明白了什么叫孤独,如今她听不见那些流言蜚语,可她却看出她与云家人之间的隔阂。

是不是太贪心了。一个声音在云鹤脑海中响起。是啊,她是不是太贪心了,她就是个养女,如果不是云疏,她早就饿死在外了。

她又想起十五年前遇见云疏的那晚。那晚也是过年,却又下了好大的雪,白雪像是覆盖了整个世界,想要淹没一切。

五岁大的她独自在云山上奔跑,白雪早就没过她的膝盖,身着衣物单薄,让她在凛冽寒风中瑟瑟发抖。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尖锐的叫喊。云鹤听到不自觉回头看,她看见一个身材肥硕的女人挥舞着手里的鞭子,对她大喊大叫,那个人是云鹤的姑妈。

“你给我站住!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那女人跑累了,气喘吁吁的弯着腰,可看见云鹤已经跑远又费力的跑起来。

“你还我...咳咳...还我三十只鸡!”身后的人穷追不舍,本来瘦弱的云鹤也有些跑不动了。

云鹤父母早逝,她一直寄养在姑妈刘氏家。可她姑妈一家人又待她不好,稍有不适就对她又打又骂。每天把她当丫鬟使唤来使唤去。所以云鹤小小年纪就开始了洗碗做饭喂家禽的生活。今年过年,本来好好的在姑妈家柴房里喝粥的她,却看见吃的满嘴流油的姑妈一掌推开了弱不禁风的门。

“瞧瞧你都干了什么好事!”那个女人拔高声音说道。

“怎么了姑妈?”云鹤被吓的粥也撒了,坐在地上。

“怎么了?我也想问你怎么了,让你喂个鸡你都喂不好么?你出去看看,它们全都病殃殃的了!”

“怎么会这样?!”云鹤也很吃惊,毕竟她早上看这些家禽时他们都好好的,为什么病了?

她在她姑妈恐怖眼神的注视下缓慢挪动脚步,然后一溜烟跑到门外的鸡笼。她仔细一看,早上那些生龙活虎的鸡,现在一个个都东倒西歪有气无力的。

想了一会,她突然想起早上发生的一件事。

出远门的邻居家养的大狗,由于三天没喂,饿急了挣脱铁链束缚,跑到这里的鸡笼,想要咬开小栅栏吃鸡。云鹤当时正端着她姑妈的洗脸水准备倒掉,就听见笼子里的鸡一阵狂叫,还有一只口水乱流的大狗不断撕咬小栅栏。

见到这一幕,云鹤端正水想也没想就向大狗走去。其实她也怕狗,但更怕她姑妈。一想如果这些鸡被吃了,她姑妈可能会丧心病狂的打死她也说不定。与是就看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把盆里的水泼到了大狗身上。寒冬腊月,大狗被冻的一激灵,跑掉了。云鹤赶紧去看鸡笼里的鸡,发现一个都没少,才暗暗松口气。可她没发现,那盆水不仅浇到了狗,浇湿了鸡。

鸡已经被冻的不行了,云鹤的姑妈本来在屋里和他的家人对着红烧鸡大快朵颐,一只鸡根本不够他们吃,就想着去鸡笼再抓一只。可到鸡笼一看那些东倒西歪的鸡时,她第一反应就是去一直住柴房的云鹤质问。

“说吧!这些鸡怎么了?”刘氏双手掐腰,面目狰狞。

“我...我不知道...”云鹤低头小声说道。

“不知道?好好的鸡被你喂的不成样子,大过年的它们要是死了你也不觉得晦气?!”说着说着刘氏就开始对云鹤动手动脚的了,她恶狠狠的掐了一下云鹤的胳膊,云鹤痛呼出声:“我不觉得晦气,反正你出来也不是给鸡拜年的。它们不还是要被你吃掉么?”

刘氏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你个小兔崽子,还敢顶嘴,我给你吃给你喝,还把柴房让给你住,你不但不感恩,还对我大喊大叫的。果然是个小白眼狼,没良心的小东西!”

“谁稀罕你那柴房!你觉得好你怎么不住?说我没良心?你不要把你一点施舍当做应该为你感恩戴德的理由。”这个地方她是一点都不想呆了,她觉得去哪里都比待在这老女人家里好。反正这里又不是她的家,她已经没有家人了。

听到云鹤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刘氏眼睛一瞪,说:“你这小没良心的!我今天就要替你父母好好教训你!”说完抄起身边的鞭子就要向云鹤打去。

云鹤见此情况拔腿就跑,刘氏在身后追。

刘氏住的地方离云山有段距离,但两人都跑的飞快,一个是不想被打激发的潜能,一个是被气得红了眼。可她两都忘,云山是云氏私人领地,外人是不可进入的。

“快给老娘停下!”刘氏今天是不抓住云鹤不罢休,一个劲的追上。眼看快要追上了,云鹤也只能闭眼向前跑,跑的时候肚子也在咕咕作响。刘氏是吃的差不多了,可她还饿着肚子呢。

“你...你...你快停下,哎呦喂,快累死我了。”由于天气寒冷加上体力不支,刘氏跑不动了。

云鹤却没有停下一直向前跑,看着云鹤渐渐远去的身影,刘氏突然笑了,那笑容在寒风中让人忍不住打颤。刚才她太生气了,以至于现在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云山上了。

这可是云氏的私人领地,擅闯者,杀无赦!多少人私上云山有去无回她也是听说过的。

不追了,刘氏打起精神下山,她看着自己离山下并没有多远时,心里窃喜。趁着没被发现,赶快离开,至于那个‘小白眼狼’,刘氏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不是姑妈不救你,你自己跑上去的,自求多福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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