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东旬看着低头看向黄姗阳，微微的抬起手想要拦住对方的肩膀，可下一刻黄姗阳推开他。
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片刻后又各自移开目光。
“我明白了，姗阳。”
罗东旬疲惫的说道。
“谢谢。”
黄姗阳转身，泪水再次流下。她轻掩着嘴，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释然。
罗东旬注视着渐渐走远的黄姗阳，倍感失落和沮丧，他不甘的往前几步又缩回脚，颓废的坐在长椅上，无神的遥遥望着快要消失在自己眼皮底下的黄姗阳。
.....
凌晨，九号公馆。
嘈杂的声音让易小景的耳朵嗡嗡作响，卡座处有不少男男女女正伴随着音乐声跳动。
易小景在同事们的小声议论中，得知不少泡吧的年轻人干着放高利贷的行当，个个出手大方。他还不能很好的分辨各类的人，大抵都是通过同事们的提醒才明白。
在酒吧里工作，总是少不了和各色的人接触。
他总学着从各类人的穿着和言行举止推测出对方的职业以及性格，对于他的同事来说，弄明白一个人的职业和秉性已不是一件难事。
“新来的，我们打一个赌好不好？”
小冯站在易小景身边，斜眼看着一个男子端着酒去搭讪一位妙龄女人。
“打什么赌？”
易小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好奇的问。
“你说那男的能搭讪成功吗？”小冯饶有兴致的说，“我觉得能，你呢？”
“不知道，我不想和你打赌，太无聊了。”易小景晃晃头，打量着被搭讪的女人，“她也不是很好看，那男的眼瞎吗？”
“你懂什么，基本只要是女人，长的有点人样，就会被搭讪的。”小冯笑了笑，瞅见女人朝着男子打手势，瞬间低声笑起来，凑到易小景的耳畔轻声道：
“那男的看来还不太懂。”
“什么？”易小景也不懂。
“没什么。”小冯晃晃头，见易小景的目光十分澄澈后，又觉得非常无聊，她喝了一口水，摆摆手道：“我去忙事啦，新来的。”
“嗯嗯。”易小景点点头，依旧盯着不远处的一男一女，当女子打完手势后，男子就很木然的离开了。
他也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不等他想明白，一群人就走到他的面前，他只好先工作。
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易小景又有些轻微的打瞌睡，很难想象，身处于这种喧闹的环境，他还想睡觉，依小冯的话就是人太衰。
易小景不以为然，偶尔会用凉水泼脸，不少小蜜蜂会在厕所里扣着口腔，艰难而痛楚的把喝入胃里的酒吐出来，随后擦拭着嘴又像没事人一样重新陪客人喝酒。
他有时也觉得同事们的行为很滑稽。
“还有一个小时，我就下班了。”小冯撞见在泼脸的易小景，不顾形象的吐出大量酒水后，略微抱怨道：
“马勒戈壁，我刚才陪酒的那桌子客人真是恶心。”
“怎么了？”易小景问。
“没什么。”小冯又不愿在易小景面前多说，欣喜道：“我慢点回去洗一个澡就睡觉。”
“真好。”易小景有点儿羡慕的说，他和小冯的下班时间不一样，对方通常三点多就可以离开九号公馆，而像他这种服务人员则是要工作到凌晨五点左右。
“嘿嘿。”小冯笑起来，看向脸上满是水花的易小景，“你还没习惯？我都说了你不适合酒吧的工作。
你呀，还是老老实实坐在办公室里吧，那样的工作不是很好吗？”
“我现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再说。”
易小景忽地发现小冯笑起来非常好看，只是穿着化妆有一股风尘气罢了，“哦，对了，刚才那个女人打手势是什么意思。”
“包夜，一千五。”小冯干脆的回答易小景。
“呃！”
易小景楞了一下，细想会儿后又释然，酒吧本就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部分人来酒吧的原因就是消遣，有需求就有人卖肉。
“好正常，她算是一个小圈女孩。”小冯点点头。
“什么意思？”易小景追问。
“小圈，一夜一千起步。”小冯淡淡的向易小景解释，“中圈两千人民币起步，还有大圈和洋酒，来这里消费的都是高收入人群，绝不是外边的一夜五百。”
“哈哈...”
易小景讪讪的笑。
“新来的，你想不想？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他手里有资源。”小冯忽地盯着易小景的眸子，饶有兴致的问。
“我不要。”
易小景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摆手摇头，解释道：“我有女朋友。”
“你女朋友不介意你来酒吧工作吗？”小冯收回自己的目光，好奇的问。
“我没说。”易小景坦诚的说。
“哦，这样呀。”小冯洗洗手，又继续玩味的问，“那你真不需要，他手里有很多资源，什么母女、姐妹、孕妇....”
“打住，那么重口味吗？”
易小景抬手，深锁着眉头，“我真不需要。”
“行吧，我就和你开一个玩笑，你别当真。”
小冯抬起湿漉漉的双手在易小景的领口上擦拭干净后，转身离去走了半步又缩回脚，抬眼看着易小景，捏了一下易小景的脸颊。
易小景急忙向后缩，轻拧眉宇。
“我发现你蛮可爱的。”小冯笑嘻嘻的说，抽回手转身离去。
易小景注视着小冯的背影片刻后，回想着小冯刚才说的话，“母女、姐妹...某些人的趣味真是恶臭无比。”
他收回心神，缓缓地走出，捂着嘴偷偷打了个呵欠。
此时刚好到九号公馆的中场表演时间，易小景看着不由想起彭华市的兰桂坊，他以前和室友曾去过一两次，进去后就能看到又长又白的腿，他室友为此兴奋了好几天。
他一边看，一边想着酒单，毕竟他有时就像一个酒保般向客人推荐酒水。
隔着几张卡座，一个三十来几的女人看见正微低头认真回想的易小景，她看了很久，总觉得易小景和酒吧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可易小景又穿着九号公馆工作的制服，不由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