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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无回谷的待客之道

聚英殿并不华丽,大厅正中央摆着一张宽大的长桌,两边配备着十余张椅子,家具用的木料都是厚重的船木,与整个大殿古朴的装饰相辅相成,整个大殿给人一种厚重庄严,也带着点压抑。

客人被安排坐在长桌尽头的一边,另一边则是坐着七煞门掌门铁煞和百毒门掌门无嗔子。元一九看了一眼请的客人,坐在第一位的是洞阳馆弃徒隆飞。此人仍然是一身书生打扮,保持了洞阳馆时的风格,不过衣服样式已与洞阳馆不同。

这隆飞本是道宗杜冲的第三弟子,属于年轻一代弟子中好手,只是嫉妒心极重,在内部选派参与雁湖城城主竞选的人手时败给余正则,他便认定杜冲偏袒余正则这个半路来到洞阳馆的弟子,私下教了余正则功夫,不仅嫉恨余正则,连杜冲也恨上了,最后勾结凤血堂、冥火派的人,拔掉了几个洞阳馆的据点,他手上也染上了洞阳馆弟子的鲜血。此后杜冲对他下了追杀令,他在这两天才逃入无回谷。

坐在第二位的是来自东极大通荒山的阿木,幼年得遇奇人,习得一身修为。他本是居住在东极大通荒山的木木族人,承袭了族人的仇恨,与元族势不两立,修为有成后,便到仙原大地杀戮成性,手中一把嗜血剑,更是嗜血为乐。

坐在第三位的是铸剑山庄的逆子东方乱,一副纨绔的世家弟子作风,勾搭姨娘被他父亲东方望发现后,竟然下狠手杀东方望,最终没成功,但也让东方望躺床上修养了好几个月。如今面临铸剑山庄发出的追杀令,不得已躲进无回谷避避风头。

长风坐在第四位,元一九紧挨着长风而坐,下面还空着一个座位,想必是留给那位宗灵姑娘的。元一九时不时望望聚英殿门口,似乎在期待宗灵的出现。长桌的中央放着几颗剥开的柚子,方便先到的客人食用。

客人未到齐,铁煞和无嗔子只是端端正正、身子笔直地坐在对面,没有出声。铁煞身后站着薛滴子和另一位七煞门长老“枪王”罗信,一杆与身高等长的长枪立在一侧。无嗔子身后站的则是阴山双毒。

这些人也是一声不吭,眼睛直视前方的五位客人。只有“杀人王”屠一鸣站在大厅前的门口,来回走动几步,发现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大厅中太响,便停了下来,只是望着门外。

太安静了,东方乱有些不耐放,首先沉不住气,抱怨道:“两位掌门,就这样干坐着,太压抑了,也无聊得很,叫些歌女出来娱乐娱乐……”

话还没说完,一把剁肉刀呼啸而来,钉在东方乱眼前的桌面,兀自颤抖不已。东方乱吓得脸色发白,待要发作,见“杀人王”屠一鸣眼神怒视着他,只得向两位掌门道:“这就是七煞门和百毒门的待客之道?本大爷不玩了,这个点我得去怡红院看丁当姑娘奏曲了。”

铁煞朝屠一鸣挥挥手,屠一鸣将剁肉刀收回,铁煞才对东方乱说道:“东方公子稍安勿躁,今晚的事情对你有好处,请耐心等候一下。柚子不错,各位尝一尝。”

东方乱看着铁煞的眼神,被那股威严感震慑住了。对方毕竟是一派掌门,横行江湖上百年,他只不过是后辈,也不敢造次,但嘴硬道:“看铁掌门的面子,姑且再等等。”撕下一瓣柚子,剥开来吃。

铁煞只是对他微微一笑,不再说话,旁边的无嗔子则开始闭目养神了。

从屠一鸣动不动飞剁肉刀来看,今晚的事情有些严峻,元一九心想。这时,殿外响起一阵铃铛声,众人扭头看向门口。不一会,一位绝美的少女进来,正是宗灵。

东方乱一见,双眼冒光,心花怒放,离开座位冲上前,道:“美人儿,这边请。”一边说一边想扶宗灵的袖子。

宗灵后退一步,避开那只咸猪手,正色道:“铁叔叔,这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无礼?”

铁煞瞪了东方乱一眼,东方乱心中发虚。这时薛滴子飞身过来,拎着东方乱的衣领,将他提回座位上,东方乱毫无反抗之力。这哪是待客之道,简直是将对方当犯人。

东方乱兀自辩解道:“铁掌门,不要误会,我还以为是你叫来的歌女。”

宗灵秀目一睁,道:“铁叔叔,你就这样看着侄女被侮辱?”

铁煞严厉地说了两字:“掌嘴。”

薛滴子便赏了东方乱两个嘴巴子,东方乱嘴角流血,气势也彻底下去了,哀求道:“我回去治伤,可以吗?”

薛滴子道:“这里的事情结束,自然放你回去。”东方乱听后,也不敢乱动,乖乖坐在座位上自闭了。

阿木在一旁笑道:“东方兄,看到你嘴角流血,我的嗜血剑闻到血腥味,开始兴奋了。”东方乱瞪了阿木一眼,并不理会。

大厅上发生的这些事情,长风是事不关己,毫不在意,只是安静地坐着,眼神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手,也不旁视其他地方。

元一九是想说两句话,但是发现没有他插嘴的地方,也不是适合插嘴的时机。见宗灵来了,他心中产生了一种似是心慌又似心乱的感觉,宗灵入座时,他帮忙扶了扶椅子。宗灵对他一笑表示感谢,他便连呼吸也忘了,呆呆地坐回自己位置。

铁煞身后的“枪王”罗信和无嗔子身后的阴山双毒自始至终是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出声,安静得如一根木桩子。此时,薛滴子也站回原位,宛若四根木桩子站成一排。

隆飞则是仔细观察大厅发生的事情,不错过一个细节,见宗灵坐到最后的一个空位,道:“两位掌门,如今客人已经到齐了,有什么事情就明着说吧。”七煞门和百毒门虽然请客时很恭敬,但是进了聚英殿后,他们如犯人一般被审视,哪里还是什么贵客。

铁煞道:“不忙,先用晚宴。”

美酒,佳肴,已摆上桌,每个人身前的金樽也已满上,酒色翠绿,酒香醇厚。东方乱一杯酒下肚,缓过神来,虽然嘴角有些发肿,但又恢复了世家子弟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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