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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宁可清

“恭喜寒儿了,你如今可是货真价实的天下第一了。”叶沫尔闲庭信步地走来。

“武学一道,博大精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怎么敢托大?”云沁寒也向叶沫尔走去。

“你知道你刚刚打败的是什么人吗?”云沁寒闻言一愣:“叶先生知道此人?”叶沫尔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三十年前的天下第一高手,人称魔道君子,脾气有些怪。他从成名到隐退只有短短的三年时间,所以有很多关于他的传说,我有幸在十年前帮轻羽寻一味药潜入了金国皇宫时遇到了他。只是我当时易了容,他并没有识破我。以他现在的身份,若不是听了什么过激的言词是不会找你一个后生小辈来一较高下的。”

叶沫尔的话点到即止,云沁寒却听出了各中内情。在宫里的自然是宦官,他一个绝顶高手甘愿自残身体到皇宫里做太监,想必是经受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情。

他们回到无归山庄的时候,澹台若谷父女和万子善已经毫发无伤地回来了。澹台轻羽看到许久不见的叶沫尔,直接拉了他回房。叶沫尔风度翩翩地向澹台若谷和赵叶秋点了点头就跟着澹台轻羽进房了。

“老实告诉我,这段时间到底去哪儿了?”澹台轻羽虚张声势地盯着叶沫尔。叶沫尔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别说话,让我抱抱,都快想死我了。”澹台轻羽想要推开他,却没推动:“叶沫尔,你个老不正经的。”叶沫尔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你知道你这么说是在鼓励我干坏事吗?”澹台轻羽狠狠在他背上捶了一拳,带着半撒娇半威胁的语气叫了声:“叶沫尔。”却不想那一拳捶得重了,叶沫尔痛叫了一声,手臂一松,从抱转为靠。

“世叔,世叔。”澹台轻羽吓了一跳,再看时叶沫尔嘴角藏着一抹坏笑:“夫人下手可真重。差点儿要了我的老命。”澹台轻羽推了他一把:“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叶沫尔咳了两声:“你猜。”澹台轻羽三指摸着他的脉门:“你要是敢骗我,小心我……”她的声音突然顿住,摸着叶沫尔脉门的手紧了紧,伸臂将叶沫尔抱在怀里:“你旧伤复发了怎么也不吭声?”叶沫尔一双眸子里泛着精亮的光:“留着跟你撒娇的时候用。”澹台轻羽:“……”

澹台轻羽将叶沫尔扶到床上,手指轻抚着他有了鱼尾纹的眼角:“世叔这一身伤患都是因为我。我欠你的委实太多,恐怕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清了。”叶沫尔笑着拉了她的手:“那正好,我们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叶沫尔旧伤发得很是时候,澹台轻羽忙着心疼就忘了原是要审他的。

叶沫尔遇到聂潇那一次比对上浮沉阁那一次还要惊险,好巧不巧聂潇刚刚见过叶沫尔扮成的那名御医,一转头就看到了叶沫尔。一番交手,聂潇险胜一招,叶沫尔五脏皆损,靠着闭气装死才逃过一劫。这种丢人的事是叶沫尔黑历史中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当然不能让几个小辈知道。可自那一役后,他隔一段时间旧伤就会复发一次。

无归山庄事了,澹台轻羽强留了云沁寒几日,最后还是跟耿大力一起回大明城了。金卉迟知道澹台轻羽并不待见他,知情识趣地带着夜字二十骑先回了大明城。金卉迟一回去就收到了上京寄来的十余封信,他以为是唐括普哲那个无聊的二世祖,随手一翻才知道是海陵王的亲笔。信不是同一天寄来的,只是他这段时间都在到处寻找云沁寒,所以才堆积到了十几封。

这个海陵王完颜亮是金卉迟不想沾也不想得罪的人物。所以他将每封信都认真地看过,海陵王在信中以“亮”自称,将礼贤下士的姿态摆得十足。这让金卉迟十分地伤脑筋,人家是王爷,给他鞠躬行礼,他若是受了显得不知天高地厚,要是不受又显得不知好歹。夜孤灯过来给他添灯油,随便瞟了一眼便看到落款上:“堂主,这海陵王是不是对您有招揽之意呀?”

金卉迟伸了个懒腰:“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可你说他一个王爷,招揽我干嘛呀,难道我长得格外英俊?”金卉迟笑了,夜孤灯也陪着弯了弯眉眼:“金国兵强马壮,却唯有一处软肋。”夜孤灯垂着眸,目光注视着桌上那盏油灯。昏黄的灯光将他整个人的轮廓照得柔和温暖,可是金卉迟却敏锐地看到了他眼里藏着的璀璨。

“金国的国库一直捉襟见肘,连上京的皇宫也寒酸得很。要有话语权,一手兵来一手钱。海陵王已经执掌兵权,如今又对我刻意招揽,恐怕是生出了不臣之心。”金卉迟说着看向夜孤灯,想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看透他的心。看了半晌,金卉迟坐直了身子:“不早了,你去睡吧。”夜孤灯颔首退了出去。金卉迟待他出去才研了墨,小心措词地写着回信。

云沁寒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梦到落梅了,每一次他都会在梦中惊醒,然后辗转反侧,直到天亮。云沁寒摸到枕边那只小巧的玉哨,紧紧地握在手中放在胸前。虽然已不在梦中,但落梅的身影却依然时时出现在他眼前。云沁寒披衣起床打算到院中走走,好打发这漫漫长夜。

云沁寒经过花厅时看到月下一个黑影从花厅上空掠过,巡夜的人竟无丝毫查觉。云沁寒觉得那身影有几分眼熟飞身追了上去。那黑影听到身后的掠风声,止步,回头。赫然是宁可清。云沁寒只是远远地见过此人一眼,从耿大力那里听到过宁可清这个名字,但他从不曾与这个人说过话,甚至连他的容貌也没有看仔细,他甚至有一点宁可清在刻意躲着他的感觉。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这种感觉。因为他听到很多人都说宁可清不喜欢跟人接触。不喜欢跟人讲话,甚至不喜欢看到人。

“原来是宁兄,这么晚了,宁兄怎么还没休息。”云沁寒只是随口问候一句,没想过宁可清会答复。宁可清转过头盯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一眼像是在看他,但又不像在看他。过了半晌宁可清开了口:“睡不着。出来散散步。你身体不好,这么晚就不要出来了。”云沁寒听得怔了怔,宁可清的声音很低沉,也很好听,带着一种让人不由就想要亲近的磁性。

云沁寒微微笑了笑:“宁兄怎么知道我身体不好?”“听义父说的。”宁可清跟云沁寒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看向别处,似乎并不喜欢跟云沁寒说话。云沁寒心思一向敏感,别人既然不想同他说话,他也自然不会凑上去讨嫌,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

云沁寒本来只打算在院子里走走,衣服穿得单薄了些,一阵夜风拂来,他捂胸咳了几声。突然一阵梅花冷香飘来,身上多了一件暗青色斗篷。这个情形那么熟悉,云沁寒心头一滞,跳出一个名字:“落梅。”等他抬头时,看到的是宁可清那张无悲无喜的脸。月光柔柔地在笼在那张脸上,晕出一片银色的亲切来。

“还冷吗?”宁可清的声音温柔且带着磁性,云沁寒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声音能这么好听。“你把衣服给我,你不冷吗?”

“不冷。”借着月光,云沁寒分明看到宁可清的嘴唇冻得发了青白色。他想起落梅总是喜欢把自己的衣服披到他的身上。他曾听无相大师讲过:“城南有个傻小五,人们远远看一眼就知道他早上起来谁给他穿的衣服。若是他娘穿的就会薄一些,若是他祖母给穿的就会厚一些。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傻小五是个傻子,虽然感觉出冷热来自己却不会说。他祖母年纪大,身上阳气轻,所以比年轻人更怕冷。自己冷的人往往觉得别人也是冷的,所以傻小五的祖母给他穿衣服总是厚一些。”云沁寒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落梅是盛夏,她穿得那么厚却一点汗都没有。

“走,带你去个好地方。”云沁寒一手握住了宁可清的腕,宁可清的身子微微怔了怔,就被云寒推着到了避云酒庄。云沁寒掏了钥匙出来打开门,用门口的火折子点亮了灯,带着宁可清进了酒窑。

“我听别人说喝酒可以驱寒,怎么样?来一盏。”云沁寒说着话从柜子里拿了酒盏,随手取了一坛酒打开泥封给宁可清倒上。

“义父说。你的身体不宜饮酒。”

“是啊,所以我不喝,只给你斟酒。”宁可清接过一饮而尽。云沁寒再倒,宁可清再饮。“喝慢点儿,小心醉。”

“我从未喝醉。只有时刻清醒着才能在危险降临的时候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宁可清三杯酒下肚,话就多了起来。她感觉到了对自己的作用便停了盏,推开了酒坛:“看你对这里这么熟,是不是偷着喝过酒?”云沁寒摇头:“没有,我并不喜欢饮酒,只是小时候大哥和二哥防我跟防贼似的,你没看到吗?连酒庄的名字都叫‘避云酒庄’。我不服气就偷配了一把钥匙,跟他们呕气的时候就进来溜一圈,故意留下点线索气他们。”

“他们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不过我那个时候身体不好,一到冬天就不怎么出门了,实在没什么可消遣的。惹他们生气是我唯一觉得好玩儿的事。对了,光说我的事了,你也说说你的事吧。”宁可清面无表情:“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就先说说你是怎么认识叶先生的?”

“你为什么管他叫叶先生?他不是已经娶了你娘吗?”

“他虽然娶了我娘,可我不愿叫他爹,叫后爹也不妥,叫叶伯伯也不对,我娘都管他叫世叔,你让我叫他什么?”他们聊着聊着就都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其间云沁寒几次想问宁可清的事,却被她三言两语岔开了话题,结果云沁寒是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那点儿上得了台面上不了台面的事情都讲给宁可清听了,可宁可清的故事他却一个字也没套出来了。

天光大亮的时候金卉迟才将写好的厚厚的一封回信连同夜孤灯一起打包送去上京:“把信送给海陵王后,你也不必回来了,我在信中向海陵王举荐了你,他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前程的。”

“堂主,是我做错什么,还是说错什么了?”夜孤灯吃惊地看着金卉迟。金卉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误会了,当初我把你们从死牢里救出来是因为我看过你们的卷宗,你们这些人要么是被冤枉,要么是量刑过重。都不是罪有应得的十恶不赦之辈。为你们改名换姓,留在我身边也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迟早是要将你们送回你们自己的路上去的。你看空枕在裴满将军帐下不是混得很好吗?难道你就没想过自己也像空枕那样挣一片锦绣前程?我只是个小老百姓,给不了你们更多的东西,趁着我的面子在海陵王那里还能卖几个钱就帮你们安排一二,随后我也会给其他人安排出路,你只是走得比别人早一些而已。”

“堂主。”夜孤灯扑通一声跪倒,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堂主大恩大德,夜孤灯没齿不忘。”金卉迟笑着将他扶起。亲自送出了门。他方才自称时没有用他的本名覃冲,而是继续用夜孤灯的名字。金卉迟心中甚是欣慰,总算他心里是记着这份主仆之情的。

云沁寒与宁可清并肩走回金玉堂,正遇上刚送走夜孤灯的金卉迟。金卉迟看着二人相谈甚欢的亲厚模样,心里的一团火猛烈地烧了起来,他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泛着青白。他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点:“去哪儿了?”云沁寒刚想回答就听到金卉迟声音阴郁地说了句:“跟我来。”

金卉迟的眸光扫过云沁寒腰间悬着的那支玉哨,脸色越发地阴沉:“昨晚去哪儿了?”

“只是去了趟避云酒庄,请宁兄喝了两杯,不过我可是一滴也没沾。宁兄也没喝几杯。”云沁寒看着他快要爆发的怒火,几乎是讨饶的口气了,虽然他也不明白二哥为什么这么大的气性。金卉迟脸色依旧不好:“只喝几杯,不至于彻夜不归吧。”

云沁寒继续耐着性子受审:“离开的时候就已经过了三更。”

“你们说什么了?”金卉迟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云沁寒却失去了耐心:“不记得了。”金卉迟突然像受了伤的凶兽一般,将云沁寒推到了墙边。双目赤红地盯在云沁寒脸上:“你既然当初应允了我,那这辈子就别打算动别的心思。”云沁寒短暂的愠怒后,目光温柔似水,在金卉迟的额头浅啄一下:“我知道,我自己说过的话绝不食言。二哥对我恩重如山,我这辈子一定好好报答你。”他最后的“报答你”三个字像一盆冷水浇灭金卉迟心中刚刚升起的希望。他埋首在云沁寒颈间,重重地闭了双睫,他还是为了报恩,并没有用情。金卉迟自嘲地笑了笑:“那落梅呢?”金卉迟问出这一句立刻后悔了,他伸手捂了云沁寒的嘴:“我不该问,你也千万不要回答我。就现在这样挺好。”他紧紧地抱着云沁寒,许久才放了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明萋萋进耿大力的房连门都不敲了。因为她发现这个看似人高马大的铁汉居然是个极好欺负的人。她不停地试探他的底线,却发现原来这个人没有底线。无论她怎么放肆胡闹不讲理,他总能包容。这样的耿大力让明萋萋心疼也让她生气。

“我来帮你换药。”明萋萋大咧咧地无视耿大力半开的衣衫,把托盘置在桌上:“磨蹭什么呢?快脱呀。”耿大力脸一热,支支吾吾地说:“我自己可以的,这个,太麻烦了,那个,那个,你先出去,我自己换。”明萋萋白了他一眼,亲自动手帮耿大力把上身脱光:“别这个那个的,你伤口都溃烂成那样了,自己怎么弄?”明萋萋仔细地帮耿大力处理着伤口,手指有意地在他胸前摩挲着,耿大力却只是闷闷地说了一声:“痒”。明萋萋彻底败了,她这样明显地吃他豆腐,他居然也不明白。可真是个大木头。萋萋帮他包完伤口气得将托盘摔得震耳响。耿大力看出了她在生气,却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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