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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只当梦一场

  No.1

程橙也被孙倩倩的话给气疯了,事后想想她自己说的那番话确实有些冲动,先不说孙倩倩会不会到老余那里打小报告,关键教室里还有几个同学正吃惊地盯着她们看呢。

孙倩倩目瞪口呆的望着程橙,看了好一会,接着一个劲的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你哪里好了,江澄怎么会选你做女朋友?”

孙倩倩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是每次想到这种可能的时候,都被她否认了,她不愿相信江澄的女朋友会是程橙这样平凡而没有什么特点的女生,她宁愿相信他们是兄妹关系,但是她对程橙表现出的敌意其实已经说明自己内心深处的答案了,她只是苦苦挣扎不愿面对这个事实。

直到程橙把真相说出来,孙倩倩竟然还存在着一丝侥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抓着程橙的手不放。

程橙使劲想要挣脱孙倩倩,手腕越来越疼,孙倩倩一点要松开的意思也没有,等到她再次使出全身力气的时候,抓住她手的力道突然消失,她直直的往后退去,一个没注意摔了个屁股蹲。

程橙感觉到一股酸麻的疼楚从尾椎的位置,一路沿着脊柱直冲到脑部,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她抬眼望向孙倩倩的时候,分明从她的嘴角看到了一抹阴险的笑。

孙倩倩环臂抱胸站着,冷冷道:“你是江澄的女朋友又怎样,这只是你的说辞,不是你说是就是的,别忘了江澄说你是他的妹妹,他并没有把你当作女朋友,而且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是啊,江澄对孙倩倩说的是,她只是他的妹妹。

说完,孙倩倩擦着程橙身边走过,甚至都没有看向程橙一眼,更别提要拉她起来。

程橙想即使孙倩倩伸出援手,她也不会接受的。

可是程橙坐在地上,一个人一时半会真的没有办法站起来,索性她也没有着急,干脆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尾椎骨,这个时间点教室人应该都走光了。

程橙一边揉着,一边眼里的泪水控制不住一滴一滴往下掉,掉在衣服上,掉在地上,掉入地上的尘埃里。她突然想起了江澄说过的话,他不会让孙倩倩欺负自己的,他会保护她的。现在她被她欺负了,而他不知道在哪里,她觉得无比讽刺。

好像每次她受欺负的时候,他都不在她的身边,以前是,现在还是。不同的是以前他们之间只有同学关系,现在他们是男女朋友。

教学楼所有教室的灯光收到指令,在同一时间全部都熄灭了,只剩下走廊上昏黄的几束光亮。

程橙正尝试着站起来。

眼前突然冒出一只手,把程橙吓了一跳,她把身体往后仰了仰,抬头看见了一抹颀长的身形,那个人伸着手示意她抓住。

那人背对着灯光,程橙只能看到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对方的脸,有那么一晃神,她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江澄,她是多么希望是他啊。

知道那人有些不耐烦地开口说话,程橙的幻想也就随之破灭了,她自嘲的笑了笑,他此时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终是她的奢望罢了。

No.2

“你坐在地上做什么?”唐文玉说道。

是了,向程橙伸出手的不是唐文玉又会是谁呢,他是他们班的学***,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一看就知道是成绩很好的乖学生。

程橙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的说道:“太黑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程橙没有去抓唐文玉的手,毕竟男女有别,她试图扶着旁边的围栏站起身来,眼看着快站起来了,不料脚下没使上力,堪堪的往后倒去。

唐文玉一个箭步走上前来,托住了程橙的后腰,动作有些暧昧,两人四目相对,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不觉变得尴尬。

程橙反应过来,忙拉住旁边的栏杆,借力让自己站稳,垂着眼道:“谢谢你。”

唐文玉挠了挠头,咧着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客气,以后……以后走路当心点,下晚自习了早点回寝室。”

回寝室?程橙现在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寝室,她不想看到孙倩倩那盛气凌人的表情,也不想跟她吵架,她只想静静的一个人呆一呆。

想到上高中时,有一段时间她也不想回寝室面对不想面对的人,她就在下完晚自习后,偷偷睡在教室然后半夜被冻醒。那段日子,程橙每天都过得特别煎熬,她一直都下意识想去遗忘那段经历,现在却再一次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越是逃避什么,越会遇到什么。这似乎是一个定律。

程橙感到后背一阵发凉,她不由得一怔,这眼前的一切好像是那时的重演。

“你怎么了?不想回寝室吗?”唐文玉似乎一眼就看出了程橙的心思。

程橙望了眼对面的宿舍楼,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在一起而变得坚定,她缓缓道:“没有,就是腿有点麻,一时走不动道。一会就回去了,你先回去吧,谢谢你。”

“要不要紧,刚才没有摔疼吧?”唐文玉刚想迈出步子离开,顿了顿侧过头问道。

程橙有些尴尬,刚才摔的那一跤,她都感觉自己隐约看到了星星在头上打转,现在屁股都还没有什么知觉,但总不能说实话吧,她笑了笑,“能有什么事,一点都不疼,还能活蹦乱跳呢。”

唐文玉有些不放心,他抬了抬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话到嘴边最后也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原地休息一阵之后,程橙拖着有些酸疼的身体慢吞吞回到了寝室。

室友们都已洗漱好躲进被窝,张小冉和吴丹丹正在聊着天,她们见程橙走进寝室,好奇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程橙掩饰着自己刚才悲伤的表情,极力微笑着,说:“一时忘了时间就回来晚了。”

好在张小冉和吴丹丹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两人继续聊天去了。孙倩倩躺在床上很不屑的“哼”了一声。

此时此刻孙倩倩居然还能这么嚣张,程橙摇了摇头,心想不能跟这种人计较,不然自己也变成和她一样的人了。

No.3

躺在床上,程橙突然很想江澄,想这些日子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的无微不至,他的小孩子脾气,他总是喜欢坑她。

想着想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黑暗中,程橙想去摸手机看看时间,掏出手机才想起没有开机,放在电源键上的手指终是没有使出力来,她还是不想开口说话。

忍着疼痛,程橙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做了一晚上的梦,关于梦的内容早上醒来已全都记不起来,但是梦里那种无处安放的情绪却带到了现实中,让她无计消除。

一夜之间,程橙感觉她和江澄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好遥远,她已经分不清她在江澄心中到底算是什么,妹妹还是女友?

就好像这几天只是梦一场,梦醒了,一切都回归到原来的样貌。

程橙起床的时候,昨天摔的地方出人意料的不怎么疼了,她洗漱完就慌慌张张跑出寝室准备去上早自习。

刚跑到寝室楼下,程橙就看见江澄站在教学楼与宿舍楼之间的过道上,看样子他等了很久了。

程橙停下脚步,看着江澄有些踟蹰不敢往前,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说,此刻却变得无话可说。江澄直勾勾的盯着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伤心。

“叮叮叮……”

上课铃一下打开了程橙的开关,她箭步向教学楼跑去。

去教学楼最近的路,必须要经过江澄身边。程橙垂下头,硬着头皮想跑过去,却还是不出意料的被江澄拉住了手。

“你就打算这样冷处理吗?我一晚上没有睡,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明白这是为什么,我突然就失去了你的消息。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江澄疑惑的看着程橙,一双通红的眼睛里满是不解的神情。

程橙仰头看着那双不知是因为没有睡觉,还是因为哭过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鼻子隐隐有些发酸,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问题,我觉得和你谈恋爱很浪费时间,我怕影响到学习,所以不想再继续下去,就当是梦一场吧。”

程橙明显感觉到江澄的身体晃了晃,他握住自己的手也松开了,全身颤抖着说道:“你说的是真的?你这是要和我分手是吗?”

“是的。”程橙说道,不知是不是说话太用力扯到了胸口的肌肉,她感觉自己胸口一阵撕裂的疼。

程橙说完就跑开了,她不想让江澄看见她的眼泪。

“对不起,江澄,都是我不好,我需要给自己一点时间。”程橙跑到二楼望着呆呆站在楼下的江澄,自言自语道。

坐在教室里,程橙一直望着窗外,江澄所站的方向,虽然只能看见一片水泥,但是这样她好像就能感受到他一样。

年轻时候的恋爱就是这样,明明想要靠近,却总是把对方推开,只因一句想说而不敢说出口的话,一个想解而解不开的疙瘩。最后剩下伤痛和误会在心底无限蔓延滋长开来。

程橙心里下起了雨,阴沉的天很应景的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

不知道江澄是否还站在楼下,会不会被雨淋湿。

有那么一刻,程橙有跑出教室找江澄的冲动,可是他都没有想要挽留她,或许这就已经说明一切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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