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苏式完全放开了心神，他感觉周围传来了巨大的挤压力，眼前一黑，再次清醒已经到了意识空间内。
现实。
黑雾用力一踢，脚风形成狂刃，将苏式切割得血肉模糊后，吹着他飞出去一段距离，黑雾站在原地，微喘着气。
心里只能用心旷神怡来形容，闭目仔细感受，意有所感悟，它的缺漏正在补全，黑雾狂喜。
每个到达B级的强者都能隐约知道自己意通往圆满的路，或找到了方向，还欠答案，或找到了答案，还欠一个决定的选择。
黑雾的意之所向是愉悦，他追求至高的愉悦，第一次杀人，当鲜血喷溅到他脸上时，那股愉悦直到现在也忘不了。
之后，他曾一时活跃于杀手的世界，杀了很多很多人后，他发现杀人之前对方越痛苦，他的愉悦就越大，异能力觉醒后，在加上实力越强这一因素，他疯魔了。
原以为就这样可以无限变强，直到前不久，不管他再怎么折磨，意也不再增长，实力停止不增。
而在刚刚折磨苏式时，一想到他因为自己不逝之身的能力，将不断体会着无数永不停止的痛苦时，心中的愉悦开始暴涨，然后就发现意正在缓慢的增强。
难道，我的意会在他身上圆满？
仔细想想似乎不是没有可能，意停止不增是因为他没法获得更大的愉悦，而愉悦之所以没法更强则不是他自身的原因。
人所能承受的痛苦是有限的，一定强度时间后会变得麻木，或者说大脑会屏蔽掉这样痛苦，异能者相比普通人意志要坚定得多，但也有上限。
目前黑雾对于自己的意如何通向圆满有两个猜测，一个是如何当时杀了一名B级异能者从而升上B级一样，这回需要杀一名A级。
这个事实上不太可能，B级与A级差距太大了，是不完整与全的概念，而且A级的意所求的是完整，因此黑雾所认为他升级更有可能的是第二个猜测。
找到一个能让他愉悦最大化的因素。
一步步向苏式逼近，不紧不慢，不轻不重，如猫戏鼠的恣态。
如果说，苏式便是那个让他愉悦最大化的因素，那么搞不好此时此刻他就可以升级了，历时就算是九鼎的支援他也不用怕（S级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法轻易脱身，所以来的人A级是最高的了）。
当然，现在就思考这些太早了，黑雾盯着苏式，作好了准备，他在之前的动作中在苏式身上吸附了些他的雾气，如果苏式想占着比他更快的速度逃跑，那么……
哈哈哈。
不好不好，黑雾觉得他需要控制自己，太兴奋了。
活动了一下手指，“苏式”平静地站了起来，没有任何想逃的迹象。
不逃？难道是放弃了？认命了？
黑雾心里猜测着，往前又走了几步，然后他皱起了眉头，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苏式，黑雾发现苏式神态未免太平静了，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难道说？他之前只是占着不死之身让我高兴会，现在他？不。
黑雾觉得自己想多了，大概，又是像之前那样在装模作样。
“愚蠢呐，在我已经知道你本质的现在，装模作样还会有用吗？纸老虎。”
低身冲刺，黑雾张开五指抓向苏式的脸，想要将其狠狠砸到地上。
眼睛看也没看黑雾，苏式，不，潜意识很平常的往左走了一步，与攻来的黑雾擦身而过。
黑雾的五爪抓在了空处，爪劲透露，前方的土地被掀起了一层，黑雾本人则侧身斜看向后方，苏式的侧脸，仍就平静。
碰巧吗？
右脚猛然踩地，黑雾身体一滞，左臂绷紧，横扫向苏式。
“苏式”则又碰巧似的来了个铁板桥，黑雾的横扫又扫了个空。
碰……不，绝不是碰巧，是预测出我接下来的动作，先行躲避吗？可是，单单这样是没用的。
黑雾回身，双手齐用，化为漫天残影，有些攻击是虚假的，就算苏式没有躲开也不会打中他，有些真是真实的，就这样虚假夹杂着攻向苏式。
羊癫疯发作一样，“苏式”站在原地抽搐，一一躲开了黑雾的拳头。
怎么可能？黑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这发乱拳，全部精神都用来控制拳速的提高上，虚与实的攻击，完全是下意识收拳与没收拳的区别，设身处地换一个位置，他自己也没法躲过这样的攻击。
然而，苏式就是这样，不可思议的全部躲过了。
震惊中的黑雾下意识的又是一发直拳，“苏式”半退，抬手，手臂与拳头相撞，肉与肉撞击的闷响声，黑雾后跳，拉开距离。
怎么可能，他竟然能碰到我？
同样的问题，在意识空间内真正的苏式也在问。
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碰到他的？
现实中，“苏式”没有回答黑雾，意识空间内。
你打不到他，他却可以打得到你，这一过程，在他打到你的那一瞬间，他的雾气形态必然发生了某种改变。
也许是随心控制的变化，也许是指定区域作用的变化。
刚刚我预测到他的攻击是打向我的左肩的，于是后退一步后将手放到了刚刚左肩所在处。
“是随心控制的变化。”
苏式脱口而出，区域作用在肩膀上，手就不可能挡住。
不，不对，如果是固定在一个空间区域产生的变化，手也有可能挡住，那么区域控制的变化也不是不可能了？
所以说，答案是随心控制的变化，你刚刚的推测作为前提，他都不可能对此感到惊讶，固定在一个空间区域所产生的变化的话，手臂移动到这个区域能挡住是正常的，他不会因此惊讶。
同理，如果是随心控制的变化，他完全可以控制他的手穿过我的手，所以真正的答案是下意识随心控制的变化。
的确，经潜意识这么一说，答案似乎也只有这一个了，因为能不能打中不是他控制的，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所以他才会感到惊讶。
到底怎么回事？
后跳开来的黑雾紧紧盯着苏式，刚刚苏式挡住他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感觉到意的存在，没有附带上意，他的雾化绝对是不可能被碰到的才对。
是苏式的意太高级了，他没能察觉到，还是他的能力是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弱点的。
前一个猜测很快被黑雾抛弃掉，他现在是B级巅峰，意比他强的就只能是A级了，苏式是A级？那他之前根本不可能伤到苏式。
他的能力有弱点，这实在是个让人开心不起来的结论。
任何一个B级强者掌握住了这个弱点，然后把意全部收缩起来装成c级存在靠近他，再突然出手偷袭，那他可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必须知道这是什么弱点，哪怕放过苏式也不是不能考虑，于是，黑雾开口道。
“只要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碰到我的？我可以放过你，并给你一大堆修炼的资源。”
……
潜意识当然没有回话，黑雾等了等发现苏式没有任何意动的意识。
当下大怒出手，“苏式”见此也主动出击，两人顿时近战在一起，拳与拳不断相抵，黑雾的攻击，要么“苏式”是躲开，要么“苏式”是用拳头挡住。
战斗了一阵子后，黑雾终于发现，苏式从来没有进攻过。
为什么不进攻？难道说他打不到我？
能挡住我的攻击却打不到我，看样子他所发现的，我能力的弱点是有关我攻击这边的。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阵子，谁也没有受伤？
黑雾这边先撑不住了，现在他根本没办法拿下苏式，晋升不了A级，而再过一会儿，九鼎的人马上就到了。
跑，只有这个选择了，现在他已经知道苏式打不到他了，所以根本不需要在意苏式阻拦什么的，一味狂奔就行。
念此，他动作一顿，便想转身向远处闪去。
看出他意图的“苏式”没有动作，因为他确实没办法拦住黑雾。
抽身离开不到十米，以B级异能者的的速度来看，可以说是一瞬间。
“前辈，我来助你。”
伴随着这一声娇喝，黑雾的前方银芒闪烁。
察觉到前方飞剑群上的意时，黑雾就知道不好了。
B级强者，而且是剑修。
想也没想就抽身后退，硬挨上这一击他恐怕直接就倒地不起了。
“苏式”眼前一亮，从刚刚他就一直疑惑一件事，为什么黑雾要逃，他没有逃的理由啊，虽然他现在打不赢“苏式”，但“苏式”也打不到他啊。
原来，他正在被人追杀，而且追杀他的人肯定比他要强。
来的人让黑雾如此害怕，但却叫他前辈，并自然地把自己放在一个辅助的位置上。
恐怕是黑雾想错了，因为某种原因将来者的实力放大化了，事实上，来的人应该有着攻击到黑雾的手段，但实力远弱于他。
如此复杂的念头，潜意识只花了一瞬间就理清了，答案已经很清楚了，刚刚他是打不到黑雾，才站在原地看着他走的，现在有了来人的帮助，他未必拿不下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