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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倩说的没错,服务员的工作的确非常简单。一下午的时间,丁戊就已经都掌握了。不过,郝领班没有马上给他单独安排工作,而是让他继续跟李倩学了两天,之后才给他安排了一个包间,让他负责,当然,很多时候,他实际上要负责两个包间。

丁戊发现,虽然服务员每天的工作时间很长,早上八点半吃早饭,吃完饭就开始干活,到晚上九点多,有时候十点多甚至十一点才能下班,但工作并不像在食品厂那样需要一直站着劳作,中间是可以休息的,忙的时间也就是中午和晚上客人吃饭的时候。与建筑工地相比,服务员的工作则更加轻松。在如意酒家,他的左手可以很好地完成所有工作,不灵活的右手也足以胜任擦桌子、搬椅子这些工作。当一个服务员,丁戊很满意。

客人很多的时候,丁戊在后厨、包间和室外水池之间不断往返,他感觉到很累的时候,就在心里说:“丁戊,你是一头牛,牛是不怕累的。”他感觉自己似乎恢复了一些力量,但过了一会儿就消失了。好在酒店里高强度劳动时间并不长,远不到能压垮一头牛的程度。

像所有服务员一样,在工作的过程中,丁戊也遇到过对自己不满意的客人。有一次,他服务一桌客人的时候,少拿了一双筷子,客人大发雷霆,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个小服务员,不识数吗?你看看我们是几个人,你拿了几双筷子?不想干了,我去找你老板,让你滚蛋!”

丁戊的确是一个小服务员,但他并不担心失业,马老板不会让任何一个服务员滚蛋,除非是服务员自己辞职不干了。一开始遇到客人刁难自己的情况,丁戊还要辩解几句,但很快他就发现,他越是辩解,客人脾气越大,后来,再遇到这种情况,他就什么都不说了,不管客人说什么,只管继续干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

进入如意酒家工作之初,给丁戊印象最深的并不是胸很大的孙丽丽,而是两个茶博士李泉和李水。李泉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李水顶多十一二岁,但他们倒茶水的技巧却非常高超。他们用的茶壶,装的茶水并不多,但是壶嘴却有一米多长,看起来比茶博士本人还要高。客人落座后,茶博士把茶壶放在右肩膀上,走到餐桌旁边,隔着很远就开始倒茶水,茶水一滴不洒全部进入了茶杯。经常会有客人问茶博士:

“你们多大了?”

“我二十,他十八。”李泉说。

“胡说,你们两个,你看着也就该上初中,”客人又指着李水,“他应该还上小学,你们俩分明就是童工,我要去公安局举报你们。”

“我们真的是成年人,你不信,我拿身份证给你看。”李泉说。每当客人怀疑他和李水的年龄,他们都会拿出身份证来证明自己已经是成年人了。

客人接过身份证,看完,说:

“还真是成年人了。你们是办的假证,还是到派出所把年龄给改大了?你们俩是着急娶媳妇吗?赶明儿真娶个二十多岁的媳妇回家,都能当妈了。”

客人哈哈大笑,李泉和李水不再说什么,走去给别的客人倒茶水。

领到第一个月工资以后,丁戊想起应该给家里报个平安,决定给家里写一封信,他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就照了几张照片寄回了家,在信里只说自己找到了工作,管吃管住,一个月工资一千二,让父母不要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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