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总为何觉得我就会答应他？”
宋楼雨想笑了。
几年未回，现在的总裁董事都开始那么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了吗。
现下看来，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利益能够让宋楼雨心动了。
“宋小姐太单纯了吧。”闻译保持着姿势不变。
宋楼雨皱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您真觉得，宋氏的破产只是意外？”
闻译觉得好笑，似乎真没想到她能那么单纯。
一句话直接打破了宋楼雨好不容易树立起的坚强。
她何尝不知，只是她没有头绪，也没有能力。
如果她真的对季总，那个只在搜索引擎上了解过一点资料的男人委曲求全，可能，就再没有机会了找到真相了。
她不想当一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任人把玩。
“那又怎样？”
“事情都发生了，你觉得你们还能威胁到我？”宋楼雨冷冷的反问。
闻译抛出最后一句话：“季总，能查到真相，合同签不签，由你。”
宋楼雨瞳孔忽的一缩，一股热血冲到头顶，手脚却发麻。
还真的，是巨大的利益啊。
这简直正中下怀。
她宋楼雨的弱点，已经那么明显了吗。她笑了。
为了父亲她都废了左手，如今不过是做别人的情人而已。
况且，季总也未娶。答应了能包吃包住，还能找到真相。
何乐……而，不为呢。
她笑得越来越凄凉，仿佛被整个世界而践踏。她从未向往过名利，如今却被名利而死死困住。
不能挣脱，挣脱之后，就是无穷无尽的深渊。
只有一个选择了。
找出真相，保住父亲，保住宋氏。
宋楼雨后知后觉才明白，身体和音乐，她一个都得不到。
她翻到文件的最后一页，钢笔的顶端按在乙方旁边，晕开了点墨水。
“好歹给我个准确时间吧。查个真相要多长时间？”
闻译突然笑了。
“还以为能诓住宋小姐呢。”
宋楼雨愣住，一股冷意窜上心头。
“好玩吗？”她加重语气，手下的钢笔顶端几乎要变形了。
另一份合同从公文包里被拿出，闻译快速地放到宋楼雨面前，打断了她的滔天怒火。
宋楼雨气得发抖，不得不深呼吸，暂且憋住，细细浏览那份新合同。边边角角都未放过。
天快亮了，黎明破晓。畏畏缩缩着努力冲破着无际的黑暗。
落笔签字。
陪季央三年，只要同意，半年之内必给真相，违约，赔偿是季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而她违约……
不，她不可能违约。
她没有勇气，也没有惹怒季氏的底气。
宋楼雨知道，季央也知道。
这份合同不是哄人的把戏，是真真切切的，具有法律效应的承诺。
比那什么海誓山盟好多了。她这辈子，也应该再听不到什么海誓山盟了。
心里的石头也不知是悬了还是落了。
“宋小姐好好养伤，老板让您在医院待一个月后再搬去公寓。到时会有人来接您的。”
闻译微笑着收起了文件，叮嘱了一句。
“我想去见见我的父亲。”她突然说道。
拎好公文包走到门口的闻译回答。
“待宋小姐出院，老板自会安排。”
“咚”的一声，门被紧紧关上。隔绝了她和外面的世界。
宋楼雨靠回枕头，转头把目光投向窗户外的天空。
她叹了口气。
天亮了，可惜今天是雨天。冲破了黑暗之后，还是无尽的黑暗。
真可怜啊。
她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