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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故乡人

那天,我们在市场的二楼看着警察在检查那些过路之人,一车又一车的人被拉走,看的我心惊胆战的。长怎么大第一次看警察抓人,他们不管你有没有犯法,只管你有没有暂住证,只要你没有暂住证,就算你没有犯法照样被抓。

我知道,那天要我在一楼一样会逃脱不了被抓的命运,好在,我们的运气不错,没有在路上闲逛。我们在市场二楼一直待到警察收工才从二楼下来。看了一下确定警察收工后,我们才敢往公交车站去,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心里不断的在祈祷,车快点来吧!

不要碰到警察,我知道,杰一定,也和我一样,希望公交车快点来,我们就可以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了。只要我们坐上了公交车,我们就安全了。十几分钟后,公交车终于来了,我看了一下,车上没有多少人,我们等公交车停下后,赶紧上车,我们找到一个位子坐了上去,那一刻我才放下那颗悬着得心!我们就好像漏网之鱼,一眼,提心吊胆的!

公交车在经过市区的时候,我看到了很多警察依然在检查过往的行人,还有很多年轻姑娘也被警察给抓了,看那些被抓的女孩个个都穿着短裙,短衣,裙子短的到大腿根,衣服短的只能遮住胸部,那衣服是上露肩下露出腰。

她们都用头发把自己的脸遮住,蹲在路边,春光都外泄了,还不自觉,一个个低着头,旁边有警察在看着,坐在公交车上,看着那些年轻的姑娘们,心里很是诧异,不知道她们是做什么的,为什么穿那么少的衣服,难道真不怕走光吗?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女人穿得那样少的衣服,看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本来我们准备在市区下车,然后转车,可是那一刻我们没有下车,直到总站,我们才下车,然后,换另外一车,又坐了半个小时,再次下车,再转车回驻地。那一次我们转了两次车才回到驻地。

回到驻地都已经快十一点了,在回去的路上,杰说,本来打算今天早点回来的,没有想到,比昨天回来的还晚,回去我妈又该骂我了。我说,应该不会,因为,我们昨天不是跟她说了吗!

我们会去远一点的地方开工,我想她会认为我们今天又去了乡下呢!杰说,但愿吧!我说,阿姨,骂你那也是担心你,你不要生气!杰笑着说,我当然知道,怎么会生气!

我们回去杰的母亲没有像昨天一样骂杰,只是问,不是说今天早点回来吗,怎么又这样晚?杰说,我们遇到了警察在检查,我们一直躲到警察收工了才敢出来,谁知道,等我们坐车到市区的时候,看到警察还在检查,我们没有敢下车,直到总站才下,然后换了另一班才回来的。

这时爷爷也走过来了,他说,听说,今天市区又在检查,杰说,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还在没有收工呢!爷爷问,那你们明天还出去吗?杰说,为什么不出去,他们检查他们的,我们开我们的开工,你又不是不知道,每个月都会有几天检查。

我都习惯了,除非是我的运气太差,要不然也不会被他们抓到,以前在深圳抓的时候,比这里检查的严多了,你带着我们几个到处躲藏,我们不是照样每天开工。爷爷笑笑说,那行你看着办。说完,他就在那儿抽烟,没有在和我们说话,我们吃完饭,就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跟着杰又出发了,杰说,我今天带你去远一些的地方,这两天市区是不能开工,警察查的太严了,我们不可以往枪口上撞。我们和往常一样在市区转车,这一次,我们转了三次车才到地方。我们到达那里已经快十点。

当时市场人正多的时候,我也没有时间去观察那个小镇的模样,因为,时间太紧,来不及多看。来到市场门口时,看到已经有一个人在那里开工了,杰说,看来我们要换一个地方开工了。于是,我们来到另外一个路口,杰说,你就在这里,我去那边,等一下收工了,我们在市场门口集合,不过,你要机警一些最近检查的比较严,说不定这里也会有检查。

杰说完,到那边开工去了,我就在那个街口开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给钱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我就听到有人说,快点回去,警察开始查暂住证了,我一听就赶紧收拾东西,就往,杰开工的地方跑去,就在我跑着的时候,迎面正好碰到那个在市场门口开工的人,他住着一只拐杖,拼命往我这个方向跑。

同时,他也看到了我,他就说,你还往那边跑,那边已经被警察给封锁了,快跟我跑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我抬头往前看,根本没有杰的影子。这时,就听那人说,还愣着干什么,你真想被抓呀?

我一想自己还真不能被抓,杰,应该是跑掉了,就算没有跑掉,我去也是白搭。想到这,掉头跟着那人后面跑去,我的滑板车速度要快很多,很快就超过了前面那个残疾人,他看我超过自己,他手指着前方一个小巷子说,往那里跑。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听他的话,可能是我实在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跑好?听有人让我钻巷子,想也没有想就钻进巷里。很快那个人也跟了进来,我们两个人就顺着小巷往前走,转了几个弯之后,那人说,不要再往前走了,要不然就走出这个巷子了!

我停下了自己滑板车,看那人也累的嘘嘘带喘,对着那人说,谢谢!那人等了好一会才说,不用客气!他问,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我说,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没有想到就碰到了检查暂住证的,真是倒霉!那人笑说,这很正常,干我们这一行的谁没有遇到过大检查呀!

我问,你来这里很久了吗?他说,十几年了吧!我说,看你的年纪也不算大。他说,我都三十多了,奔四,去的人了。然后,他说,听你说话不是本地人吧?我说,我是,安徽的。他一听就笑了,他说,我也是安徽的,我们还是老乡呢!

我说,是呀!真有缘。他说,要不是今天查暂住证,我们也不可能遇上。我说,是呀!看来我们还要感谢大检查呀!你怎样称呼?他说,我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你就叫我安徽吧!我就叫你小安徽吧!我说,好吧!认识你真高兴!他说,我也挺高兴,没有想到我在这里还遇到了老乡。

他说,等一下我请你吃饭怎么样?我说,我不是一个人,我跟朋友一起来的。他说,那就下次吧!我说,下次我请你。他说,谁请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认识。他问,你来这里多久了,我说,我才刚出来没有几天,我是别人带出来的。

他说,我能理解,我以前也是跟别人一起出来的,后来我就自己一个人出来单干了。我说,我还不行,现在就连路都还不熟呢。他说,其实,很多时候,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现在不熟,要不了多久你就熟,等你路熟再离开也是可以的。

我说,我也是怎么想的,等我把路摸熟了,我就会出来自己单干,像你一样自由自在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杰从外面也进来了,看到杰,我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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