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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踏上归途

“踏!踏!踏!”

雷蒙德看着这位强大的战士,一步又一步的艰辛前进,他每踏出一步,都会呼出一口大气,似乎光是走路就费尽他全身的力气。

他能看出这位战士没有使用他们部落战士的图腾力量,而是纯粹依靠自身肉体的力量来移动。

他肩膀上的石矛,本身并不是用来背负行李的工具,而是用来攻击敌人的存在,现在硬是要使用石矛来背东西,让他必须用一种别扭的角度才能够拖动身后的兽皮袋子和武器。

被绳子绑着,但因为重力而垂在地面上的武器时不时就会勾到地面上的杂草、泥土、石头,让战士走起路来更加跌跌撞撞,但他每一步都踏得结实,走得坚定。

终于,他成功走到了木堆旁,拿着石矛的右手一抖,石矛上的袋子和绳子脱落,掉在地上。

他先将手上的石矛靠到木堆旁边,接着弯腰,用单手拎起地面上的巨大兽皮袋子,放到三名战士的头后方,接着弯腰一一捡起地上的武器,将这些武器分别排列在两侧。

此时三名战士的身体下方是一个小型的木堆,而身上则是被几件兽皮衣服覆盖住,把他们受到伤害的残破身体都给挡下。

周围则是被兽皮袋子,还有许多武器给团团包围,四个方向里,只有一个方向是空旷的,就是他们双脚的方向,而这个方向正好面向卓鲁。

卓鲁的身后站着齐、库等人,而杜在放下手上的东西之后,向卓鲁的身侧走去,最后站在卓鲁的左后方一步的位置,即使气息变得有些混乱、额头也有汗水滴下,但他全程不发一语。

整个场面依旧严肃、沉默,所有人都没有嘻笑、也没有玩闹,而是缓缓低下头、闭着眼。

卓鲁等到杜站到他身侧后,缓缓举起他左手握着的树枝,并且在举起的过程中不断抖动自己的左手,连带整根树枝也不断抖动,上方的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声响,却没有一片叶子掉落,直到将树枝举到最高后停顿下来,接着卓鲁的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一开始声音细微、低沉、缓慢,让有一小段距离的雷蒙德只能听见细小的呢喃,但渐渐的,卓鲁的声音越来越大,音调也越来越高,像是在唱着古老的歌谣。

在一旁聆听的雷蒙德,连一个字也听不懂,却是能够跟着卓鲁的语调感受到某种情绪,让他的心情也跟着这股情绪上下起伏。

在歌谣的前半段带着一股悲伤、无奈、无力的气氛,但渐渐的,随着音调越拉越高,歌谣中的情绪也越变越高亢,开始出现愤怒、兴奋,有如战斗前的战歌,让雷蒙德在一旁听得浑身发热,就在他快要受不了,即将发出嘶吼声的那一刻!

卓鲁的音调再次一转,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慢慢的……归于沉默。

雷蒙德平复自己不知不觉加快的呼吸,继续观察眼前的仪式。

只见卓鲁停下来之后,杜立刻走上前,从自己的兽皮衣内拿出两块黑色的石头,蹲到木堆的其中一个角落,轻轻敲打两下,一些火花迅速飞溅而出,落到木堆内,而且居然没有像一般的火花一样,在短时间内就熄灭,而是坚定的持续燃烧,直到周围的木堆被点燃,出现更大的火焰将它掩盖。

杜在四个方位分别点火,接着退回,站到库的身旁,和周围的其他战士一样,低下头、闭着眼,最前方只留下卓鲁一人。

火焰熊熊燃烧,覆盖住木堆上的一切,石器、骨器、兽皮袋子,通通卷入火焰当中,当然,还有三具战士的尸体,也被火焰给覆盖。

卓鲁持续高举着自己手上的树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忽然之间,卓鲁将手上的树枝向前一抛,树枝落入燃烧的火堆当中,顿时被剧烈的火焰给吞噬,吞噬了树枝之后,火焰变得更加猛烈,腾起足足有卓鲁的两倍高,但诡异的是,如此庞大的火焰却没有发出任何的黑烟。

甚至……雷蒙德也感觉不到火焰散发的热度,从卓鲁的位置就可以看出,卓鲁只要手向前一伸,整只手就会没入火焰当中,但他却是没有后退,身上的衣服也没有被点燃。

终于……火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雷蒙德看见火焰内已经没有了人形,而是只剩下灰烬和一些残存的石器、骨器,就连木头也已经完全消失,整团火焰就像是在空气中燃烧一般,这种让身为火焰宠儿的火龙也无法理解的现象就在雷蒙德眼前出现。

卓鲁向前踏了一步,雷蒙德看见他的上半身都笼罩在火焰当中,但他却是丝毫不顾,将右手的葫芦举起,连手带葫芦一起伸入火焰内,接着倒过葫芦,让里面的液体流出,卓鲁拿着葫芦在火焰上方洒了三圈,才将手收回,把葫芦放到地上。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这在空气中燃烧的火焰,在碰到这些液体的时候,居然像是被吸收了一样,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火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这些液体则是吞噬沿路的灰烬,缓缓汇聚到中心。

雷蒙德这才看见地面有些像是扁平的漏斗,周围稍微高一点,而中间稍微低一点,就是这点简单的高低差距才让液体集中在一起。

渐渐的,液体消失不见,而在液体消失的位置,则是留下一团灰烬,卓鲁向前几步后蹲下,双手从两侧轻轻一捧,这些灰就这样神奇地被卓鲁捧起,旁边的杜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拿着一个袋子走到卓鲁旁边,卓鲁则是将这些灰放入袋子内。

所有人目视着杜将这个袋子郑重的收起,仪式似乎到这里结束了,众人开始分散开来收拾东西。

雷蒙德就这样旁观了整场仪式,他似乎感觉到所有人的心,都随着这个仪式而凝聚在一起,众人之间彷佛多了一条线,将他们彼此联系在一起。

不知道为何,雷蒙德感觉这条线的名字,应该叫做‘责任’吧?

在他思索的过程中,似乎其他人都准备完毕,雷蒙德这才惊醒过来。

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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