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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张大胜说:“咱们这个地方说话不安全,四面透风。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再聊一会儿吧。”

王大炮和驴蛋看着二驴子和眼镜,说:“去一个没有人敢去的地方吧。”然后又问二驴子和眼镜说:“你俩敢去吗?”二驴子说:“现在都活明白了,有什么不敢的。”

张大胜调侃了一句:“不怕有鬼吗?”

二驴子说:“日本鬼子都不怕,还怕什么鬼。”

张大胜说:“行,那咱就换个地方聊。”

一路上五个人没说话,就往屯子北的水坑走去。往屯子北走的路只有一尺宽,很狭窄很狭窄,右面是两座大山,左面是苞米地。驴蛋善行夜路,他轻车熟路走在最前面,走了一里地左右,右面两座大山中间有一个大沟,沟里有两块大石头。驴蛋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驴蛋摆手让他们蹲下去。

张大胜说:“怎么了?”

驴蛋说:“山沟石头后面藏的人。”

张大胜说:“几个人?”

驴蛋说:“我好像就看见一个人影钻进去了。”

王大炮说:“会不会是日本人?”

张大胜说:“不管是谁,乡亲们累了一天了都睡觉了,有精神出来的肯定不是咱们的人。”

王大炮说:“干他们。”

张大胜说:“拿什么干,他要是有枪呢?”

二驴说:“那也得干,别让他跑了。

张大胜说:“二驴子,你身手怎么样,利索不利索?”

二驴说:“别看我瘦,单挑一般人我不服。”

张大胜说:“二驴子和我从左面坡绕过去,大炮你跟驴蛋从右面坡饶过去,眼镜你眼神不行,你就自己在这地方守着,让他看见你这有人,但是别看出来是几个人。”

眼镜说:“你这叫疑兵之计,我懂。”

张大胜说:“好,我跟二驴子,驴蛋跟大炮,咱们隐藏好,偷摸的潜到大石头坡上,距离石头五十米的时候咱们从两个方向一起往下冲,记着冲的时候也别喊,暴露位置就完蛋了。”

王大炮说:“行,还有什么叮嘱的吗?”

张大胜说:“往下跑的时候,他拿枪瞄准谁,谁就赶紧藏起来,天黑他看不着。咱们别往枪口撞,他瞄不到人心就慌了,剩下的人也应该冲到他身后撂倒他了。撂倒了先抢枪,一定先控制住枪,要不咱们上去多少个人也白搭,都是送枪子的。”

驴蛋、二驴子、王大炮、眼镜都点了点头,然后就分头行动了。

驴蛋从来没有这么名正言顺的干一件事情了,这也是上一次偷枪之后干的又一件有爱国情怀的事情,他很兴奋。王大炮也很兴奋,考虑马上就可以灭一个鬼子,抢一把枪是一见很过瘾的事情。一天的疲劳瞬间也都不见了,四十五度还要高的大坡,一会儿就爬上去了。张大胜和二驴子爬的也不慢,张大胜干活没有经过锻炼,但是总是城里家里的两头跑,腿脚倒是快。二驴子身体瘦也轻快,他老婆有了别的男人之后他也不需要一个人太辛苦了,自然也攒了点体能。剩下眼镜在坡下一会往左爬过去,一会儿向右爬过去,严格执行着张大胜的命令。

他们爬上坡之后,就开始悄悄的向坡下大石头的方向潜过去,一路下坡倒是很快,只是他们担心搞出声音,还是尽量的降低速度,压低身体,从脚跟到脚尖慢慢的落地,一点点的靠近大石头。距离大石头还不到五十米的时候,张大胜瞅见了果然大石头后头有人,不过不是一个人,好像是两个人蹲在石头后头。

张大胜想:‘两个人就不太有胜算了,但是两军相遇勇者胜,’想完了也就冲出去了,他一冲驴蛋、二驴、王大炮都跟着冲出去了。他们没有喊,只有喘息声。蹲在石头后面的人只听到哗啦哗啦树叶的声音和咚咚的脚步声,一回头便看见两面都冲下来了人。

这两人果然从兜里掏出了枪,刚一掏出来便被先冲下来的二驴子摁住了,那人身子一仰,顺手抓住二驴子的腰带把二驴子翻到在地。二驴子被翻倒在地,二驴子当时就表示不服,嗖的一下就起来了,转身又去抓那个人,此时那个人的手又被张大胜紧紧的摁住。那人一条腿伸出来绊了张大胜一下,手抓着张大胜的脖子一翻,张大胜又被那人摔倒了。二驴子这一下还没扑上来,枪已经顶住了他的脑门。

另一对厮杀就相对容易的很多了,驴蛋子率先冲下来,石头后的人刚拿起枪还没看清楚就已经被驴蛋子摁倒在地上了。驴蛋感觉身下软绵绵而富有弹性,生理与心理上从没有过的这种冲动让她知道把摁倒的是一个女人。王大炮随后赶到,抓住这女的手腕反手一拧,枪便掉到了地上。王大炮捡起地上的枪对着那个女的说:“别动,再动你就让你吃枪子。”

这时候驴蛋子太阳穴的位置一个冰凉而又坚硬的东西顶着自己,驴蛋侧眼扫了一眼,地上还躺着一个男的,现在正用枪顶着自己,驴蛋说:“他奶奶的,这个沟里风水也不好,也是一个女的两个男的。”

这时候没人接驴蛋的话,这时候也就驴蛋还能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王大炮说:“都别动,动我就打死她,”低头一看是个女的,王大炮心想:‘抓了半天是个女的,不过瘾,’但是眼前他不能撒手。

站着那个男子说:“别冲动,你们是什么人?”

张大胜说:“你们是什么人?”

王大炮说:“再不说老子毙了他。”

躺着的那个人说:“兄弟别冲动,看你们好像是自己人。”

王大炮说:“谁跟你是自己人,我们自己人不拿枪,都拿铁锨镐头。”

站着那个人端详了一会儿张大胜和二驴子问道:“是大胜跟二驴子吗?”

张大胜跟二驴子一愣,王大炮跟驴蛋也是一愣。张大胜问:“你是?”

站着的那个人说:“我是张战胜,认不出来了吗?”说完也放下了枪,也挥手躺着的那个人放下枪。

张大胜跟二驴子凑近一看,高兴的一把搂住了张战胜,王大炮和驴蛋看出来了,那人的确是张战胜,王大炮也放下了枪,然后扯着驴蛋说:“你还在上面趴着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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