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魏雁鸣被身傍的人惊醍，那人大叫冒精了，黑暗中早被一人一个电炮打到地下，又过来两个人，一人几脚把冒精人踢得连连告饶。又听连洪武说:"妈妈x的，想死呀，挾卵子睡去！那个杂种在出声壳死他，妈X的！"
屋里顿时静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天气更加寒冷，因魏雁鸣写材料，没有去筛砂子，五大爷来见魏雁鸣，又给拿好吃的，拿两个烧鸡，四个猪蹄，一小盆酸菜水饺，这都是魏雁鸣爱吃的。又在教导员和队长之间做了打点，又给连洪武二百元钱，连洪武说我不要，同学一回。能帮点忙算不得什么。又预备一百元钱准备给小组长，又给拿衣服，怕冻着，又说缺啥管家里要，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回去。魏雁鸣含泪答应。
饭和菜政府是不吃的，只是连洪武和魏雁鸣两个人吃了两顿。连洪武拿出酒盅来，两个人又喝了二两酒，连洪武喝多了，说:"进间狱一个是岁数小，一个是岁数老，和你说，岁数老的可以干一些轻活，比如做饭了，拣土豆了。把土豆坏的拣出来，吃掉，好的放着。岁数小的可当屁崩子，可以不干活或少干活。"魏雁鸣问:″屁崩是干啥的？"连洪武说:"以后你就知道了。魏雁鸣问:″冒精男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叫。"连洪武一笑说:"那是个缺德鬼，在这里住久了，又没女人，又年轻，冒精的事，人人都有过。有点权的，比如一长八员，都有自己的屁崩，没有屁崩的，就一惊一乍的叫，揍几下就好了。娘们，谁不想！"魏雁鸣低下了头。连洪武又说:"吃过这顿，你的胃必须调上去！"魏雁鸣答应是。
三天后，魏雁鸣被分配到二小组筛砂子。起初，魏雁鸣拿一大端锹感觉吃力，满身流汗，晚上全身疼痛。但是干活慢一点，组长就用大铁锹不管脑袋屁股的乱打，打一下青好几天，真的疼啊！一个月后，魏雁鸣力气大增，胳膊上的肌肉硬实了许多，
人也更加成熟。他们的小组长姓唐，和唐管教同姓，看得出他和唐管教关系不一般。唐组长身材魁梧，一米八头的个头，面堂黑红，浓眉大眼，胳膊，腿粗壮，有把力气，他是和邻居因院墙发生土地纠纷打残人才进间狱，被判五年徒刑的。又因最近和唐管教关系好，才当上组长的。当上组长后对组员更狠了，狠点才能打出钱来，才能打出产量来，也能打出"感情"来。拿唐组长的话说:你不壳他妈，他不管你叫爹。"唐组长己打伤二人，但又调来两人，正是魏雁鸣的两个连襟。真是冤家路窄！魏雁鸣想:″决不能饶了这两个混蛋！"
这一个月，胡娇娇冤魂始终没离开魏雁鸣，魏雁鸣每每睡着，她一定去温存一番，在梦中见到魏雁鸣必先拥抱一下，说:"雁鸣，累了吧，来，我给你按摩一下。"魏雁鸣不接受也不拒绝。你愿意干啥就干啥。就当没这回事，当胡娇娇试着脱魏雁鸣衣服时，魏雁鸣又念阿弥陀佛。每天都有这缠缠绵绵的梦。
经过一个月的劳动，魏雁鸣小组的人都认识了，筛砂子抡：：大锹的有占胜春，李景华，胡金龙，马成龙，李彪，大眼镜孔先海，小邱，小库，小林，加上魏雁鸣，共是十一个人。马成龙和李彪是魏雁鸣的大连襟和二连襟，三个人在一起干半个多月活，互相之间谁也不和谁说一句话。但小邱却总和魏雁鸣唠叨个没完，他说他冤枉，说他是开小客的，因乘客差五元钱没给够，他就在乘客的兜里拿出五元钱补上，就被判出五年，多冤枉啊，我成了抢劫犯。你知道么，五元钱，才五元钱哪，每说到此，总是眼圈红红的。又说:"谁离婚，我不会离婚的，我会过日子，勤快，因为我不抽烟，不喝酒，不嫖，不赌钱。"魏雁鸣很少吱声，或不吱声。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这话一点不假。
这是一个风雪交加的早晨，天象长了毛一般，黑蒙蒙的，雪象砂砾一样，从天而
降，密密麻麻的。太阳呢？没了太阳，一切却是那么寒冷，心情是那么的糟糕。劳改中队接受新的任务，在一定的时间内，把地上的河卵石装上火车。那么跳早己搭好，劳动开始。其实各小组之间，在劳动中都暗憋着劲，都想最先完成任务。因为最后完成任务的要挨政府惩罚的。特别唐政府，下手真的狠毒。这次调整人，小组至少有三个人没挑过挑子，马成龙、李彪，还有魏雁鸣。魏雁鸣装砂子，不必去挑，因为唐组长收了魏雁鸣的好处，且有连洪武的面子，马成龙、李彪就不同了，没面子，没钱，你不干活行吗？一挑砂子足有二百斤，到魏雁鸣这还要多装，比别人的重出至少十多斤，两个人的腰都直不起来，但那也得跑挑，就是跑着往火车里挑砂子，几挑下来，两个人都觉得自己快累死了。马成龙到魏雁鸣身边时，说:"雁鸣，少装一点行吗，再不，你年轻，帮我挑一挑子，就挑一挑。"唐组长狠狠的照着马成龙背上一锹，说:"你妈x的，你说的算呀？快干，你妈X的。"马成龙不改吱声，却来了精神，咬牙跑起来。一挑又一挑的挑上火车。李彪比马成龙体质还还差，在家哪干过这么累的活呀。但一看身边的几个挑挑的，却是那么历害，就象不累似的。李彪觉得自己不行了，有要吐血般的感觉，因慢一点，被唐组长砍十多锹了。
雪，依旧不停。没有阳光，那么天是冷的，地是冷的，空气是冷的，火车是冷的，劳动工具是冷的，人的脸是冷的，心更加的冷。但身上是热的，呼呼的往外冒汗。快完活了，二组被别的小组拉下了，没有最先完成任务，唐组长很生气，把所有组员叫过来，站成一排，喊一声，撅着！这些人都弯下腰，唐组长每人打一锹，当然有轻有重，打完后说:"快干啊，别最后一个完啊！"于是这伙人又都全毛起来。但李彪实在干不动，跑不起来，却被唐组长一锹把腿打折，眼看腿骨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