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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沈府旧事

故人重逢,欢聚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

风归来这几日在沈府无所事事,偶尔随着白弃他们去封川镇外转悠,欲寻一处开宗立派之地,却是毫无头绪,此时正端着茶杯默默发呆。突然,他思绪一振,想起那日初见漭山老鬼的情形,因问道:“沈老爷,你可记得漭山老鬼?”

“当然记得!”。沈百川端着茶杯的手一晃,些许热茶淋在肥胖的手指上,似乎听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他皱了皱眉说道:“漭山老鬼凶名赫赫,方圆百里内无不谈“鬼”色变,封川、西塘等数十镇常有幼儿失踪,怕不是其所为?”。

“哦?此地多为江湖人士,难道就无血性之人,建一支侠义队伍,对其进行缴杀?”。风归来皱眉冷冷说道。

“有!许多江湖侠义之士,相邀共进漭山灭“鬼”,不料,多半在半山中毒身亡,有功力高点的,上得山去也是任人宰割。多年来前去送死的侠客估摸着有几百之数,许多连老鬼面也没见着,就枉送了性命!因此,更助长了老鬼凶名,也寒了许多江湖人士的心,近几年,再也无人敢踏进漭山半步了!”。沈百川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哀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像是为那些无辜幼儿难过,又像是为那些侠士英灵不平。

“岂有此理!”。风归来嘴角冷冷扬起,墨黑的眸子发出嗜血的光芒,说道:“老鬼残暴不仁,定不可让其久活!”。

“善哉斯言!”。沈百川起身深鞠一躬道:“风少侠若能诛灭老鬼,为武林除一大害,定是百姓之福!苍生之福!只不过…那”。

“只不过,那漭山老鬼武功高强,阴险毒辣是吗?”。风归来起身还礼,打断他的话语,悠悠渡了几步,说道:“我等既栖身江湖,当快意恩仇,惩奸除恶!若是都胆小惜身,畏畏缩缩,还不如找一处荒野种地渔乐!”。

“好!风少侠好志气!”。

风归来复又回座,嘴角微微扬起

,目中如一汪沉水,悠悠说道:“其实我寻那老鬼晦气,还有一桩私事!”。

“哦?敢问是何私事?”。沈百川一脸不解。

风归来正了正色,紧紧盯着沈百川,问道:“二十多年前,漭山老鬼行恶,被一神秘侠客重伤于封川镇外,沈老爷可曾亲观?可曾记得?”。

“记得!深深记得!”。沈百川呡口茶,双目静静凝视,陷入了回忆,喃喃自语道:“约莫是二十五年前,那时我初入封川,在我一名族兄府上寄宿,每天都在为生计发愁。那天,我像往常一般,去封川镇外的古桥边闲逛,忽听的一阵打斗声,走近看时,是我族兄与一名鬼面人在交战。只听那鬼面人发出一声怪异的笑声:“沈百渊,本座找寻多年,想不到你竟躲在这小小的封川镇,桀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阎万雄,你真是阴魂不散!我早说过,我手上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沈百渊一脸愤怒的回道。

“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如此,拿命来吧!”。鬼面人阎万雄一双鬼爪呼呼作响,抓向沈百渊。

沈百川呡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二人缠斗许久,未见胜负,鬼面人忽然浑身黑气暴涨,躲在草丛中的沈渡尘发出一声惊叫:“爹爹小心!”。”

“这不叫还好,沈百渊听闻幼子呼叫,心神大怔,连忙回头一看,见幼子无妨,再回首时已是黑气扑面,两只冰冷的铁爪穿胸而过,又受一记重腿,沉落地面,脸色中透着一股乌青,想必是身中剧毒。”

鬼面人得意的大笑道:“嘿嘿嘿…沈百渊,只要你现在说出“万毒经”的下落,本座立刻为你解毒,放任你离去,如何?”。

“你杀了我吧!”。沈百渊脸色越发黑沉,吐出一口黑血,咬牙切齿道:“万毒经阴狠邪恶,本就不该面世,早就被我毁了,事到如今我只求速死!”。

“桀桀…

毁了?”。鬼面人仰天长啸,忽然身形一动,冰冷的鬼爪上多出一名八、九岁的幼子,低喝道:“沈百渊,本座不想浪费时间,十息过后,不说出秘籍下落,本座送你父子二人去黄泉路!”。

沈百渊痛苦地抬起头,双目通红,吼道:“放了他!尘儿!你敢伤其一根汗毛,我必化作厉鬼,啖尔肉,寝尔皮!”。

“还有五息!”。鬼面人语气森冷。

“爹爹不要给他!孩儿不怕!”。幼子沈渡尘面色平静,稚嫩的童声吼出了烈士风骨。

“还有三息!”

“放开他!我说!我说!快放开我儿!”。沈百渊突然挣扎着起来,踉踉跄跄的跑上前,低声在鬼面人耳边说着…突然,他抱着鬼面人,大吼道:“尘儿快跑!快跑!快跑啊…”。那场景,表现出了一名父亲对儿子的爱,他明知漭山老鬼不会放过沈渡尘,也明知儿子定然跑不过老鬼,可他还是心存一丝希望,希望儿子能逃离鬼爪,他用尽全身力气抱紧漭山老鬼,只为了能让爱子多出几息逃离时间。

可惜,沈渡尘根本没逃,他傻傻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父亲,直到父亲被那鬼面人一次次重击倒下,他才缓缓跑了过去,抱着父亲哭道:“父亲…你没事吧!是儿害了你,儿害了你呀…儿不怕,儿不逃,就算死,也要和父亲死在一起!”。

沈百渊艰难的睁开眼,嘴角竟勾起一丝笑意,那一刻他明白了,他希望爱子能好好活下去,也希望爱子挺直身躯,做个大好男儿,没想到在生死关头他提前看到了,“有儿如此,夫复何求…”。算是对那抹笑意最好的诠释吧。

“桀桀…好一个父子情深!”。漭山老鬼听得秘籍下落,原本忙着要去找寻,见那小子如此刚强,不免起了灭口之意,怪笑道:“既然如此,本座若不送你父子团圆,倒是行不仁不义之举了,去死吧!”。冰冷的鬼爪朝着沈渡尘头顶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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