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开始倒酒,惠芬、和露露喝的是饮料。
接着玉良又提到了童年的一些往事,这会不是小钢而是满意了。
他望着玉才和王宏说:“你们可知道满意身上发生的事简直能装满一大箩筐。”
小钢表示赞同,“不错,光我知道的就很多。但印象最深的还是那次偷桃被马蜂蜇的情景,要不是被马蜂蜇他当时肯定会被李四给打个半死的。”
玉良说:“我还有比偷桃更精彩的故事呢!”
王宏脖子伸多长,“良叔,真的吗?”
玉良弹了弹烟灰,“这还能有假。说来也都怨他自己太逞能,什么事都想掺和一下。有一会我和春哥、建生到小雁山的银杏树上去掏鸟窝,春哥先爬上树掏了一窝比较矮的。里面有两个鱼鳞斑鸠,才刚长出稚嫩的羽毛非常可爱。当时春哥就说建生喜欢喂鸟,就给他吧。满意一听不高兴了,说‘你们都是大孩能自己上树掏,这两个斑鸠就给我吧。’一听满意这样说,建生就急忙把斑鸠往自己的怀里藏。春哥见状,知道建生是舍不得给他。于是他就向满意说‘满意,建生好不容易回老家一趟这两个就先给他吧,等再掏着就给你。’满意当时点了点头就没再向建生要。我们正准备继续往山上去,这时满意拉着我的衣袖指了指靠近树梢的斑鸠窝说‘玉良哥,那上面不是还有一窝吗,你们怎么不上去掏?’我说‘这个鸟窝太高,我们上不去够不着。’我觉得满意当时肯定是想‘什么够不着,分明是你们不想掏给我。等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再上去掏。’”
玉良望了望楚云轩和露露,“我说的这些不知道你们可感兴趣?”
楚云轩马上回答说:“感兴趣,怎么能不感兴趣呢?要知道童年的往事总是让人回味无穷的。”
于是玉良又接着说:“我们走了好大一会才发现满意不见了。春哥说,可能是嫌累回家了。谁知他的话没落音就传来了满意嚎啕大哭的声音,我们哪敢怠慢立刻就朝哭声传来的银杏树林跑去。好家伙,他正骑在树梢下的一根斜枝上。当时树梢在他的挣扎下还左右地摇晃着。我二话没说就顺着树干爬了上去。由于他在的位置比较高,树杈都很细,稍不留神就会发生意外。好不容易我才接近他的身旁,一看才知道他在往下下的时候裤裆被树杈给卡住了。我用两腿紧紧地夹住树干,然后伸出双手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的裤子从树杈上弄开。这时春哥也上来帮我一起把他安全地接到地上,建生突然指着他大笑了起来。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原来他的裤子被树杈给划破了里面又没穿内裤,雪白的屁股都露在了外面。”
小钢笑了,“玉良哥,那他可掏着斑鸠吗?”
玉良控制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掏是掏着了,但在我们把他弄下来的时候给捂死了一只。”
楚云轩笑着说:“真有意思,还是童年的生活最为天真可爱。记得我小时候最喜欢玩捉迷藏,经常和小伙伴们到景山公园去,那里几乎就成了我们的理想王国。由于公园内的布局复杂,玩起捉迷藏来一呆就是大半夜,很多次我们都是被老爸拧着耳朵跑回家的。”
玉才说:“看来捉迷藏的玩法很普遍,我们那时也经常玩。地点都是在打麦场,牛屋,还有橡树林。”
王宏也来了精神,“以前都说生产队的牛屋闹过鬼,大点的孩子都不敢往里藏,只有我和茧子胆最大每次都让你们找不着。”
玉才看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茧子就是在牛屋长大的他怕什么。他爷爷喂了一辈子的牛,后来包产到户时牛才分的。那次在橡树林你们怎么吓哭了,要不是大锁和昌义心软非让你们在那哭一夜不可。”
王宏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露露放下手中的杯子意味深长地说:“关于童年,我们在坐的都应该有一段最为美好的回忆。虽然说那段美好时光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年,但如今回味起来我依然还觉得如同发生在眼前一般。那是82年的秋天,我和妈妈一起到颐和园去玩。无意间在草丛中看到一只全身皆绿的小虫子,它一蹦一跳的十分可爱。我非常好奇就将手中饮料瓶里的水倒掉,开始专心致志地扑捉起那可爱的绿色小虫子来。妈妈从洗手间出来见我全神贯注的样子很天真,就拿出相机给我留下了一生中最为美好和珍贵的瞬间。我在草丛间呆了半个多小时,总共捉到了十二个大下不一的绿色小虫子。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些绿色的小虫子就是蚂蚱,是妈妈告诉我的。她说蚂蚱是害虫,每逮一只蚂蚱农作物就会减少一
点损失。她还摸着我的头夸奖说‘露露真的是很有本事,抓这么多蚂蚱回家爸爸一定会很高兴的。’”
惠芬说:“我们到底是女孩子,跟他们的乐趣就是不一样。不过我那时确实是很羡慕男孩子的,游泳、爬树、捉迷藏好玩极了。”
玉才端着酒杯,“来,为我们的童年干杯!”
小钢十分赞同地说:“这个提议好,为我们曾经的童年干杯!”
小钢的话音刚落,明明就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可乐杯。“为童年干杯!”
从多味斋出来,他们就去了玉良住的玫瑰花园。
玉良住在16楼共两套房子,一套是卧室由他和惠芬、明明居住,一套是公司的办公室三室一厅。大一点的房间是样品陈列室,玉才和王宏就住在旁边的那间屋里。在客厅刚坐下惠芬就端着沏好的茶走了进来,分别放在他们的面前。
“玉才和宏子怎么没跟着上来?”小钢问玉良。
玉良看了看表,“他们去拿货单了一会就能回来,我们喝茶。”
楚云轩说他有个朋友以前也是做柳编生意的,现在移民去了美国。“现在柳编行情怎么 样?”
“怎么说呢,柳编的行情不是那么稳定。凡是以前做的他们都挣了不少,如今也就是马马虎虎。”玉良说。
小钢说:“我们去样品室看看。”
“行,就在对面。”玉良说着起身带他们到对面的房子去看样品。
走进样品室,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柳编制品。玉良向他们介绍了山东郯城柳编、湖北程河柳编及安徽霍邱柳编的各自特色,这些柳编制品的主要出口国和种类及用途。
露露拿起一个精致的花篮说:“真漂亮,这些都是用什么做的?”
玉良从墙角拿了几根杞柳,“就是这些杞柳,它看似不起眼但经过编织者的精心加工就成了一件件优美的工艺品。”
小钢问他:“那你会编吗?”
玉良把手中的杞柳放回原处,“会,连玉才和宏子现在都会。”
楚云轩看了一遍后问,“你是收到仓库等着卖,还是人家上门来买?”
玉良说:“我是根据客户的需求情况,然后再派人到不同的地方去组织货源。这个行业的前景有点不大乐观,因为现在就业的门路多了搞编织的青年人越来越少。”
楚云轩非常认可地说:“确实是这样的,这个行业正在丧失对年轻人的吸引力。不过主要还是它的利润低,而且还费时间。”
看了一会样品,他们又回到客厅喝了杯茶。
下午小钢正在房间睡觉,赵化强敲门走了进来。“我听云轩说,你曾救过他表哥的命是这样的吗?”
“什么救命,只是对付了几个小蟊贼。”小钢说着让他坐在了沙发上。
赵化强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来,“听他说你只是一拳两脚就同时解决了三个大汉,如此身手绝非一般人所能及。正好我有一位武功也很棒的朋友,他的驻地离这不远我带你去认识认识。”
小钢觉得有点太突然就犹豫了一下,“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去吧!”
赵化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觉得现在就挺合适。”
“既然这样,那我就跟你去一趟。”小钢说着去穿衣服。
赵化强让楚云轩在房间等着,他就带着小钢下了楼。
车子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一座有军人站岗的大门前。站岗的军人认识赵化强,就放他们进去了。
来到一排营房前,他敲了敲靠西边的那个实木门。里面好像没人,赵化强说:“你在这等一会,我去操场找他。”
赵化强走后,小钢就站在门口的香樟树下等着他。
没多久,赵化强就和一位穿着迷彩服高大威武的军人走了过来。小钢觉得来者的身影很熟,就主动迎上前去。
他们那惊喜的目光相互对视了一会,随即便热烈地拥抱了在一起。
“小钢,怎么会是你?”马光斌高兴地问。
“我也正想问你呢,你不是在香港吗,什么时候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你不知道我去年就从香港回来了,不久就被调到了这里。”
“我是去香港玩的,顺便来看看几位老乡。”
他们的举动让赵化强感到很意外,马光斌搂着小钢向他介绍说:“阿强,他就是我的战友秦小钢。”
赵化强猛地拍了一下脑门,“真是太巧了
,斌哥,晚上我来安排让你们好好叙叙。”
马光斌一边开门一边说:“哪能让你安排,小钢来了说什么都得我请。”
他从饮水机上倒了两杯茶,分别递给小钢和赵化强。“你们在这坐会,我去洗个澡换件衣服。”
小钢环视了一下房间,“条件不错,比在舟山强多了。”
“我现在又没具体的事,团长就让我协助训练市局新招的特警。”马光斌从衣柜里取出白领深蓝的T恤和一条牛仔裤,“我去去就来。”
“晚上我们去哪儿?”赵化强问。
“我正在想。”马光斌把毛巾搭在肩上说。
“酒店那边还有楚总呢!”小钢说。
“喊着一起去。”马光斌转脸望着赵化强,“你去接他们,然后等我的电话。”
赵化强把杯子里的水喝完,“行,我这就过去。楚总就是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位同学,还有他新婚燕尔的妻子。”他和马光斌一前一后地走出房间。
小钢在屋里坐了一会后就来到后院,看到了沙袋和其他的健身器材。他在沙袋上打了几拳,然后飞起一脚把沙袋踢出老远。
“想不到退伍这么多年了,你的身手还这么好。”马光斌说着走到他的跟前。
“我一直都没断过,除非有特殊情况。”
“听赵化强说你在北京救过一个人,是吗?”
“不错,是楚云轩的老表林思伟。”
“就凭你这身手,别说是三个就是再来三个也白搭。”
他们回到了屋里,小钢问他:“在香港怎么样?”
“就那么回事,行动又不自由跟蹲监狱似的。还是在内地好,情况一点都不复杂。对了,宋志兵不是在北京吗,你们是不是经常见面?”
“那还用说,还有胡兴中。”
“你真幸运,这里就我一个人,那批战友几乎都退伍了。”
“听说老排长提团长了?”
“是的,我现在都是营长了,他当军长都够料。”
“老实说,像他那样文武双全的人真是不多见。”
“你也不简单,北京市的优秀青年企业家。”
“说话别跑了题,现在我得把这个巧遇告诉志兵。”小钢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正好,我也想给他说两句。”马光斌神情专注地望着小钢。
“志兵,这次深圳没有白来,你猜我碰到谁了?”小钢兴奋地说道。
“碰到谁了……”宋志兵说到这稍微停顿了一下,“马光斌吗?”
“是的,正是他。他从香港回到深圳了,现在他要给你说话呢!”小钢把手机交给马光斌。
“志兵,你好!你结婚时我正在香港请不掉假,只给你寄了500块钱做为贺礼真是不好意思。”
“看你说的,我能不知道部队的纪律吗?你既然都回到深圳了,怎么不抽空来北京看看?”
“军装又没脱,哪能说去就去。志兵,你这次怎么没跟小钢一起来?”
“我想改行,正在考察往哪个方面转呢!放心吧,你既然在深圳,我一定找机会去看你。”
“那好,我等着。到时连小钢也一起来,咱们三个好好地玩他几天。”
“行,这绝对能做到。”
小钢重又接过电话,“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我就挂了。”
“没能和你一起去,真的是很遗憾。告诉马光斌,我很想念他。”
“我知道,拜拜!”
马光斌开的是一辆地方牌照的三菱越野,“我们去金粤酒店。”
小钢也系上了安全带,“随你的便,我是第一次来深圳对这里不熟悉。”
“你和赵化强是怎么认识的?”小钢问。
“他是我们洪团长的小舅子。”
“洪团长,就是你现在的团长吗?”
“是的,我的顶头上司。”
“这个我真的是没想到。”
“我分到深圳不久,一次和几位营长在新口味美食城陪洪团长吃饭。就在我们即将准备离开的时候赵化强赶到了,他热情地让我们重新坐下并打开从法国带来的人头马酒。我们碍于洪团长的面子就都坐了下来。我那是第一次和他见面,可能是洪团长在他面前提到过我,他老是找我碰杯。”
“你们就这样认识了?”
“是的,打那以后他就经常请我出去吃饭,很快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