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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心脏与变化

艾瑟尔落入海里,随着海面上一闪而逝的水沫,身影很快就没了踪迹。

落水时溅起的水花,两名天使远远望去好似一簇白梅。

梅尔蒂有些害怕汹涌的海面,但被安可领着梅尔蒂抵近海面,悬空观察起了海下的光景。

她们平时对侦视术基本没怎么用心过,因此,除了一浪紧接一浪的波涛,什么都看不清楚。

梅尔蒂转头问安可:“这下怎么办?那异教的下位神如果精通水生术的话,不用浮出水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可没有回答,托住下巴思索了起来。

是撤,还是留?

这是个问题啊……

就在海面上空的两位天使举棋不定的时候,艾瑟尔正憋着气缓缓下沉,她虽然不会水生术,但憋气硬撑能撑一个多小时。

这是艾瑟尔在接受阿斯加德的黄金榆树启迪、成为女武神后,所获得的基本素质。

为了在奔跑时保持良好的视野和应变能力,艾瑟尔在侦视术一道上很精通,所以能比较准确的把握抵近海面的两名天使的动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艾瑟尔瞅着迟迟不肯离去,焦躁与愤怒在心中如野火般燃烧起来。

她暗想,早晚我是要换气的,可一浮上去就要吃她们的圣枪,这下可是“乌龟摔在靛壳里---壳蓝(可难)了!”

这两个长翅膀的畜生……就这么想制裁我吗?

水中的艾瑟尔愤怒的朝上方瞪眼,胸口和后背像是各有一颗心脏般疯狂震动。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体内那颗曾属于古尔薇格的心脏,已经巧妙的将魔力与生命力进行了调配,因地适宜地使出了洛基常用的变化术。

因胸中之气即将耗尽,艾瑟尔暴躁地连吐几颗气泡,视线到处乱瞟,不经意间低头一看,她这才发觉了身体的异变。

“这是……鱼尾?”

艾瑟尔第一次在水中张嘴说话了,但灌入嘴中的水并没有呛到她。

她从水中摄取到了所需要的一切,如鱼得水一般。

艾瑟尔愁容尽去,斜眼笑看海面外的安可和梅尔蒂,“该让鱼儿吃鸟了。”

海面上,梅尔蒂在看惯了大海的表面后,她有些并不怎么害怕大海了。

不如说,她现在对大海还挺好奇的,

她一边低语着,“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一边飞得比安可还要贴近海面,她四处兜兜转转,希望能从有限的水下景象中搜寻到异教下位神的蛛丝马迹。

安可看着一成不变的波涛,叹了口气,终于放弃了继续对异教下位神的搜索。

心中对错失了立功机会而无比郁闷,她抱怨道:“这家伙也太能跑了吧!”

突然,安可感觉到上空某个方向产生了气场波动,于是抬头望了过去。

与此同时,梅尔蒂身侧的海面水波一震,溅起的浪花淋湿了她的背脊和羽翼。

与溅起的浪花一同从水下腾跃而出的,还有如同逆戟鲸一般跃浪击波的艾瑟尔!

在梅尔蒂的余光中,她瞥见了一条曼妙的鱼尾与雪华般的银发。

没错,艾瑟尔如今暂时进入了人鱼模式。

下半身的鱼尾甩动空气与水花,玉石般的鳞片在阳光下静静地闪耀。

在梅尔蒂的背脊感受到冲击,发出惊呼之前,艾瑟尔的银色长发已经如绳索般缠绕住了梅尔蒂的脖颈。

“打扰一下,我来告诉您什么是游泳健身!”

这句仿佛来自地狱的怒吼,把梅尔蒂吓得花枝乱颤,忘记用翅膀扇飞艾瑟尔,并远离海面。

艾瑟尔的长发趁机困住了梅尔蒂的双翼,像蟒蛇般牢牢锁死。

由此,这位天使丧失了最后一丝脱身的可能,失去飞翔之力的梅尔蒂被艾瑟尔束缚着拽入了海中。

坠海的整个过程中,梅尔蒂只来得及发出一些呜咽声。

艾瑟尔俘虏+1的同时,脑子里整理了一下,突然想到了新的战术。

这一切就发生在安可抬头查看的那一瞬间,等她因梅尔蒂的呜咽声而回过头来时,艾瑟尔已经在水中将梅尔蒂勒晕了。

低头发现梅尔蒂不见了踪影,安可慌乱的环顾四周,不知所措的说:“到、到底怎么回事?”

她正想要飞高些,但已经晚了,艾瑟尔从水下发出了两团磨盘大的水团,双双命中了半空中的安可。

水团迅速包裹住了安可的身体与双翼,安可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水从身体每一寸肌肤流过,她泡在水团之中什么力道也使不上去。

安可像闷瓜一样坠入了海中,艾瑟尔的俘虏+1。

艾瑟尔在水下,将安可与梅尔蒂都用水团裹住,打算休息一下返回陆地,直接将这两个天使作为俘虏带回伯恩区。

才解决完两个追兵,还没喘口气呢,一个沉重的闷响就在艾瑟尔身边的水域乍现。

等艾瑟尔明白发生了什么时,她已经连人带附近的海水,被一股透明的力量一把拽出了海面。

艾瑟尔连带着她的那两个俘虏,都呆呆的置身于浮空的一大团海水中,活像是儿时小镇的展销会上,从木盆里捞起来装进盛水的塑料袋里的金鱼。

安可之前抬头是有理由的,因为她似乎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附近现身,之后又被梅尔蒂的呜咽声再度引走了注意力。

而现在,艾瑟尔正式看清了究竟现身的是何方神圣。

看清对方的外貌后,艾瑟尔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是一个有着整整六根翅膀、四重光环的天使,其羽毛如晨曦般明亮,赤红的火焰徜徉在周身,让人难以看清面貌,仅仅只是沉默,就让人感觉到了如狮子般的威压。

艾瑟尔颤抖着咒骂道:“炽、炽天使!我又不是枪兵,怎么这么倒霉?”

她看着那启明星一般耀眼的六翅,恍惚间居然忘记了害怕,但很快,炽天使就让她想起了何为恐惧。

仅仅只是挥了挥手,烈阳般的光线就无声的斩过艾瑟尔所在的这团海水,然后水团瞬间汽化崩解。

要不是艾瑟尔下意识在海水团中往后游了游,她可能就在刹那间和大多数海水一样蒸腾了,饶是如此,她的锁骨间还是绽开了一道重重的伤痕。

疼痛主宰了艾瑟尔小小的身躯,殷红色的血毫不吝啬的飞洒了出来!

海水团消逝了,失去了游动场所的艾瑟尔猛地往下坠落。

她忍痛甩动鱼尾,但并没有什么用,毕竟世界上不存在可以在天空游动的人鱼。

下坠的途中,无计可施的她看着空中炽天使,知道对方会在她无力坠落的过程中轻松完成这致命的一击。

一念及此,攻击便至,一根炙热的烈焰长枪如天罚般降下,径直朝艾瑟尔砸去。

艾瑟尔根本来不及想出办法,也没有办法在旁边用解说造成拖延效果。

绝望之下,艾瑟尔一时情绪崩溃,手足无措的喊出了:“奥利给!”

这当然不可能阻止烈焰枪的落下,烈焰枪穿过了它本应穿透的路径,顺着冲击力射进了海里,一瞬间还给海面硬生生制造出了一个缺口,报销掉了一大块海水。

炽天使歪了歪头,祂困惑了,因为烈焰枪笔直向前一路射进海中,却没能命中异教的女武神。

炽天使瞥见有几根青色的羽毛散落在风中,祂猛地转过身,看见艾瑟尔跌跌撞撞的擦着海面飞过,她腰间的一对翅膀正迎风飞展。

飞逃的同时,艾瑟尔左右两只手居然还不忘带上两名天使俘虏。

片刻前,艾瑟尔的战翼在千钧一发之际苏醒,带着她向下方海面疾速俯冲,由此避开了下落的烈焰枪。

炽天使望着迅速远去的艾瑟尔,六根翅膀慵懒的摆好驾驶,准备发力。

这点距离稍稍用力就能追上,炽天使立刻动了起来,稍一用力就飞驰过海面拉近了与艾瑟尔的距离。

就在炽天使如猎鹰般逮到祂的猎物时,祂痛苦的僵住了。

祂的六根翅膀……居然隐约间感受到了火烧一般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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