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在耸天宫,怎么查?”
“那有没有打听到有关三皇子比较敏感的秘密,比如私制龙袍、拥兵欲反、收买宫卫之类的?”
“没有!都没有!三皇子根本很少呆在耸天宫,你们应该叫安排在雍王府的探子打探!”
“还不是什么都没有才来找你的!”
…………
里面隐隐约约地传来其他一些计划具体事项的事宜,我什么都听不进去,手脚是冰的,全身是冷的。
怕惊动了他们,深呼吸几口大气,尽量让冷得僵硬的身子轻盈些,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退出。
退出这院子,我连跌带撞地跑回住处。
捂着扑、扑、扑的心跳,我一口接一口的大气不停地喘。
心跳到了喉咙,扑、扑、扑!
四皇子,竟是四皇子!竟是他要我的命!
我所受的,竟然是他的授意!
陈浩,我柳蝶儿哪得罪了你,又哪让你看不顺眼,以至于想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害死我?为了那一点权势,人命就能如此地随意了结吗?
刘贵妃!
所有人都能猜到她派我来耸天宫的目的,我不信狡猾如她就想不到这方面!难道她要我来耸天宫仅仅是为了送死?
脑光猛地一闪,跑到听雨的房里,掀开帐帷——
她!还没回来!
轰的一声,我被震呆在地!
我,只是幌子,听雨才是刘贵妃真正派来的奸细!
好冷!
我哆嗦着抱住双臂,紧紧抱住自己,怕稍稍松了,小命就莫名地蒸发了!
月亮疲惫地落下了帷幕,大地恢复了漆黑的一片。好像过了很久,天蒙蒙地亮了,罩上的是一层厚厚的白雾。我躺在床上,没有放下帐帷,一直这样,没有变过姿势,直盯盯地望着窗外不断变换的天空与大地。
朝霞赶来,太阳升起,我还在维持那个不变的姿势。
好像又过了很久,房门被打开,听雨端着一盆水进来,我把盯着窗外的目光转向她。没有愤怒,没有指责,也没有怨恨,只是浓浓的心酸。
“咦?姑娘,今个怎么这么早起来了?”听雨诧异地走过来,把水盆放在我床前的位置。“昨晚没睡好吗?”
我不语,只是呆呆地望着她。就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细细地看着她。
听雨终于发现了我的异常,吃了一惊,着手探到我额头:“姑娘病了吗?”
我沙哑地开口:“没睡好。”掀开棉被,开始漱洗,尽量做到和平日无异。
“做噩梦了?”
“是啊,做了很大的一个噩梦!好可怕!”
漱洗过后,我坐在桌边的椅子上,看着听雨忙上忙下地收拾床褥。淡淡地问:“昨晚我叫你了,你听到了吗?”
听雨的身子明显一僵,随即如常地忙上忙下,“可能睡得太熟,所以没听到。”转过头直盯着我的眼睛问:“姑娘唤奴婢甚么事?”
我直直地望进她深潭一样的眼眸,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她竟可以这样清澈地看着我。一股寒流从心里窜出来,在周身到处乱窜。我仍是淡淡地说:“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口渴,想唤你给我斟杯茶,没听到你的应声,就自己斟了。瞧,壶里的水都喝完了,去厨房盛点。”
听雨走到我前面,问:“姑娘的脸色很差,是不是病了?”
我还是淡淡地一笑:“是吧,被吓病了。”
“哦?”
我深呼了一口气:“我很怕,怕自己哪一天,明天?还是今天?莫名其妙地被害死,死得莫名其妙,连死在谁的手里都不知道。我很怕很怕,怕得睡不着,怕得一闭上眼睛就是我惨死的模样……”我再次望进听雨的眼睛,望得很深很深:“听雨,我会死得有多惨?”
听雨深潭一样的眸里像是荡漾了一下,只一刹那,又变成一潭死水。“姑娘想太多,像姑娘这么有福气的人,一定能长命百岁。姑娘还是去睡一觉吧,睡醒之后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奴婢去打水——”
拿起茶壶,她直直地从我眼前消失,我总感觉到表面冷静的她这时在回避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