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流逝，手术室里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靳宗凉给公司里打了电话交代一些需要处理的工作后，便耐心的等在了手术室门前。
几个小时后，手术室门终于被打开，杨莉被医生们推了出来。
靳宗凉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站起来想要迎上去的时候，又愣在了原地。
他看到杨莉安静躺在床上，脑袋和胳膊都包着纱布，看起来十分凄惨。
看着病床被越推越远，靳宗凉还处在震惊和意外中没有缓过神来。
最后一个医生走出来关上了手术室门，看到他还在原地站着，好心走过去提醒道：“靳先生，病人已经被送去楼上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她，她的脑袋怎么回事？怎么包着纱布？”靳宗凉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带着有些不能接受的沙哑。
明明他送杨莉来的时候，杨莉只是口鼻出血，和脑袋没有任何关系，到底出什么事了。
医生看出他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轻声道：“靳先生，你也不要太担心了，病人只是在手术过程中出了一点意外。”
“什么意外？”靳宗凉立刻追问，目光紧紧攥住他。
医生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倍感压力，摸了摸鼻子道：“病人来的时候就已经脑出血了，手术以后已经止血，可她受了内伤，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并发症。”
“不知道有没有并发症？你们难道不是医生？”靳宗凉蹙眉，十分不满他的回答。
若是连医生也不知道，那就说明杨莉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听到他这样问，医生尴尬道：“脑内出血是很严重的，由于脑部结构复杂，并发症根本查不出来，只能等到病人醒过来再进一步观察才行。”
靳宗凉听了，只是复杂的盯着手术室门，良久都没有说话。
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他间接导致的，他不希望杨莉出任何岔子。
眼下看来，杨莉还没有渡过危险，他必须留在这里，等待杨莉醒来之后确认无事才能离开。
靳宗凉回神，发现跟他说话的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自己也跟着上楼去了杨莉的病房。
病房里，护士为杨莉扎了针，悄声嘱咐道：“病人的麻醉时间还没过，一会儿就慢慢醒了，你耐心等待就好。”
靳宗凉点点头，拉开椅子坐在了床边。
他看到杨莉全身都是伤痕，很快便移开了目光，仿佛面对这些伤口，就等于直面他昨天放手不管的错误和无情。
“靳宗凉……”杨莉张了张嘴，微微动了手指。
靳宗凉忙站起来，试探道：“杨莉？你醒了？”
杨莉向着他说话的方向转头，依旧紧闭着双眼，眉头却渐渐皱到了一起。
看到她的模样，靳宗凉猜到是麻醉药效过了，伸手就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不过多时，两个医生跑了进来，为杨莉检查情况。
“不用担心，病人已经快醒了。”医生摆手让另一个人出去，自己则在这里等着病人醒来。
靳宗凉突然慌了一下，他不知道该面对醒来的杨莉，不敢听到那些质问的话。
哪怕对杨莉施暴的人不他，他心里也有一种是罪魁祸首的愧疚和沉重。
“水，喝水……”
杨莉突然出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听到这话，医生忙端起桌上准备的葡萄糖水，“靳先生，你先把病人慢慢扶起来吧。”
靳宗凉犹豫了一下，还是向杨莉走了过去。
“啊！啊！！”
杨莉突然捂着脸放声尖叫起来，从未有过的恐慌在她脸上骤然放大。
她不敢置信又害怕的使劲眨着眼，看似在确认什么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医生和靳宗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惊住了，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没敢上前。
“杨小姐，我是医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医生放下水杯，一步步挪过去，想要为她检查身体。
听到这话，杨莉的双手在空中乱抓，抓到医生的手后，一把拽到了怀里，“你说！你说我的眼睛睁开了没有？！”
她瞪大了眼睛，明明是对医生说话，却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靳宗凉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心里突然有一个不好的想法。
医生连连点头，安抚道：“睁开了睁开了，杨小姐，你现在已经醒了，别怕。”
“睁开了……”
杨莉喃喃重复，突然嗤了一声，“睁开了？！”
“杨小姐，你……你看不到我吗？”医生终于看出了她哪里不对，脸色开始变了。
杨莉激动的摇摇头，绝望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眼前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医生和靳宗凉的脸色迅速变得难看。
靳宗凉原以为杨莉遭受了非人的痛苦，才会在醒来的时候不能接受的尖叫，可现在看来，杨莉是发现自己睁开了眼睛还看不到，所以崩溃了。
他刚想要问医生怎么回事，就见医生已经按了呼叫铃，“杨小姐，你先别着急，我们帮你检查一下情况，很有可能是眼部的麻醉药效还没过。”
这一听就是瞎扯的话给了杨莉一剂定心丸，她安静了下来，大口喘着气，“快，快点检查！我不想什么都看不见！”
两分钟后，几个医生围绕着杨莉开始检查，结束了检查后，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太乐观。
“医生，我到底是怎么了？！”杨莉急忙追问，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几个医生对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靳宗凉站在最后面一直安静看着，直到这时才给他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检查结果说出来。
“杨小姐，你刚才因为脑出血做了个手术，现在因为脑部淤血清理不干净，已经压迫到了眼部神经，这才导致了失明。”医生缓缓解释着，害怕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杨莉张了张嘴，害怕得攥紧身下的被单，“那就清理淤血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医生叹气，“压迫神经的淤血清理不了，只能用其他的报答辅助消散。”
“所以我的眼彻底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