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跑着，严晨心中已经满是疑惑，只想紧紧抓住他问个清楚。
如果覃钰说的是真的，那么凉的所作所为，就是女儿家的情深意重，自己则像是个负心汉。
细思恐极，一想到自己竟然让一个姑娘次次出手相救，屡屡害她受伤难过，严晨直觉得脸上通红，恨不得抽上几个巴掌。
然而却是哪里都没有凉的身影，严晨着急的大喊大叫，却只有回声。孤寂落寞地回荡飘散。
看着这陌生的镇子，严晨忽然间觉得寒意四溢，心中酸涩的几近窒息。
“怎么了？”沙哑的清冷声音响起，来人疑惑的看着严晨，“我去买些水果的功夫，你怎么就跑出来了？不和你的心上人叙旧了？”。
抬头，见到凉脸上担忧的神色，严晨纠结许久，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这时钟夜冥也走了过来，瞥眼严晨道：“严公子可是与心上人吵架了？”。
“不是的，凉…我有件事想问你。”紧抿着下唇，严晨很是真切，“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凉眉头微皱，歪歪脑袋，看了眼钟夜冥后才点头说：“你问。”
深吸一口气，严晨不禁浑身发颤，走上前双手握住他的肩头，俯下身问：“你，是男是女？”
眸光转暗，凉的脸色渐渐染上冰霜，微眯着眼很是戒备的看着严晨。
钟夜冥神色凝重，声音夹杂着几分杀气，“严晨，你可是睡坏了脑子？”。
“如实回答我。我不喜欢被欺骗的感觉。”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严晨听见自己的心在狂跳。
“呵。”沉默不语间，凉忽然勾起一抹如冰的浅笑，“怎么突然这么问？你若想和你的心上人在一起，我当然不会阻止。”
一道微白的灵光闪现，严晨被远远地推开了去。
凉手心翻动，大把水果落入严晨怀里，扭过头淡淡道：“不用在意那夜的事，本身我也不是清白之人。你不必有负担。”
说完凉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丝毫留恋地快步离开。
严晨被拍的头晕，迷迷糊糊地醒了醒神，看着水果无奈道：“果然是女孩子，就是那么爱瞎想。钟夜冥你怎么不追过去？”
抬头看见钟夜冥愣愣地站在那里，咬牙切齿的模样有些怪异。
“你个白痴！要不是凉的灵气压制着我，我现在就揍你！”钟夜冥表情很是狰狞，眸子阴狠暴戾，“你还呆在这里干嘛？凉难过了你看不出来？还是说，你的心里的确有着别人？”。
言至此处，钟夜冥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在天域山门口碰见的姑娘一直在找严晨，本想成人之美，奈何没想到他俩竟然有一出情愫往事。
本来觉得严晨就这么跟覃钰在一起也挺好。然而看到凉蒙着水雾的眼睛时，钟夜冥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他现在也恨不得把自己狠狠揍一顿。
站起身，拍落身上的灰尘，严晨心中很是复杂。他对覃钰的确有过几分深情，然而却万万没有逾越到共度一生的程度。
仔细想想，若说要共度此生的人选，脑海中最先浮现的还是凉的面容。
念及此处，严晨甩了甩脑袋，对钟夜冥认真道：“我好像，喜欢上凉了。”
钟夜冥瞪了他一眼，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目送着严晨追着凉离开的方向去了。
凭着内心的直觉，严晨顺着小路摸过了大半个镇子。终于在那日的小溪边找到了凉。
远远看去，他就蹲在波光粼粼的水边，瘦弱的身影很是显眼。
努力平复了心情，严晨挂上笑容走近道：“凉，你这样会让我误会为你想投水自杀。”
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很是温柔，“不要想不开好吗？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就是了。”。
“我在洗脸。”舀水往脸上扑，凉扭过头如此说。
严晨无奈地探口气，把他的脸掰过来看着自己，果然一片水痕，雾眼蒙蒙的，惹得他心疼不已。
“别哭了。”伸手将凉拥入怀中，严晨低声说：“我们不是拉过钩吗？我喜欢你，从你救下我的那一夜开始，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了。”。
“骗人…”凉摇着脑袋，推开严晨很是悲凉地笑道：“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人喜欢。你对我也只是报恩而已。”。
心被蜇得生疼，严晨伸手抹去他的泪痕道：“我不知道你之前经历了什么，但是我能肯定，现在的我喜欢你。和你呆在一起，我很开心。”拉起凉的手覆上自己的胸膛，严晨沉声道：“你这样，我这里很痛。你知道吗？如果你不想说，我可以一直等。等到你讨厌我为止。”。
凉的手开始颤抖，许久才呜咽出声：“你会后悔的…”
“我不后悔。”低头轻吻了他的黑发，严晨笑道：“你长得那么好看，我此生无憾。”
“低俗。”被他这话逗得一笑，凉终于止住了眼泪，平静几分说：“你分明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请少掌门慢慢告诉我了。”露出委屈的神色，严晨有些幽怨说：“难道你不喜欢我了？”。
“我…我…我喜欢你…”低下头，凉不好意思的捏着手呢喃着：“喜欢你…”
“那不就好了。”捏着他的脸，严晨很是认真，“钟离凉，我也喜欢你。”。
凉愣了，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泣不成声地扑进了严晨怀里。
伸手轻轻抚着他的后背，过了许久怀中的人才抬起眼，低声道：“严晨…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你我的真实性别？”。
“嗯。不过你若不想说，不说便是。”其实严晨不是没有怀疑过凉的性别，只是想到他的身手修为，身份能力，还有他沙哑的声音，从来不敢多想。
“不能告诉别人就是了。”凉说的很是认真，“除了教中的内门长老弟子，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你哥也不知道吗？”想到钟惊鸿一口一个凉弟，严晨眉头深皱，很是诧异不解。
“对的。”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凉握住了严晨的手有些无奈道：“被我这么个庶出妹妹抢了少掌门的位置，这打击也着实太大了。毕竟掌门之位千年来从未有过女子。”
竟然就因为这么荒唐的理由？怒火微起却又无法反驳。
“乖。让我抱抱。”一把把她搂进怀里，严晨当然感受得到凉此时的不安与悲伤，只能如此安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