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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细语嫣然 欧阳邀约

卢林氏看到了信笺,先是一喜,自己心心念念的嫡亲外孙女儿要过来小住几日,自是一件欢喜的事儿。哪怕卢廷玉是她从小到大教导长大的嗣子,也是视如亲子的。可馨予是自己独出女儿的唯一一点骨血,又际遇坎坷,着实可怜。自然将十二分的怜爱疼惜放在她的身上。前日知道她受了伤,也是每每使人过去探望,只差没有不顾一切亲自过去探视了。虽然并非大病,后头也是痊愈了,可这担心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放下的。正在这时候,馨予要过来小住几日,她自是高兴的。

然而,看着自己女婿李元茂后头说着教导中馈之事,她神色便是肃然了些。再看到后面,甚至还有外孙女与贾氏之间的龌龊,并前两日外孙女丝毫脸面也不与贾氏留下,好是一通挥洒。卢林氏的脸色更是沉了下来,又是将信笺从头到尾看了一番,她才收敛了神色,看着派过来的这个婆子,道:“我知道了。回去后告诉你们老爷,这些事,还有我在呢,不必担心的。馨予过来小住,我也很是欢喜。”

那婆子并不知道这信笺所提的事,只看着卢林氏的神色变化,心底不免略有些疑惑,但这做仆妇下人的,主子不提的事,自然也不能擅自开口询问,因此,她忙垂下头应了,又重复了一遍,见着色色齐全,并无错漏之处,才是行礼退下了。

卢林氏担忧了一回,还是想着馨予素来是个规矩的女孩儿,且女婿信中也并无半分芥蒂,只怕这些多半还是那个继室贾氏做得太过分了,才是让自己的外孙女受不了这样的委屈。想到这些地方,她不免先将担忧放下,对于贾氏生出些不满来,又心疼外孙女受了刻薄怠慢——若秀芝还在,馨儿哪里会受这样的委屈!

如此,等着馨予的车轿子到了她的院子里,卢林氏竟然不顾辈分,听得一句通报,就站起身来,等着馨予走到屋子里,她已是迎了上来,伸手就是搂住了馨予,满身满脸的摩挲,一双眼睛更是止不住上下打量,瞧了半日,才是叹息着说出头一句话:“真真是消瘦了不少。”

馨予听得这话,也知道她的疼爱,顿时觉得十分温暖窝心,忙伸出手搀扶着卢林氏到一边儿坐下来,笑着提壶与她倒了一盏茶,又道:“您莫要担心,外孙女儿在自己家里头,自然是千好百好的。这些日子消瘦了些,也是夏日酷热,不免有些苦夏,旁的都是好的。”

听得馨予只报喜不报忧,眉眼盈盈处,俱是一片笑意,卢林氏心底一面有些酸楚,一面却又有些自傲:自个的女儿是个好的,外孙女儿承袭了她的骨血,自然也是好的,为人孝顺。只是这般不欲长辈担忧,自己一力承担,也有些不妥当之处。

由此,卢林氏虽然没有起头揭破她,但面上还是带出些嗔怪的意思来,拉着她坐下来,道:“知道你是个好的,每每说起话来,俱是好好的,半点也不想让人担心。但我是你的外祖母,岂是旁人一般的?你但凡有什么为难事,若你父亲那里有难以启齿的地方,只管说与我便是。若是再这般客气,我可恼了。”

“知道您疼我呢。”馨予面上依旧笑着,伸出手轻轻拍着卢林氏的背,道:“可是雏鸟总得有出巢的一日,若是事事都是有长辈操心,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又如何能乘风破浪?”

“你这丫头!”馨予这一句话连打带销,卢林氏听得也是心中略有些快慰,有些无奈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但这担忧之情却是无法消去的,只得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面庞,叹道:“我只怕你受了委屈,却还总瞒着,我们做长辈,也只盼着你安生度日,快快活活的,若是你在暗地里受了委屈,还忍气吞声的,要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有什么用?”

馨予听到这里,稍稍顿了顿,略微思量了半晌,才是与卢林氏低声道:“外祖母,阿父说了什么话?我前番听阿父说的话,便觉得有些异样,只是阿父是我的嫡亲父亲,自然会为了我好的,倒也不曾多想……只听着您现在的话,竟有些别样的地方?”

“你素来聪明,也当知道你父亲待你如何。”卢林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思量半晌才道:“他十分担忧你的处境,又怕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磋磨,倒是误了你,让你变了心性。我也是担心你这个。那贾氏再如何,也不过是继母。你日后出嫁了,她也牵扯不到你的身上去。若是自己变了心性,可就是两样的事儿了。”

馨予微微抿了抿唇角,看着卢林氏满心满眼都是担忧,虽然略有些说不出来的复杂滋味,但还是低头道:“您莫要担忧。我都好好的呢。继母虽有不好的地方,可她也是可怜人,心里嫉妒,反倒在父亲面前越发的失了体统。我自是不能与她一般计较。”说到这里,她稍稍一顿,看着卢林氏仍旧有些忧愁,便也索性将话说个明白:“想来父亲也是知道了前日的事,方生了担忧之心,想您劝慰我两句话。只是父亲也太小看我了,在江家这么些年,若我总这么计较,早就将自己气死过去了呢,再没今日的。继母种种事端,我这做小辈的,若没个缘故,也没什么可说可计较的的。便那一日,我气恼她寻了江家的人,又是那么陷害我,显得我失礼,这是一条。可我更是为了第二条,才是说出那些话的。”

“哦?”卢林氏听得心头渐渐定了下来,面色也和缓了许多。馨予瞅着她如此,也不再停顿,将自己所想的事说出来:“我思量着,自打我回去后,总是避让着,俗语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虽是有心修好,可也不能因此做人人搓揉的泥巴。想着继母并幼兰妹妹总寻我的事儿,担心是自己平日里太过软弱,反倒显得可欺,方让她们如此的。便索性摔破了碗,让她们也知道我并不是浑然不懂事的糊涂软弱人!”

“你父亲十分担心你。我先前也是为此担忧。却不想,你是这般心思。”虽然馨予说的有些赌气的味道,可色色事却做的不错,卢林氏心底一番筹划,也觉得这事儿,馨予做得并不为过,且她也没有因此变了心性,面上的笑容更浓了,忙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日后若都是能如此。虽然精明,虽然也有心机,却还能持重,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那我这老婆子,就算是这会子去见你母亲,也是心安了。”

听得卢林氏又是提及卢秀芝,馨予也有几分感叹,若是这个女人仍旧在李家,自己的日子只怕要好过许多。哪怕她现在芳魂早逝,可也荫庇了自己。因着如此,她也有几分愧疚,面上不免显露了三分。卢林氏见着,越发的在心底点头,又笑着道:“这两日,你也跟在我身边,好好学一学管家理事并一并女孩儿该是学的东西。”

馨予忙点了点头,心底里却叹了一口气:据说,她的年岁也渐渐大了,今年算得十六岁了。而常日里听着的话,女孩儿多是十六七八的时候出嫁。再迟一些,二十左右也是当嫁人了。至多,也就二十一二。下面可就能算作老姑娘了。这般满打满算,她顶多也就五六年,就是必须要到另外一个牢笼里头过日子。

想到这里,馨予这心底总不是个滋味。这个年代的女子,虽然没有明清的时候那么拘束,可也过不得什么好日子。头一个要担心所嫁的人家,不要犯事。现在可是连带的年代,真要有什么事,自己是逃不掉的。第二个就是要忍受什么小妾庶子之类的,这实在是现代女子心里不可容忍的原则底线问题。然而在这个年代,却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旁的什么,倒是暂且可以放下来。只这么两样东西,已经足够让人心惊肉跳了。

想到这里,馨予对于贾氏之事,更是觉得索然无味,也不想多理会。卢林氏却不知道自己这个外孙女忽而会想到这些上面,还有这么些念头,只看着她神色淡淡的,言谈也少了些,以为是这半日也是累着了,便笑着道:“罢了,瞧着你的模样,竟也是累了,还是早些到屋子里歇息去吧。还有几日的工夫呢,什么话说不得。”

馨予也不推辞,说了两句话,正是起身要走,卢林氏忽而记起一件事,忙又叫住她,道:“我年岁渐老,记性也不好了。竟忘了与你说一件事。明日里,你欧阳姨母要过来,带着你东边湖畔那里玩耍呢。说着那里正是热闹。你明日也打扮周全些。,好生玩乐一日。”

不过些许小事,馨予自然也不放在心上,点了点头,就是应承下来了。然后,她又是说了几句话儿,才起身告辞而去。倒是卢林氏,却在那里坐着痴想了半日,才是渐渐回过神来,低头又是叹息,又是欢喜,却仿佛有什么让她心生复杂莫名之事正要发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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