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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峰回路转的朝局

方贵妃自缢,大皇子疯癫,这一系列的事情使得满朝哗然。原本身为皇帝宠臣的敬国公方霍一家,俱是心中惶惶。

甚至老国公方霍不顾年老体迈,亲自入宫求见了皇上,只求皇上能够网开一面,莫要迁罪敬国公府。毕竟方贵妃是他最宠爱的女儿,竟是做出了这等***宫闱的腌臜事情,若是被政敌弹劾,恐怕敬国公府一门都是要被牵连的。

皇宫之内,昭德殿中。

“皇上,老臣知晓那不孝女方以思此次做下的事情实在是可恶至极,只是还请您看在老臣的薄面上,为她留个全尸吧……”方霍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

方以思正是方贵妃的闺名。虽说她在事发之时便自缢而死,然而皇上震怒,便是人死了,尚且有不少大臣上书。应该将这种不知礼义廉耻,不懂忠孝贞洁的女子挫骨扬灰才是。

“还不快将老国公扶起来,梁泉,赐座!”皇上冲着一旁随侍的梁公公扬声说道。待看到方霍被宫人扶着坐了下来之后,才又开口。

“老国公啊,并非是朕不给你面子,而是这件事实在是令整个皇室蒙羞啊!”皇上一提起这件事,仍觉得胸口一股郁气难以疏解。倘若此刻在他面前说这话的是旁人,怕是早就端起手边的茶盏摔过去,而后斥责惩戒了。可偏偏,前来求情的人是方霍。

当年他以太子之身登位的时候,也曾发生过动乱,当时的四王爷率了私兵造反,企图夺位。他素来是温文儒雅之人,丝毫不懂得武学之术,眼看着就要丧命在四王爷的刀下了,千钧一发之际,却是方霍舍了自己的性命相救。

那一刀,正刺在方霍的心口上。

而后,方霍率领的援军到了,混战之中,四王爷被斩下头颅。这一场皇位之争就此落幕,他才有命登基为帝。

幸好大夫来的及时,方霍又一向精于武艺,身强体健,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侥幸的捡回了一条命。皇上虽向来多疑,却亦是知恩图报之人,更何况方霍生命垂危也是他亲眼所见的。故而,一切平定之后,方霍因护驾有功被封敬国公,敬国公府也成了圣驾之前的近臣。

若不是看在方霍的面子上,方以思也未必能够稳稳当当的坐在皇贵妃的位子上这么多年,还侥幸生下来皇长子。

他一向对敬国公府颇为容忍,然而此次的事情却是他忍不得的。越是一国之君越是好面子,想想竟然被带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自己精心培养的长子亦流着旁人的血脉,皇上就觉得心中恨得紧!

不迁怒敬国公府,已是他极力隐忍下的结果了。毕竟当年方霍虽然侥幸活了下来,身子却是陡然差了下来,这些年用了不少珍稀的药材,却也无济于事。甚至有好几次,倘若不是太医赶到的急事,为他吊住了命,恐怕现在他早就不在了。

尽管如此,方霍也有好几年都不曾踏出过敬国公府的府门了。倘若不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也算是安安心心的颐养天年了。

可惜,子孙不孝啊!

“也罢,是老臣让皇上为难了……”听到皇上的回答,方霍似乎想再努力一番,却终是放弃了:“还望皇上保重身子,万不要为了敬国公府那不孝女气坏了身体……”

君臣二人又说了一会,方霍起身便告退了。

走路时仍是颤颤巍巍,身旁定要有个人搀扶。皇上看着他拖着年迈的身子向自己求情,心中亦是不好受,因而立刻下了旨安抚敬国公府。大意便是方以思所做的事情都是自己作死,与敬国公府无干,他绝不会因此而疏远敬国公府等等。

至于原本走个路都上气不接下气的方老国公,在坐上了归府的轿子之后,立刻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虽仍是头发花白,皱纹丛生,只是那目光中却隐隐带了锐利,全然不似面君时候的浑浊。

听闻皇上下了圣旨安抚敬国公府的时候,公孙遥正呆在贤王府中发霉。

虽说她的悍妇之名远播,但是,到底是公孙家的独女,又是一个与皇位无缘的王爷正妃,公孙遥在京中的权贵之中还算是吃的开的。毕竟与皇位无缘代表的不仅仅是遗憾,亦是安全。尤其是像南宫明轩这种与贤相悖甚远的草包王爷,更是连站错队的风险都没有。

因为他根本不需要站队,在几位天资聪慧的皇子心中,南宫明轩这种猪队友还是敬谢不敏的。

也正是因为南宫明轩的身份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所以虽然几位皇子也许会戏弄嘲讽他,却不会真正害他的性命。毕竟现在夺位之争一触即发,待到新皇登位,少不得的还要有那么一两位待选的皇子希望落空而出了意外。

南宫明轩这种毫无威胁的草包,就会成为新皇为示贤名而首要封赏的对象。以此来让天下人知道,新皇绝对是有一颗慈悲之心,兄友弟恭,一心为民。

种种原因叠加到一起,便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也许所有人背地里都在嘲笑公孙遥夫妇,但是,当着公孙遥的面,很少会有人真的不长眼的给她难堪。毕竟人家虽然有个靠不住的不成器夫君,却有个当丞相的爹爹与贵妃姑姑。

不管再怎么没面子被嘲笑,她这个王妃之位总是丢不掉的不是?更有甚者,因为她的彪悍泼辣,王府之中连个姬妾都没有,人家虽然看上去嫁的苦,实际上却过的不错啊。没有婆婆,没有难缠的小姑子,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多好啊!

一时间,京中竟有一些身份低微的官宦之女羡慕起公孙遥的好命来,说起话来竟是带着酸味。

这着实是让公孙遥接受不能了,于是,立刻施展悍妇的技能,将那几个说酸话的人攻击的再不敢招惹她了。

至于那些根本就看不上南宫明轩这个草包的,真正的世家之女,对于公孙遥的遭遇也是有几分同情的,故而也不愿再多加为难。

在这种气氛下,公孙遥嫁去贤王府的生活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偶尔也会回丞相府气气公孙正,丞相夫人连氏对待她的态度则仍是十几年如一日的不冷不热,甚至在她出嫁之后,就连原本例行的关心之语也省下了。所幸公孙遥也早已习惯,二人也不曾发生什么冲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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