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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家破人亡仰天恨

攥紧双拳,有高手看不下去,压低声响骂道:“这些遭天杀的长毛,祸害无数百姓,真是该死!”摆了摆手,穆杰提醒了句:“人多眼杂,还是小心为妙。”听得此言,那高手便忙不迭地闭口噤声。

战火而生的硝烟飘然散逸,吹拂着百姓蠢蠢欲动的起义念头。穆杰见状,当即会意,旋即领着队伍,先行向杭州穆府走去。沿街尽是荒凉景象,让穆杰难以置信那是自幼生活的地方。道路旁的破砖烂瓦横亘遍地,显是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恶战。

触目惊心的光景,让穆杰甚是揪心,行至穆府经营的各个酒楼饭店,门板纷纷被打得破洞无数,里面的伙计掌柜也都跑光,仅是一派凋敝衰落的场面。皱眉走进自家名下的店铺,屋内躺着许多死尸,地上的鲜血和空气中弥漫的腐臭,仍是令人萦烦于心。

怀揣着无法言语的复杂心绪,穆杰缓缓走出店铺,看见街道边坦然行路的太平军士卒,也逐渐面露凶光。众高手紧随其后,同少年再去数个店铺探查,家家尽皆如此。穆杰心中此起彼伏,努力地镇定下来后,忽地脑海中想起某事,连忙率领众高手向远处奔去。

穆府的大门已然被砸烂,待少年及众高手跑至宅院前时,步伐竟是变得慢了起来。倒吸一口冷气,心中的不安渐渐升起,堵在穆杰心头,几近难以呼吸。托着沉重的步伐,行进穆家大院里,宅落中血淋淋的画面让穆杰顿时杵在原地。

如铅灌注于双腿,瞳孔放大了许多,只见院里的家丁丫鬟、护院庖厨都被杀害,原本熟悉的面孔变得如此狰狞,让向来坚强的穆杰变得失声哽咽。抬首望向面前的厅堂,走去那里也见许多熟悉之人被利刃杀死。

“快去帮我找爹娘,还有我祖父,快去啊!”穆杰对着身后众高手吩咐,着急的言语犹如咆哮,让大家不由得惊愕。应了一声,众人就忙不迭地到处寻觅。转过廊道,经行楼阁,在后院的隐匿屋子里,打开房门后,两具尸首悬吊于梁,正是穆清扬与秦薇这夫妻二人,他们面容惨白平静,显然逝世已久。

众人向少年禀告此事,听得消息后,穆杰顿时如羽箭离弦,向那房屋处径自冲了过去。进屋后,穆杰看着面前赫然是父母双亲,怔怔地直视许久,旋即脑中嗡嗡直响,径自跪倒在地。

“爹、娘,孩儿……孩儿回来了,儿不孝啊!”好似在与面前的双亲交谈,穆杰热泪盈眶,哽咽地向他们言语。话音刚落,连忙解开吊绳,稳稳地扶下父母,将穆清扬与秦薇的尸首平放于床榻,继而又跪地磕了许多响头,额头顿时破皮流血。无视额头的刺痛,穆杰心中的伤感充斥浑身,双手的青筋忽紧忽松,竟是从未有过这般难受的感觉。

众高手寻遍穆宅各处,皆未瞧见穆老爷的踪影。将穆府的受难尸首尽数抬至大厅安放,共计八十六口人,无一幸免于难。数个时辰过后,穆杰始终跪在父母的身旁,喃喃自语,仿佛在尽述这些年的经过。

夜幕降临,原本能强烈地感受到双腿甚是酸痛,但此刻已然无法受到一丝感觉。待诸位高手扶起少年后,行至大厅之中,发觉整个穆府唯独缺了祖父与阿福。穆杰陷入沉思后,忽地天际闪显劈雷,登时照得大地晃白,轰隆隆的雷声响彻云霄。

少年见状,心绪本就烦闷,此刻听得如此雷响,当即怒目圆睁,向屋外跑去。直指天际,少年高声怒骂道:“老天,你为何如此无情无义!”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巨雷声响,震得众人不由得心惊肉跳。

内心毫无波澜,只有愈发沉重的哀恨怨意,穆杰仰天骂了数遭,心头的恨念也丝毫未消。各个高手见盟主言语激烈,忙不迭地上前劝解:“盟主大人,此仇定是要报,但不该怪天怨地。这一切都是长毛贼所祸害,咱们自然要向他们报仇。”

细想倒也觉得甚是有道理,当即点了点头,先前的冲动也消减散逝许多,穆杰目露凶险的眼神,咬牙切齿道:“长毛贼灭我穆家满门,我穆杰在此指天立誓,此生定要歼灭贼寇。家仇国恨一齐报,此誓于此至死不渝!”跪地抱拳,直望少年,众高手皆进言道:“吾等愿随盟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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