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陆云就接待了随风，被机枪扫了好几个窟窿，血流了一床。
陆云皱着眉给随风用药：“这可真重啊。”
“嗯。”随风面无表情，仿佛受伤的不是他。
陆云：“罗格还好吗？”
陆云等了很久，随风才不耐烦地回答：“好得很。”
“如果我有武功就好了，我也想上战场。”陆云不甚在意随风的态度。
“嗯。”
“……”陆云沉默着给随风治疗。
过了一会儿，随风说道：“等你有自保能力，就别麻烦罗格了。”
“嗯。”
过了一会儿，随风问道：“你怎么看罗格？”
“他是好人，我把他看作重要的朋友。”
“就这样？”
“嗯。”陆云目光坦率。
“那你没觉得他对你太过亲密了吗？”
陆云笑道：“他是外藩人，行为举止总不如我们中原人发于情止于礼，我可以理解的。”
随风愁眉顿展，心情大好，能把罗格的亲昵与讨好理解为外藩人的粗俗无礼也是个人才啊。
这一仗打了一个下午，直到夜幕降临外星人才缓缓退去，陆云的药早就用光了，只能坐在医疗处休息，有时候去前线看两眼。
东西方末世位面的夜空是没有星星和月亮的，有的只是外星巨舰常年闪烁的灯光。
罗格和随风累得趴在地上，陆云还在，他们可不能同时下线休息，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实在是太不负责了。
跟他们一起战斗的玩家们就像真正的战友一样，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互相吆喝着要喝酒聚一聚，庆祝庆祝。
的确，这样人类明显弱势的战场，让这些玩家加深了感情。
罗格和随风带着陆云跟着邀请他们的一些玩家一起去了聚集地的一个小酒馆，一群人坐了一个大圆桌，大箱大箱的啤酒送了过来。
为首一个穿着机器人盔甲的魁梧男人豪迈吼道：“今天跟大家痛快地战了一场，这酒我请客！大家尽情喝！”
“好！”玩家不管男女都欣赏这股豪爽劲儿，他们也不客气，一瓶一瓶地跟那男人干杯。
陆云看这喝法有些头皮发麻，罗格和随风都受到气氛的影响喝了起来。
罗格见陆云干坐着不动，一手搭在他肩上，把酒瓶送到他嘴边：“Honey，来，喝一口。”
陆云抿着唇不大情愿，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罗格盯着陆云被抿红的嘴唇就移不开眼了。
随风注意到罗格的不对劲，连忙把陆云拉开：“陆云，明天在聚集地周边逛一逛，我们就送你回千智村，我们等级不高也不能带你深入这个位面，这里最大的看点就是那艘覆盖天幕的外星飞船。”
陆云的话让随风放下了不少戒备，对陆云也友好了些许。
陆云点头：“我也该回去了，否则小鱼要担心了。”
罗格微有不满：“小鱼是谁？”
“我的药童。”
罗格趴在椅背上，神情落寞：“我想带你去游乐场，就我们两个人。”
“下次吧。”
“下次……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你偏偏是东方古典位面的NPC呢，我真想把你绑在身边。”
随风不赞同：“每个NPC的出生都是有使命的，陆云是东方古典位面的重要NPC，怎么可能让你绑在身边。”
罗格白了一眼：“我就要把他绑在身边，你待如何，董事长。”
“其实……”陆云眼里泛着微光，“我一直在思考，我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听你们说智能人的来历，难道我也是被人类创造出来的？那么我的记忆，我的人生，到底又是真的还是假的呢？那么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随风一惊，一个NPC能有这么脱轨的想法，这感觉实在是有点惊悚。
罗格惊讶不已：“Honey，你一直在思考这么深刻的问题吗？被创造出来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至少你对我来说是真的。”
“……既然我的过去，我的记忆都是假的，那么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如果这些记忆不属于我，那么我真正的过去和记忆又是怎样的呢？”
罗格按着额头，他感觉智商不够用了：“打住打住，Honey打住，我快被你绕晕了。”
陆云借着满空气的酒劲竟然将深埋在心底的问题给说了出来，说完以后，他突然感觉轻松了不少，尽管这问题没有答案，但至少这问题不再独属于他一个人。
随风摸着下巴：“我从未见过有智能人质疑自身存在的。”
罗格突然一拍脑袋：“董事长，他既然作为智能NPC，那么他可以脱离游戏成为现实中的智能人吧！”
随风摇头：“智能NPC一旦跟游戏程序绑定就不能脱离游戏，强行分离的话只会让整个游戏崩塌，到时候已经不是程序还在不在的问题了，所有玩家的大脑可能都会受到损伤，所以除了完成他的剧情，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我的剧情，是怎样的？”
“这个得触发了剧情才知道。”
罗格懒洋洋地看着随风：“董事长，你的公司不是号称全部独立开发吗？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
随风深深看了罗格一眼：“别拿这事来嘲讽。事实怎样的，你还不清楚？”
“哼。”罗格冷笑一声，“参与的是我家老爷子，别把我扯进来，这种事想想都恶心，也亏得你家做得出来。”
“……”随风抿唇，负气直接下线了。
“我记得你。”请客喝酒的男人端着酒杯站在陆云身边，“你治好了我的重伤。没想到你是个NPC，居然还能有这么有效的治疗药物，来，敬你一杯。”
陆云不得不举杯回敬：“不客气。我没有战斗力，不能上战场，如果还不治疗你们，尽我一分微薄之力，我也会过意不去的。”
“老子叫狂战，西方位面的人，现在是骑士转职的机器人职业。”
罗格挡在陆云面前：“苕花，西方位面花花公子会长，目前职业狙击手。”
罗格这话立刻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毕竟一个大型公会的会长总要比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特色的NPC更吸引人。
那些人以各种理由向罗格敬酒，狂战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陆云，陆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虽然在敬酒但注意力一直在陆云身上的罗格，当即挡住了狂战的视线，眉头一挑，露出挑衅的神情，狂战讪笑一声，退了回去。
酒足饭饱，罗格虽然喝了不少，但常年混迹酒席，这点啤酒还灌不醉他。
罗格拉着陆云回了中间位面，往草地上随地一躺就不想动弹了。
陆云静静地坐在罗格身旁，望着外星飞船灯光闪烁的夜空，享受着安宁。
“Iwroteasongfor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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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tifyoudo
……”（ourD）
罗格唱着陆云听不懂的英文歌，但罗格悠扬的歌声配合着他天生醉人的嗓音，让陆云不禁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