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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不想活了

L大校门外很普通的一家兰州拉面馆。掀开门帘,我们鱼贯而入。

胖胖的老板娘迎上前来,肥嘟嘟的脸腮上笑容满面,高门大嗓地叫道:”哎呀,美女,又来了!”(想来上官婉儿经常光顾这儿)

顿了一顿,瞥见上官婉儿身后的我,续道:“呦,这是男朋友吗?哈哈,长得真帅!

上官婉儿羞红了脸,瞅了瞅我,我含笑望着她。她声如蚊蚋地说:

“不是的,他只是我的同学!—— 您快给我上两碗拉面吧!”

我的心中隐隐有一丝失望。

“ 哈哈,小姑娘,脸皮真薄,是就是吧,想当年,我……”老板娘边说边拐进了厨房。

我忍不住笑道:“这老板娘还真有意思——你常来这儿?”

“ 嗯。”上官婉儿笑着说,“她人蛮好的,很热情,就是爱啰嗦!”说完,脸色有点不自然。

我感到好笑。真没想到上官婉儿如此害羞。我们边吃面边聊天。

上官婉儿告诉我,她也不喜欢历史系,上课做笔记只是做做样子,也是可怜那些教授,怕他们难堪。如果可能的话,她会转到外语系。我有点震惊,问她为什么?

她说她要学好外语,将来要出国!

我心头一震,望着她恬淡而坚定的眼神,轻轻地说:

“你要去找你的妈妈?”

“是的。”她毫不避讳。平静而坚毅地说,“我一定要找到她,当面问问她,当初为什么要抛夫别女,跟别人私奔?

我叹了一口气,笑着说:“问了又能怎样?不问又能怎样?一切为有法,如梦幻泡影,如电如露,应作如是观。”

上官婉儿定定地望着我,似乎不认识我似的,粲然笑道:“剑客,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看破红尘,是否要皈依佛教,晨钟暮鼓,敲破木鱼呢?”

我哈哈大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小僧不食人间烟火,这就别过,从今而后,择一处风景绝佳之所,闭关修炼,朝饮露水,暮浴凉风,有朝一日,踏破虚空,白日飞升!”

上官婉儿格格娇笑起来,浑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古人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而今,上官婉儿这粲然一笑,同样倾城倾国,魅惑众生!

她朝我笑道:“没想到看起来稳重沉静的剑客,竟然这么油嘴滑舌!”

我笑笑,不语,“呼噜呼噜”几筷子吃完拉面,上官婉儿却一筷未动,见我如此神速,吃惊地问:“你们男生都是老虎变的吗?吃面条狼吞虎咽的,好像就怕有人跟你抢似的。”

我说道:“吃饭细嚼慢咽,那还是男生吗?”

“呵呵,你吃得真快,不饱吧,我分一半给你!别怕,这碗拉面我根本没动过!”紧接着,不由分说,就将一大半拉面倒进我的碗里。

我愣了愣,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埋下头,“呼噜呼噜”吃拉面。

“滴滴”,手机铃声提示我来了短信,我打开一看,是冯潇潇发来的:剑客,你在哪里?我要见到你,现在,立刻,马上,不然,我就告诉我哥哥你欺负我!

我倒不是怕她的哥哥,我只是“心太软”。我只好随口捏造一个理由,满含歉意地跟上官婉儿告辞。她倒是善解人意,微笑着点点头。一股暖流悄悄在我的心底流淌。

急急跑到女寝室门口,此时,已是华灯初上。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心头蓦地涌现欧阳修的这两句词。心里一阵温馨。天之骄子们来来往往,女寝室门口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有许多俊男在女寝门口徘徊,漂亮的女孩子昂首挺胸地进进出出,走在路上,回头率120%。这是一个让荷尔蒙激增的地方。许多男生追逐着美女的倩影,妄想获得美女的青睐。这里,比教室更吸引男生的注意,比课本更吸引男生的目光,这里,每天都上演着海誓山盟,每天都发生着爱恨情仇。

我背过身去,抽出一根“老刀”牌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幽幽地吐出了一个烟圈,淡淡的烟草香味在空中飘散,一个美女从我身边经过,闻到烟味,用小手扇着,左手捂住鼻子,厌恶地瞅了我一眼,匆匆逃离。忽然,一阵好似深谷幽兰的香味随风而至,掩盖了淡淡的烟味,随即,一个温软的身子猛地箍住了我的腰。娇糯甜美的声音随之响起:“

剑客,你这个坏家伙,这几天你跑哪里去了?也不去找我?”

我慢慢转过身,一个清秀姣好的脸庞呈现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答话,伸出手,抚摸着她的一头乌发。凝视着她深情无限的眼睛,叹了一口气,静静地说:“潇潇,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什么好,让你如此看重我,我抽烟、喝酒、打牌、不爱上课,我都觉得自己一身缺点,你为什么还要看上我?比我好的有的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模样有模样,要型有型,你这是何苦呢?”

从我们身边经过的学生很多,但是,大多数人熟视无睹,也许,这样的悲欢离合每天都在上演。

冯潇潇凝视着我的眼睛,她的明眸里慢慢升起一层薄雾:“剑客,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你看过《射雕英雄传》吧?杨康是一个认贼作父的坏蛋吧?可是穆念慈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并且为他生下了杨过。当然,我不是把你比作杨康,你没有他坏。可是,我就是喜欢你。一天不见你,我就会觉得我好像掉了魂,几乎要发疯了。我就像投火的飞蛾,就像涅槃的凤凰,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剑客,你说,这不是爱是什么?”

我无言以对。我们太年轻,爱情的美酒,真的是香醇芬芳吗?我不知道。可是,冯潇潇喜欢我有错吗?

我叹了口气,笑着说:“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我想告诉你,我也报名参赛了,我要和你们竞争!”

我莞尔一笑:“赌气?”

冯潇潇小嘴一撅,不屑地道:“值得吗?我冯潇潇志存高远,参赛只是为了丰富大学生活!”

“哈哈。”

冯潇潇气得用粉拳捶我。

我和上官婉儿的配合越来越好。距离比赛还有两天的这天下午,我们最后一次合练,跳完华尔兹,又跳了自选项目《凤求凰》。这个创意是我想出来的。上官婉儿用民族舞蹈表现凤的高贵和阴柔美,我用霹雳舞、街舞等揉和而成的现代舞表现凰的阳刚美。编舞指导由上官婉儿负责。我们排练得很顺利。排练完毕,我们相视而笑。不约而同地说:“出去坐坐!”

我们并肩走出会议室。惊讶地发现中文系前面的游泳池旁边围着好些人。我们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不解,面面相觑。忽然迎面跑来一人,是小青岛。他边跑边朝着我大声嚷嚷:“剑客,不好了,冯潇潇跳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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