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启不知道，自己已经是网络红人了，虽然他还没来得及在网络上发表过任何看法。
为了辟谣，赵哲泉毫不犹豫把程启给卖了，反正，事情是程启干的，报道是公正的，对吧？
在赵哲泉看来，这也是顺手推舟，程启这么高调，应该也是希望被大家关注的吧？
官方媒体的报道中清清楚楚地写着“维西实业的董事长程启给全体员工发大红包，员工队伍及围观群众延绵十数公里”。
哪里有延绵十数公里！说好的“公正报道”呢？
赵哲泉摇摇头，这年头啊，什么媒体都靠不住。
不过，作为官方媒体的报道，基本的节操还是有的，报道也算详实，后面还有多张照片反映出当时员工们的喜悦心情，更有一段程启宣布多发红包时全体员工起立鼓掌的视频。
按理说，这也够可以了，大小“明星”们该知道自己弄错了，也该发表个声明，再道个歉，这事情也就结束了。
可惜事情从来就不是按照“应该”来发展的。
“明星”们作为操纵舆论的专家，哪里能轻易认错，很快就转移话题为“这维西实业的董事长为什么穿着龙袍”，很自然地，话题又转换为“维西实业的皇帝董事长对奴才员工的压榨”，这“反映了封建思想的残余”，这都是“因为政府不作为”，妥妥的是“体制问题”。
身为风暴的中心，程启的所有资料都被一一扒出，出身普通，父母是教师，三岁上幼儿园还尿裤子，七岁偷看小姑娘洗澡，小学被班主任叫家长，中学打架，大学谈恋爱被甩，勉强才毕业，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小公司上班，表现平平，去年离职后莫名其妙地就发了大财，成立了维西实业，还要建设“东海地区风能、潮汐能和旅游资源的综合开发项目”，号称投资1500亿元人民币。
一件件，一桩桩，多少事情真真假假程启都搞不清楚，却被完全摆在了大众面前。
直到去年离职前，程启的人生平淡无奇，而离职后的发展未免让人匪夷所思。
什么样的发展能让人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可以身家百亿，还能撬动1500亿元的投资？
彩票？不可能，中国的彩票中奖记录也不到6亿元人民币，美国的中奖记录不超过6亿美元。
何况最近也没有类似的中奖事件发生。
那就很有趣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一时间网络上议论纷纷，各种猜测都有，什么有继承了海外亲戚的巨额遗产啦，什么捡到了世界上最大的钻石啦，什么发现了不为人知的金矿啦，什么找到了古代皇帝的陵寝并成功盗墓啦。种种奇谈怪论，不一而足。
也亏得程启不是公职人员，虽然巨额财产来历不明，却也和“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不沾边。否则的话，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检察院就该上程启的门了。
很快，程启曾经在金铺贩卖金砖和银砖的事情又被曝了出来，网络“福尔摩斯”们开始探讨金砖和银砖的来源，大家开始偏向愈程启靠“挖掘”起家，或者挖金，或者挖墓。
问题随之而来，无论是挖金还是挖墓，在中国，这两者都是犯罪！
虽然佳士得拍卖行的职业操守或许毋庸置疑，但维西国际曾带着佳士得浩浩荡荡的车队去运货却是瞒不住人的，事情一下子就变得简单了。
盗墓，必须是盗墓，否则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奇珍异宝，要组成浩浩荡荡的车队去运？难道是挖了秦始皇陵？
这种猜想很快就被广泛传开，然而，也就传播了不到两个小时。
因为有海关的入关记录曝光了，清楚地显示了大批黄金、白银和各种珍宝从英属维京群岛运来。
海外怎么这么多中国的古董？聪明的人们自然就想到了清末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多少珍宝被抢到海外都不奇怪。
虽然人们还是不清楚具体的来源，但既然不在国内，那大家自然也就兴趣大减，何况，更多人的注意力被长长的入关清单中的珍宝给吸引住了。
狗大户啊！难怪穿龙袍！在中国网络界，程启光荣地晋升为“狗皇帝”。
这年头，中国的就是世界的，程启很快就会再次升级为全球网络界的“狗皇帝”，不过这是后话了。
网络上风起云涌，当事人程启忙着自己的事浑然不觉，黄石韧就觉得太糟心了。
发红包是自己整出来的，现在让老板陷入舆论漩涡，这黑锅自己不背谁背？怪杨淑仪的员工太多吗？这也许是个好主意？
黄石韧叹口气，摇摇头甩掉那看似诱人实则愚蠢的想法，老老实实认错，想办法弥补才是正道。
听到黄石韧汇报情况的程启也是愣神，自己发红包而已，竟然引起这么大动静？
尤其听到黄石韧建议自己注册微博进行解释，认为这也是个宣传公司的好机会，程启更是满心不爽。
自己做事情还要向别人解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程启做事情越来越不愿意解释，更不容对方拒绝。
从黄石韧等人加入程启团队开始，程启就有了发号施令的基础，他作为公司的大BOSS，公司的财权和高层的人事权一手抓，想做的事情压根就没人能提出异议。
等装神弄鬼冒充了雅典娜位面的皇帝，程启更是大权独揽。在神权加皇权的威慑下，本该给皇帝匡扶得失的御史、大臣们哪里敢说半个“不”字，程启每日里看到的全是恭顺和服从。
程启已经开始觉得世界就该围着自己转了。
然而，现在黄石韧告诉他，他需要给公众一个解释，以免事情失控。
再怎么不爽，他还是知道轻重的，虽然他想要优先发展好雅典娜位面，甚至把雅典娜位面作为自己的根基，但嫦娥位面对自己仍旧非常重要，自己需要一个在这里的合适身份，就不能无视这里的规则。
程启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在美国读书的非洲某个小国家的王子，虽然在自己国家可以作威作福，但是在美国就得夹着尾巴做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