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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回忆24

魏琴的妈妈找来的时候,方钰只是哭,她不知道魏琴会去哪。只是知道魏琴的那个男朋友是学校门口的小混混,和魏琴认识的时间不久,可是魏琴喜欢他,非常喜欢。她不止一次地跟方钰说过,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要和他在一起,没有谁能把他们分开!

那天晚上,方钰跟着魏琴的妈妈,找遍了学校附近的网吧和她们可能去的地方,可是一无所获。看到魏琴妈妈一张焦急又惨白的脸,方钰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遍,想自己真是蠢,真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最差劲的朋友!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方钰盯着手机屏幕,最后还是打给了于淼,于淼的声音让她觉得安心和温暖。

第二天一早,于淼早早就等在方钰家楼下,手里有还热乎乎的豆浆和方钰最爱的红豆饼。他靠在机车上,脸上的黑眼圈配上温暖的笑十足一个国宝大熊猫。就是那一瞬间,方钰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击中。他走过来,还是照例揉揉她的短发,“丫头,以后就让我照顾你吧!”

方钰眼眶湿热,低着头不讲话,她想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丑极了。坐在于淼的机车后座,轻轻把脸贴在他宽厚的背部,小心仔细地捕捉着他的气息和皮肤的温度。

于淼送方钰到学校门口,旁人的眼光难免让方钰羞怯,倒是于淼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往教室走的一路上,方钰都感觉脚下轻飘飘的,那么不真实。想掐自己一把,手都举到脸边了,方钰又叹口气垂下来,她真怕这是长梦,一掐就会醒来的梦。

班头和魏琴妈妈一早就等在教室门口了,见方钰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方钰见到魏琴妈妈一下子醒过神来,只是一夜不见,魏琴妈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惨白着一张脸,整个人看上去焦急又无力。旁边站着个穿警官服,戴厚底眼睛,发了福的胖男人,表情和魏琴妈妈如出一辙。

方钰听魏琴说过,他爸爸是个狱警,她妈妈,班头,还有她爸爸他们是大学同学。她妈妈从小就长得标致,上大学的时候是他们系的校花,追她的人很多,可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嫁给魏琴爸爸,那个其貌不扬,不会赚钱的男人。方钰还知道,他们现在正在闹离婚。前不久,方钰去魏琴家找魏琴,到的时候发现门大开着,魏琴一个人坐在地板上默默地流眼泪,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来。魏琴爸妈又吵架了,内容无非是老三样,车轱辘话又输了个遍,魏琴早就已经习惯了,可她没想到这一次这么严重,她摔门走了,爸爸跑出去追她,没有人理她,没有人提到她,也没有在乎她的感受。

她只能坐在地板上,捡着被妈妈撕得粉碎的结婚证,被撕坏的照片上有他们的笑容,可在她眼里,他们的笑容是那么的扭曲。方钰蹲下来,陪着魏琴一直捡,她们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把那个小本重新拼凑贴起来。魏琴趴在方钰的肩膀上,一直一直哭,她恨自己的无能和懦弱,每一次她都想要站出来,大声的指责他们,或者用女儿特有的权利劝服他们,可她心里知道,没有用的!在他们心里,她已经被搁在了无关紧要的位置,这些她早就感受到了。她也知道,妈妈的肚子里,已经有另一个小生命,可孩子的父亲不是爸爸,妈妈要因为这个小生命和爸爸离婚了。魏琴断定,妈妈一定很爱那个男人,也很爱肚子里的孩子,超过对她和爸爸的爱,否则她不会想要丢下他们,成为别人的太太和妈妈。她的选择已经说明了她一切,所以,她不敢站出去,也不能站出去,那样不但不能留下妈妈,反是增添尴尬,也让她觉得耻辱和难过,更伤爸爸的心!

就是在那段时间认识了学校门口的小混混阿浩,他对她好,好得直接又嚣张,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阿浩让她有了被环绕的感觉。每天阿浩的机车都停在学校,门口,身后的马仔对他言听计从,对魏琴更是百般殷勤。在学校,大家都开始敬她三分,有人对她避而远之,可不敢得罪她,而更多的人开始和她攀关系,角色对调,她心满意足,也享受虚荣!她从来没想过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她觉得那些根本就不重要,她看到过的最相爱的人都败给了现实,所以她只要实惠,只要价值,她对身边的人全然不在乎!

方钰顿觉羞愧,心想肯定是为了魏琴的事来的。自己的朋友下落不明,而她却沉浸在不愿醒来的梦里。魏琴爸爸跟方钰了解了一些情况后,跟魏琴妈妈道过谢便走了。魏琴妈妈一直在流泪,就像坏了的水龙头。有时候,方钰是羡慕魏琴的,也许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遭,爸爸妈妈定是爱她的,否则不会着急上火成现在这副模样。要是换了自己,心想会伤心焦急的怕是只有外婆外公吧!妈妈,爸爸,她的字典里早就不存在了,就连她自己也记不清有多久没叫过了,有时读书看报读出声的时候自己都不习惯。班头过来拍拍方钰的肩,“别太难过,没准过几天就回来了。以后啊,你可要和她保持距离!”

整整一天,方钰的脑袋都被于淼和魏琴占据着,上课根本没法专心。她的脑袋就跟一半海水一半火焰似的被分割成两半,而她就站在分界点上被煎熬着。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的时候,方钰正要坐上于淼的机车。陌生的号码,打来的是方钰的表哥,大舅的孩子。方钰对大舅和表哥没有什么来往,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会回家看看外公外婆。外公对大舅很是讨厌,总说他是黑心的白眼狼,方钰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过她也不喜欢他们。这个表哥倒是时不时还是见到的,学习不好,大不了方钰几岁,整天游手好闲,和一帮小混混混在一起。方钰拍一把自己的脑门,怎么找魏琴的时候把他给忘了呀!

“方钰,魏琴让我帮忙打电话告诉你别找她,让她爸妈也别找她,她不会回去的!”

“你和魏琴在一起?”

“不用你管,把话带到就行了!”说完,表哥那边就挂了电话。

“他肯定跟魏琴在一起。”方钰肯定地说。于淼用自己的手机回拨刚才那个电话可是一直都无法接通。

“别着急!魏琴既然知道你们找过她,可能你们找过的地方就是她去过的地方。我们按照你们昨天找过的地方再找一遍!”于淼伸出手摸摸方钰的头,“上车吧!”

方钰带着于淼把昨晚找过的地方又找了个便,最后在坡子街的一家茶艺看到表哥。表哥手里拎着盒饭,看到方钰的时候一张脸瞬间惨白。

“魏琴在哪?”

“我怎么知道!”说罢就打量起于淼来。

于淼不急不忙,“是这样:魏琴的父母现在很着急。我们知道你跟魏琴有联系,魏琴还小,什么也不懂。如果你知道她在哪的话,希望你能告诉我们她的下落。”

“你算老几!老子凭什么跟你说?”

于淼笑笑,“那这么看来,你的确知道魏琴在哪了!”

“去你妈的!老子没必要跟你汇报,赶紧滚!”说着一张脸露出凶相,极不耐烦的样子。

“表哥,你怎么能这样!你想没想过,要是魏琴出事了,有个好歹的,谁来负责!”

“你一小丫头骗子管好你自己就成了!跋紧走,这种地方不是你这种好学生该来的地。”说完就一个口哨,里面出来几个染着金毛的小混混。

于淼牵起方钰的手,“走吧!他不会告诉我们的!”方钰耷拉着一张脸,丢下一句“白眼狼”跟着于淼走了。

“表哥怎么能这样,她明明知道魏琴在哪,可就是不告诉我们!”方钰接过于淼递过来的热咖啡说。

“别担心!我猜魏琴就在对面的茶艺里,我们就在这等。我要是估计得没错的话,你表哥的饭就是给他们买的,等吃完了,他们没准就该转移了!”说完胸有成竹地笑笑。

“你怎么知道?”

“不信你等下看啊!对了,等下要是他们出来了,我负责牵制住他们。你打电话给魏琴的爸妈,要是势头不对,你就赶紧报警!”

“不行!万一他们人多,你一个人去很危险的,我要跟你一起去!毕竟我表哥和魏琴都在,万一出什么事他们也不会伤害我的!”

于淼从没见过方钰这么严肃认真的表情,嘴唇紧抿着,眼神坚定的像是个女革命,样子让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傻瓜!没事的,又不是拍电影,小混混的胆子没你想的那么大!听我的!不许回嘴!”说罢一双手盖上方钰的嘴巴,方钰觉得他的手掌暖暖的,于淼觉得方钰的嘴唇那么柔软,他要保护她!

方钰听话地点点头,眼神里的感动和温柔让于淼觉得被温暖的包裹,从小到大,他的心没有此刻这般的动容过!

霓虹点亮夜色,方钰隔着落地窗看到马路对面的魏琴时,感觉是那么陌生。红色的一步裙,缀着亮片的细吊带,还有那双漆皮的廉价高跟鞋,方钰惊讶的全身像是抽掉神一般无力。

于淼敲敲她的脑袋,“记得给魏琴爸妈打电话,现在就打!”说完便站起身超魏琴他们走过去。

方钰一双手颤巍巍地播着电话,说起话来声音抖得厉害。眼睛紧紧跟着于淼的背影。

马路对面,魏琴矮胖的身体看起来像一个可笑的粽子,身边的人陪着笑脸,可是方钰明明看到眼中的嘲讽和鄙夷。于淼说的果真没错,他们这是要准备转移了,魏琴搀着阿浩的胳膊,一张脸看上去毫无生气。

于淼走过去,和他们说着什么,魏琴一双眼里顿时有细碎的光芒,可她只是站在原地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只是抱着自己的胳膊。方钰看得出来,魏琴很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一定是!魏琴的一张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求助,方钰感觉自己再也不能这样坐着等下去了。

冲出咖啡店的时候,已不见了于淼的身影,马路对面一堆人围在一起,挥动着拳脚。魏琴哭喊着拉扯外围的人,“别打了,我求求你们别打了,别打了……”方钰知道于淼出事了。

方钰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勇气,操起路边的铁棍就往马路对面冲,马路上的汽车的鸣叫,司机的咒骂她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什么都听不到。使劲睁大了眼睛冲着外围的人一顿乱抡,一边挥舞着手里的铁棍一边大哭着。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涌出来,胸腔里有什么憋着,需要大声的释放和宣泄。

魏琴站在一边被突如其来的方钰吓得不轻,她从没见过方钰如此失去理智和拼命,看着被围在中间打的头破血流的于淼,魏琴觉得自己害怕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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