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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暗狱

牧云归抿唇, 说:“没什么,我顺便走这条路而已。”

“顺路?”江少辞听?到笑了,“那你的路未免太窄了些。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故弄玄虚, 我问你最后一次, 是谁派你来的?”

“没有人。”

江少辞掌心魔气凝聚成长剑, 骤然?抵在牧云归脖颈上:“还不说?”

江少辞身为人却帮着魔兽屠戮同族,早已被万人咒骂,而他还进步奇快、用兵如神, 所有正派修士的优点放在他身上全是缺点。江少辞早已习惯那些人用厌恶又恐惧的眼神看他,尤其是他放出自?己标志性的黑色魔气后, 那些人最开始会哭泣乞求,丑态毕出,一旦意识到江少辞不会放他们走, 便嘴脸大变,恶毒怨骂。听?得久了, 竟还挺有趣。

他以为,这次也会看到同样的眼神。然?而这个女子?却抬着头, 眼睛里没有憎恶躲闪,坦坦荡荡, 清澈见底,仿佛只是在回答他的问题:“我说了没有。就算有,也是替我自?己跟着你。”

江少辞微微恍惚,她竟然?还敢瞪他?明明她比他以前杀过的所有人都弱, 难道她不知道,只要他稍微动动手指头,就能拧断她纤细的脖子?吗?

江少辞眯了眯眼睛,沉声道:“你在和我叫板?”

牧云归默然?不语, 低头清理自?己手上的伤口,虽然?没说话?,但是态度十分不配合,隐隐有股埋怨江少辞的意思。江少辞发现?这个女子?胆子?真的很大,敢光明正大忽视他,她到底是另有依仗还是脑子?有病?

江少辞将手心的魔气收起,微弯了腰,冰冷的手指扼住牧云归咽喉。他面具下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她,仔细扫过牧云归脸上每一寸:“你似乎很笃定我不会杀你。”

江少辞欺近,牧云归被迫扬起脸,直直面对着他。她看到江少辞黑漆漆的面具,没有害怕,很安静地说:“你不会。”

江少辞唇角勾出一丝冷笑,手指收的更紧了些:“你在威胁我?”

“我相?信你。”江少辞修长的手指握在牧云归脖颈上,她头颅后仰,纤细的脖颈越发像天?鹅一样,叫人疑心一用力就断了。牧云归认真望入江少辞的黑瞳,说:“无论你信不信,你都是我很重要的人。就算天?底下所有人都怀疑你,只要你说不是,我就信。”

她的脖颈就掌握在他手中?,江少辞都能感觉到血管在他掌心下跳动,温暖,柔弱,里面充满了温热的血,一下接一下搏动着。只要他稍微用力,这条柔软的脖子?就会像天?鹅一样垂下,那些令人生厌的血管跳动声就再也不会打扰他了。

江少辞握了良久,手指却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无法?收紧。他将她拉近,抵着她的脸问:“你认识我?”

牧云归的鼻梁几乎贴在他的面具上,这个面具用某种?黑色金属制成,坚硬冰凉,连牧云归的脸也被那股冷意笼罩。她轻轻点头,说:“你是江少辞,我当然?认识你。”

他不知道为何,冷笑了一声,说:“搞了半天?,原来你是把我认成其他人了。我不是什么江少辞。”

“你是。”牧云归先?前一直乖巧温顺,唯独这里突然?强硬起来。她盯着江少辞黑中?泛红的眼睛,说:“我救你回来,看着你功力全失,又看着你重新站起来。我和你走过天?南海北,我当然?认得出你。”

江少辞听?明白了,他可笑地白了一眼,说:“所以,你还是觉得,这个世界是假的,我也是假的?”

牧云归煞有介事点头,江少辞定定看着她,突然?松开手,居高临下直起身。

原来是个傻子?。他听?说过某些女子?,尤以年轻女子?常见,会在脑海里幻想自?己过着另一种?生活。显然?这位想的太逼真,连自?己都信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幻想仙风道骨的宁清离,降妖除魔的仙门?少侠,哪怕幻想南宫玄他都能理解。为什么要幻想他呢?

脑子?有病吧。

自?从知道她脑子?不好后,这个累赘继续跟在后面好像也没什么所谓了。江少辞转身往寒夜深处走去,身后那个女子?似乎感觉到他的退步,越发肆无忌惮,明目张胆跟在他身后。江少辞听?着后面的脚步声心烦,他煞着脸回头,那个女子?正在揉捏自?己的脚踝,察觉他回来,惊讶地抬起脸。

江少辞一眼就扫到她已经?肿起来的脚踝,在戈壁里穿这种?鞋,说她傻都高估她了。牧云归发现?他的视线流连在她的小腿、脚踝上,不由扯了扯披风,警惕问:“怎么了?”

江少辞注意到她的动作,嗤笑一声,心道当他没见过女人不成?长得比牧云归妖艳的、脱得比她更少的,他都见过,怎么会被她这种?废物小点心迷惑?他带着讽意,说:“你这种?手段,未免太老套了。”

牧云归诧异地歪了下头,杏眼湿漉漉看着他:“什么?”

江少辞放弃了,算了,这是个傻子?,和她废话?什么。不知什么时候那只六条腿的老虎走了过来,高大的身躯横在前面,风势立马转小了。牧云归稍微松了口气,她心想用老虎当坐骑,确实是江少辞的风格。不过这只老虎一步能迈半丈,接下来恐怕不轻松。

牧云归以为江少辞叫老虎过来赶路,没想到他席地而坐,露出修炼的架势。其他魔兽也有序地散在周围,放哨、望风各司其职。牧云归微微惊讶,而江少辞闭着眼睛,声音阴恻恻说:“我修炼的时候最不喜欢被人打扰,想活命,就不要发出声音。”

牧云归的脚踝已经?无法?赶路了,对此自?然?求之不得。牧云归小幅度点头,然?后小心翼翼找了个平整的地方坐下。坐下后披风明显不够用了,她低头处理手上的伤口,雪白的小腿就露在外面,纤细笔直,朦朦胧胧,在夜色中?仿佛会发光一般。

牧云归正小心清理擦伤,忽然?头顶袭来一片阴影,随即一团温热罩下来。牧云归被衣服兜头盖住,吓了个正着。她拨开毛茸茸的黑色领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像一只惊慌失措的鹿。

那个少年坐在前方,没有大氅,越发显出他身段修长,肩宽背直。他没回头,看起来并没有说话?的意思。牧云归提了提衣服,问:“你不冷吗?”

江少辞用冷冰冰的声音说:“安静,不要发出声音。”

牧云归撇了撇嘴,费力地翻动他的大氅。这件黑色大氅不知道用什么动物的皮毛做成,细密又沉重,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盖在身上温暖极了。牧云归全身蜷在里面,竟然?还能剩下不少空间?。

牧云归将大氅放平,双腿并拢缩在里面,枕着毛领睡下。这样幕天?席地的经?历已很久没有过了,牧云归看着上方尤其漆黑的夜空,许久没有睡意。她实在睡不着,就小声地问:“你还在吗?”

前面没回复,牧云归便自?顾自?说了下去:“你现?在修为在什么阶段?”

没人搭理,牧云归就自?问自?答:“我看你的魔气浓度和之前差不多,应该也是开阳境吧。你看,修为都是一样的,还说你不是江少辞。”

江少辞本来不欲和她计较,但是不搭理她她都能自?言自?语,实在太吵了。江少辞冷笑一声,道:“你到底是真不怕死,还是装疯卖傻?”

牧云归换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他的衣服里,说:“我最先?见到你的时候,也觉得你装疯卖傻。那时候你也想杀了我吧,可最后还不是好好的。”

江少辞忍无可忍睁眼,他算是第?一次见到嫌自?己命长的。他道:“你真以为我不敢吗?”

牧云归依然?不以为意:“你不会滥杀无辜的。”

“我会。”江少辞手心里聚集一股魔气,冰冷回头,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陷在纯黑大氅里,巴掌大的脸靠在毛领上,黑色绒毛围在她脸边,越发显得那截皮肤白皙细腻。她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手脚没有丝毫探出来的意思,像是一直愚蠢的把自?己四肢捆起来的鹿,一旦危险降临,她连跑都跑不了。

江少辞的气忽然?就发不出去了,牧云归毫无危机意识,还在单方面和江少辞聊天?:“我们在天?绝岛的时候,有一夜也是在野外露宿。不过那时候是夏天?,海上气候很温暖,天?上也有漂亮的星星。”

江少辞原本不信她那些疯话?,听?到这里,他发现?牧云归的描述竟和天?绝岛很像,不由试探:“你很熟悉海?”

“我前十八年都在岛上长大,怎么会不熟悉海洋呢?”牧云归微微叹气,“原来,已经?这么久过去了。那时候我觉得天?绝岛沉闷又死板,自?从母亲死后,我一直想离开那里,所以发现?你时才那么惊喜。没想到,等真正离开我才知,外面远比天?绝岛险恶,曾经?我以为最恶毒的四大家族,和这些年见识的人性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相?比之下,天?绝岛与世隔绝,不争不抢,倒有些世外桃源的意思了。”

江少辞眼睛微眯,不觉警惕起来:“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叫牧云归。”牧云归打了个哈欠,终于涌上些睡意了,有一搭没一搭说,“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慕,而是放牧的牧。云是云彩的云,归是回家的归,正好和辞相?对……”

她说着,小脸歪在毛领边,彻底睡着了。江少辞良久注视着她,唇齿间?缓慢划过那几个字。

牧云归。

她神态间?对他十分信任,言语里也有不少天?绝岛的细节。难得,他们真的认识吗?

牧云归很久没有露宿野外了,寒风再加上陌生的环境,她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做梦。

梦里她仿佛来到一个温暖湿润的地方,周身是一望无际的蓝,远远还能听?到规律的涨潮声,牧云归转了个圈,意识到这里是天?绝岛。

是因为睡觉前谈论了天?绝岛吗,她为什么回来了?

牧云归不明所以,继续往前走。她清晰记得天?绝岛结界被南宫彦熄灭,他们走时,天?绝岛已是一片狼藉。然?而现?在,屋舍渡口都好好陈列着,不远处还能看到祭坛。牧云归心想,这个梦好生奇怪,她在天?绝岛又没有牵挂,梦到天?绝岛做什么?

她想法?没有落,身体忽然?换了个地方。这回她站在祈仙岛地下,周围是潮湿逼仄的溶洞,滴滴答答渗着水。一队仙门?弟子?牢牢把守着洞口,每个人手里都握着剑,似乎里面有什么危险东西,他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牧云归轻轻咦了一声,这不是无极派和云水阁的衣服吗?这群人怎么在这里?牧云归随即想到,无极派和云水阁确实来过天?绝岛,那时候他们消失了好几天?,行踪成谜,神色紧张,每个人都神神叨叨的。莫非,那时候他们并不是在寻找逃岛的南宫彦等人,而是在搜查溶洞?

牧云归的心立即快速收缩,这里洞里有谁,她再清楚不过。

牧云归立刻想跑出去,寻找梦境中?的“牧云归”。她想看一看他们家,就算里面没人也无妨,务必告诉她,“牧云归”已经?把江少辞唤醒了。

然?而她在梦境中?,场景行动根本不由她说了算。牧云归离不开溶洞,在她拼命尝试时,里面的人出来了。他们手指艰难地保持着法?印,身上的法?器全力发着光。牧云归看清他们身后的场景,腿脚一软,忽然?明白这是谁的梦境了。

在这个世界里,或者说在南宫玄大展拳脚的原文剧情中?,牧云归没有被东方漓暗算落海,她没有被暗潮冲到溶洞,也没有发现?岛下的封印。在无极派等人到来时,江少辞还睡在寒冰中?,一无所觉。

他被那些人带回了仙界大陆。牧云归充满了绝望排斥,她捂住眼睛不想看,可梦境并没有理会她的心声。时间?一点一滴推进,她徒劳地看着江少辞被锁入无极派地牢,被锁灵链穿过四肢,被绝灵阵法?折磨得虚弱不堪。

他明明是那么高傲的人,是千万年以来修仙界最耀眼的明星,现?在却被关入暗无天?日的地牢,没有饮水、食物,更不必说药材。那些人怕他反抗,根本不让他有多余力气,他每次稍有动作,手腕和肩胛上的铁链就会剧烈震动,他身上的伤不断撕裂、愈合、再撕裂,鲜血一层层染在衣服上,最后都发了黑,根本看不出本来布料。

这还不止,上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下来,用药物迷晕他,然?后割开他的手腕放血。他失去修为,经?脉俱毁,身体本就千疮百孔,每次还要放一大碗血,牧云归眼看着他一日日消瘦下去,每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偶尔苏醒,眼睛里黯淡无光,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万年前,备受追捧、最负盛名的传奇天?才。

黑暗会让人失去时间?感,自?从来了无极派,梦境就一直停留在黑暗中?,牧云归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又睡着了,牧云归蹲身,靠在牢房边,伸长手费力去够他的脸。

他嘴唇干裂,睡梦中?眉心都皱着,肯定不好受。牧云归指尖即将碰到他的侧脸时,忽然?手腕传来一阵剧痛,牧云归一激灵,本能睁开眼。

眼前天?色已经?亮了,老虎卧在不远处,百无聊赖舔自?己腿上的毛。江少辞单膝半跪在她面前,脸色冰冷,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

手腕上传来尖锐的痛,想来她就是被这阵痛叫醒的。

牧云归怔怔看着面前的人,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天?亮了?”

“对。”江少辞冷冷道,“你自?言自?语了一整夜,我叫醒你,你还想袭击我。”

牧云归不知道刚才的事情,并不清楚其实那并不能算袭击。江少辞见牧云归越睡越起劲,忍无可忍过来叫醒她。但江少辞靠近后,发现?牧云归嘴里喃喃自?语,还意图摸江少辞的脸。江少辞从来没被人碰过脸,在他看来这自?然?是袭击了,他本能阻挡,然?后牧云归就醒了。

牧云归的手腕和断了一样,她之前就觉得江少辞力气大,现?在看来在外面他还是留力气了,她根本没有感受过他真正的力气。牧云归不知真相?,只以为真的是自?己的错,吃力地爬起来,道歉道:“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江少辞瞥到牧云归皓腕上一圈淤青,她皮肤白皙无暇,此刻却横亘了一道淤青,像是瓷器上的裂痕,碍眼极了。江少辞嘴唇抿了抿,什么都没说,站起来冷冷道:“醒来就快点,我要走了。”

牧云归刚醒,还经?历了一个完全不愉快的梦境,嗓音都是沙哑的。她低低应了一声,声音低沉慵懒,然?而她完全不知道这阵声音有多勾人,自?己还窝在大氅里,有气无力地扎头发。她一回头,瞥见旁边放着一双靴子?,颇为惊讶:“这是给我的?”

江少辞远远走开了,清早的风穿过他的衣摆,将他的黑衣卷得猎猎作响,似乎没有听?到。牧云归受宠若惊地说了声谢谢,将脚伸出温暖的大氅,蹬入靴子?中?。

这双靴子?不知道用什么动物的皮毛做成,格外温暖结实。牧云归穿好靴子?,在地上蹦了蹦,意外的合脚。

牧云归脑海里不由浮出来一个念头,他怎么知道她的脚多大?但不远处魔兽已经?不耐烦地打呼了,牧云归不好再耽误,赶紧收拾好,抱着江少辞的大氅追上去。

昨天?脚踝还是肿的,今日行走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牧云归追上江少辞,抱着他的衣服递给他,微微笑道:“你的衣服,昨夜谢谢你。”

江少辞淡淡唔了声,眼睛不在意地望着天?边,说:“你收着吧。”

牧云归哦了一声,江少辞这件大氅裹起来有好大一团,牧云归双臂抱着,显得格外纤细。她手指无意识拂过上面的绒毛,忽然?道:“你能不能给我看一下你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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