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次元同人 > 禅真后史 > 二寨主停杯审事 四冤犯遇赦远奔(3)

二寨主停杯审事 四冤犯遇赦远奔(3)

窦科一面拭泪,点头道:“天呀,有甚结局?那烈妇哭到更深夜静,候家人睡熟,悬梁而死。”羊雷叹息道:“可怜节妇死于非命,那曹烂额可在么?”窦科道:“这厮若在时,小的怎到披枷带杻、恁般形境?那夜五鼓时分,猛听的王家哭声振耳,忙问时已知备细,彼时小的一段怒气填满咽喉。次早往铁铺中打下一柄尖刀,待砍那厮驴头,为节妇报仇。寻觅数日,偶于州衙后僻街相遇。那厮骑马而来,被小人一手攥住衣襟,提他下马。谁想这烂额好生了得,就随势一头撞来,小的接应不迭,刮达地跌了一下,那厮回身便走。小的跃起,持刀飞步。赶上。那厮回身,一脚将刀踢下,一手把我头发揪住,捺倒在地。小的就势撮起他两脚,往上一乘,尽力望脑后一掷,那厮把持不定,望后撺了数尺地面,扑身便倒。小人急奔上,脑上一脚,踹得他昏晕,不能挣扎,捡起尖刀,咯嚓地一刀砍下头来,血淋漓提在手中,往本县自首。前任李爷审录一番批道:『白昼杀人,依律拟斩。』小的细思杀人偿命,法网难逃。今日诉明衷曲,便死于二位大王爷案下,也做一明鬼,中心无憾!”

潘三澼道:“壮哉窦君也!世间若有公辈数人,恶徒自然敛迹而避。”举起席上大觥,满斟佳酝,亲手送与窦科,候饮毕,然后就座,令窦科站立一旁,以候发落。先唤那十囚近前,复问道:“尔等所杀之人是官军还系百姓?”囚犯道:“向来未经与官军相敌,所砍者俱是来往客商。”潘三澼道:“那客商拿了资本,抛妻撇子,离乡别土,只为着经营获利,不期陷入虎口,既劫其财,复害其命,损人利己,惨酷之甚!本待尽行砍首,姑念狐兔之情,饶汝等前去,少不的待时取决,为客旅泄冤。”说罢,令喽啰驱十囚跪于烈日之下俟候。唤过二十名解人,赏以酒肉毕,监押十囚下山,往清海州去了。留下元七、姜廿三、窦科、阮一并那十个解人,耳房内酒饭安宿一夜。次早,潘三澼唤出元七等吩咐道:“汝等四人,一代友认罪,不失信义;一为烈妇报仇,何等慷慨,深可敬重;一年老受无辜之害;一憎恶母倾陷,皆可怜悯。各赠白金十两为盘费,速往远乡避难,待年久事宁,从容再图归计。”元七、窦科等叩头道:“感蒙大王爷活命之恩,生死难报。但愁解子回县报知,必差捕役追觅,小人等怎能远遁,空负大恩。”潘三澼笑道:“我正待亲去与县官讲理,怕有谁来追捕?放胆速行,不须过虑。”元七等四人领赏叩谢,下了冈子,作别分路,四散而去。

有诗为证:

久幽狴犴服非刑,幸会仁慈讯罪因。

执法尽公咸赦宥,脱离罗网入青云。

再说潘三澼将解子十人拘留寨后,不容出入,意欲元七等逃远,方行释放。终日整酒为潘屿解闷。这潘屿虽则勉强饮酒谈笑,未免脸带愁容。羊雷再三劝慰,潘屿道:“小可家门不幸,内遭恶妇奸淫,外受兽伯父子谋陷,虽叨二寨主救拔,收录于此,得以重生,然静想家产一空,妻室受污,转思转恨,宁不忧心?若不能除奸泄愤,空生于天地间耳!”潘三澼道:“我已熟筹代官人报仇之策。这三水县城壕低浅,城内官兵虽有千余,大都虚冒者多,况且未经战阵,以区区二虎将,率领精锐喽啰,此城可一拥而进。但所虑两下接战之时,难保不伤百姓,故此数日与决不下。昨夜偶思一妙计,只消如此如彼入城,官人之仇已报,生灵更可保全。官人暂舒眉皱,不必愁烦。”

潘屿纳头拜谢。羊雷道:“还有表兄卞心泉,为我监系在狱,敢烦贤弟亦行救出,就是我再生爹妈。”潘三澼道:“大哥之兄,即我兄也,岂有坐视不救之理?明日同行便了。

羊雷大喜。当晚取下解子等衣帽腰牌、各犯解文藏顿,拣选雄伟喽啰八人停当。次早五鼓起来,梳洗罢,饱食酒饭,取那衣帽交与喽啰等穿戴了,身畔暗藏器械。潘三澼、羊雷也穿戴解子旧帻破衣,衣褶里挂着一面腰牌,扮作公人模样,两膝、两臂上紧缚着四把利刀,腰胯下藏了短刀,分拨心腹勇猛喽啰五十名下船,帮助守护后面港口,凡一切守战之具,皆打点齐备。

正待动身,羊雷道:“此去三水县路径生疏,又未识潘官人所居巷道住宅,并潘有廉父子形状如何。倘造次妄行杀戮,岂不枉害良民?”潘三澼顿足道:“有理!”忙问潘屿住处。

不知潘屿说甚规模居址,且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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