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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大刀秋侨演武 拜花烛耿宪成亲(3)

且说瞿天民自耿宪合卺之后,即欲告别。被秋侨款留不放,只得勉强住下。这寿姑见丈夫聪明温雅,暗喜所配得人。

但耿宪虽在新婚燕尔之中,恒露欷歔颦蹙之状。寿姑心疑,临睡时就问其故。耿宪道:“感蒙你爹娘招我为婿,朝欢暮乐,实出娘子之福荫,终日岂不喜悦?奈有寡母在家,使我远离,倚门悬望,宁不酸心?故每每思及,不觉挥泪。”寿姑笑道:“真痴子,何不早说?迎请婆婆来此同居,做媳妇的也便于侍奉。”耿宪道:“承娘子盛情,但不知你爹妈之意允否?”寿姑道:“我爹爹极仗义的,此事决然慨诺。”耿宪满心欢喜,当夜解衣就寝。次早,寿姑即对父亲说了,秋侨点首留心。

忽一日,瞿天民又辞别起程。秋侨道:“令徒早晚暗中垂泪,为思寡母之故。小弟意欲弥月之后,耿郎与仆从等随尊驾同还,迎接亲母至寒舍过活,使小婿母子团圆,免彼凄怆,故屈仁兄缓留数日耳!”瞿天民大喜道:“感君大德,使嫠妇子母相依,小弟纵再留数月不妨。”二人大悦。

荏苒之间,一月已过。秋侨办酒饯行,又差二婢、一仆去迎亲母。瞿天民、耿宪等作别起行,正是归心似箭,早行晏住,不觉已到家下,各各相见罢,备道前事。濮氏不胜感激,将空地等项尽托与瞿天民管理;又借些银两与兄弟濮魁移回城里,赁屋开张生理,所有男女分拨与两家使用。家下事务调停已毕,只带一奴、一婢共母子四人,拜辞瞿家夫妇,垂泪而别。一路无词,直到蔡州城中,秋家仆婢先去报知。秋侨率妻女候门迎接,进中堂叙礼已罢,待新亲筵席,不必细说。此时耿寡妇母子姑媳一家团聚。正是:

万两黄金未为贵,一家安乐值钱多。

这寿姑旦夕孝敬婆婆,曲尽妇道。秋侨见耿宪老成有志,举止端慤,把一应家业财产尽托与女婿掌管,屡屡差人到瞿家探望,四时馈送不绝。数年之间,耿宪做成偌大的家业,泼天的富贵。这话表过不题。

且说瞿天民躬行孝义,名誉日彰。本州岛刺史举其孝廉,辟为衡州州椽。瞿天民力辞养亲,隐居不仕,终日与刘浣饮洒赋诗,盘桓笑饮。这刘浣尽心教其二子。忽一日,本县大尹转奉本府牒文,差人传报,行军副总管张宝相申详大司马转奏朝廷,奉圣旨:

辟辰溪处士刘浣为洛州帅府参谋,星夜走马赴任。

刘浣听了这风声,错愕不安。原来那行军副总管张宝相乃是刘浣的妻兄,少负英名,长为龙冈县骑尉,因剿山贼有功,历升显位。当时闻得刘浣遭回禄之变,家道艰难,暗中嘱托大司马诠除本职。刘浣欲辞避不行,浑家撺掇道:“兄妹母女久不会面,我哥哥奉圣旨来请你去做官,又不是要你去挑担,为何反推三阻四不肯应诺?终不成教书是你终身的结果?瞿官人又非你爹亲娘眷,终年镇日价搅扰他,亏你面长过意得去。男子汉顶天立地,自当成器,岂可依人度日?这一番错过了机会,老死林泉,怎得个出头日子?”刘浣见浑家讥讽合理,满口应承。

瞿天民闻此消息,力劝刘浣当行。刘浣次日拜谒县官,取讨长路支应。知县申详本府及上司准给印信勘合,水陆二路,皆有夫马供给。刘浣打点起行,各官皆送赆礼,瞿天民饯别。当日正要动身,只见瞿瑴、瞿璇和刘仁轨哭做一处,不忍分别。瞿天民、刘浣一齐劝谕,三子越加啼哭,拥抱不放。刘浣强抱儿子上马,又被他滚下马来。刘浣夫妇无可奈何,只得将仁轨交与瞿天民抚养,日后差人接取,就地拜了数拜,夫妻作别,上马而去。有诗为证:

风逐锦帆新,凄凉别恨增。

临行重眷恋,三子泪成冰。

且说瞿天民送刘浣家小别后,将仁轨留于自己房内安宿,随即延师,复教三子读书,数年无话。闲事不叙,单说这瞿瑴年已二九,天资聪敏,惟是性耽游玩,倦于肄业。当日时逢春景,天色晴明,百花舒放,三弟兄同至新息侯庙烧香,遍处踏青观景。正赏玩之间,忽见一群年少妇人谈笑而来。不知是谁家宅眷,且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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