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迪娅打量着门外的三个人,这三个中有两个白人,分别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瘦高男子,这瘦高男子金黄色的头发,宽阔的肩膀,鼻梁上架着一副角质架的眼镜,眼镜后面是一双寻根究底的灰蓝色的眼睛。他身穿一套定制的高级西装。
而另一个白人女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火爆,面容俊美,身上穿着蓝色的职业套装,看上去就是一个精明强干的白领丽人。
第三个男子则是长着亚洲人的面孔,面容俊美,神情淡定从容,大约二十四五岁,莉迪娅看不出他是什么国家的人,只能大约猜测他可能是中国或者日本人。
门外的三个人都是外表出众,气质过人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找我有何贵干？”,莉迪娅问道。
“您是莉迪娅小姐吗？”,那个瘦高白人男子说道。
“是的。”
“我是亚当?艾伦律师。这两位是我的朋友。”
这个亚当?艾伦是一个律师？那么他来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莉迪娅知道纽约地区的检察官阿尔伯特?西尔瓦正在谋求取消自己的律师资格,难道这个亚当?艾伦是为这件事来的？
因为心情过于紧张,莉迪娅有点不知所措。律师这个称号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我们可以进来吗？”,亚当?艾伦问道。
看着亚当?艾伦身上定制的西装和质地精良的真丝领带,莉迪娅心中想道强盗一般不会穿定制的西装,也不会打真丝领带。他们不可能有亚当?艾伦这样修长、灵巧的手,也不会有这般精心修整过的指甲。
“三位请进吧。”
三个人跟随着莉迪娅进入了房间。莉迪娅打量了一下自己这单间公寓。她看到三个人也在打量这房间,她看到这三个人在刚进门时都情不自禁地退缩了一步。看样子这三个人都住惯了高楼大厦。
“找我有何贵干,亚当?艾伦先生？”
话音刚落,莉迪娅就意识到亚当?艾伦登门拜访的来意了,他肯定是为着她寻找职业的事上门来的。她多么希望自己现在穿着一套上等的时髦服装,希望自己的一头美发已经梳理妥帖,希望……
“我是纽约律师协会纪律委员会的成员,”亚当?艾伦开口了,“莉迪娅小姐,纽约地区检察官阿尔伯特?西尔瓦和劳伦斯?沃特曼法官已向上诉法院提出要求：开始实施取消你的律师资格的法律程序。”
“我被委派调查你在迪.罗马诺一案中扮演的角色,莉迪娅小姐。”亚当?艾伦说。
“你倒是来了！”莉迪娅不觉怒火中烧——多少天郁积着的怒气就像点点火星,刹那间连成了一片熊熊烈焰,在她胸中燃烧起来。原来他们还没有放过她,还想让她一辈子背上这个罪名！哼,她可是受够了。
莉迪娅气得声音直发颤：“亚当?艾伦先生,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你回去交差吧,你爱怎么讲就怎么讲。我算是干了件蠢事,可是据我所知,自古至今还没有一条惩治愚蠢的法律。地区检察官阿尔伯特?西尔瓦认为我接受了别人的贿赂,”她说到这里,用手气愤地在空中一挥,“你想,如果真的有谁收买了我,还会住在这个鬼地方？”她声音哽咽住了,“你……你们怎么处置,都不关我的事,只要别来打扰我。请你们走吧！”
莉迪娅说完转身跑进了卫生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莉迪娅倚着盥洗池大口大口地吸气,擦去眼际的泪花。她知道刚才自己的行为愚蠢透顶。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莉迪娅挖苦自己说。她应该以不同的态度接待亚当?艾伦,她应该设法把事情讲清楚,而不应该将他痛骂一顿,也许那样她还能保住自己的律师资格。
不过莉迪娅也明白,这仅仅是一厢情愿罢了。派人来调查,无非是装模作样,遮人耳目。下一步就是送给她一份说明提出起诉理由的通知,然后开始办理正式手续。还会举行有三位律师参加的评审委员会会议。由他们向纪律委员会提出建议,然后由该委员会报请州长委员会核准。这个建议一定早已决定了。从此以后她将被禁止在纽约州开业做律师。
莉迪娅愤愤然想道：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我将作为律师行业中生涯最短的一个,载入《吉尼斯最高纪录汇编》一书中。
莉迪娅不知道自己在卫生间中呆了多久,也许一个多小时,也许两个多小时,她终于走出了卫生间。
莉迪娅惊愕地发现那三个人还坐在自己的客厅里,那个名叫亚当?艾伦的律师甚至在翻看一本杂志。
当莉迪娅走出卫生间时,亚当?艾伦抬起了头看向了莉迪娅。
“啊,对不起,”亚当?艾伦说,“我们……”
莉迪娅对着亚当?艾伦怒气冲冲地说：“调查已经结束,我不是请你们走了吗？”
亚当?艾伦放下杂志,平静地说：“莉迪娅小姐,你是否认为我们可以平心静气地谈一谈？”
“不行。”莉迪娅重又变得怒不可遏。“对你,以及对你那个该死的纪律委员会,我都没有什么可谈的。我老是被人当做……当做一名罪犯。这种情况我再也受不了啦。”
“我说过你是罪犯了吗？”亚当?艾伦淡淡地问。
“你……你找我还不是为了这个？”
“我告诉过你我是来干什么的。我被授权前来调查,就取消你的律师资格问题提出建议。可能是赞成取消,也可能是反对取消。我希望你能把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原来如此,那我怎样才能买通你呢？”
亚当?艾伦的脸色一沉。“打扰你了,莉迪娅小姐。”说罢他霍地站起身来,对另外两个人说道：“我们走吧。看来莉迪娅小姐并不想说出事情的真相,也不需要我们的帮助。”
三个人朝门口走去。
“请你们等一等！”,莉迪娅说道。
三个人转过身来看向了莉迪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