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什么？】
几乎就在2333话语出口的瞬间, 他的脑海里响起了来自666的音，【什么特供机器人，你中病毒了？】
——他们三个机械人彼此之间直搭局域网, 像这样直接以意识沟通倒不是什么难事。
就是251有些不便。哪怕处在这种交流模式，他语言模块的问题依然无法掩盖。虽然不会像口头发言时那样延迟个几分钟，但还是很容易卡机。为了避免卡顿，他在进行局域网聊天时，往往只会发送最简单的表达信息。
像现在，他就跟在666的后面, 往意识交流网里发送了个字, 【怪。】
[你才中病毒。你所有软件都中病毒。]
2333面微笑引导苏凉进入，面飞快地在意识里回复道，[你们是看不见那个被她打哭的怪物吗？还有她肩上扛的那个麻袋。据我扫描重量起码有70千羽，相当于个身高163云米男子的标准体重。这说明她的力气很大。更何况她身上肯定还有等离子迷你炮……]
[你觉得我们三个在不施放言灵的提下，打赢她的有多大？]
666：……
这倒是。
因为言灵直播战组委会的要求，他们的机身上都是没有搭载武器的, 身金属外骨骼的强度没有牛逼到刀枪不入，最多就是力气大些，自我修复功关掉了。
而代码言灵, 念就是串, 中间还不出现任何的逻辑或语句错误，虽然适合用来布置陷阱，但在近身肉搏时，发挥的余地实际相当有限。
反而苏凉。大力、打、有多功大威力的强大言灵、身还携带有热武器……
他们好像除了人多和力气大，是没的优势了。
666陷入沉默，另边，2333已经引苏凉坐下, 并给她简单介绍起了内部资料室的布局和设施。
[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需要她。]
2333芯二用，趁机又在意识交流网里补充发言：[才那个怪物，很明显不是我们对付的。但苏凉以。]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很想对付。刚才那玩意儿给他造的理阴影太大了。
而现在，那个怪物已经飘满了空间站，不知道控制了多少人的身体。另外以确定的是，他们星盗组这边，已经有超过三分之二的人中招了。
他们的任务目标是以星盗的身份占领空间站。既然如此，那他们势必得想办法除掉那些白衣怪物。从这面来说，他们此刻和苏凉的目的相同。
既然苏凉对付它们，又有那个需求，那不如就先顺她，等借她手把那些吓人的怪物都清理干净了，再去对付苏凉，不是更省力吗？
666：【……】
【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意识网里，666缓缓地给出回复，【但有个问题。如果她真的把我们当助理机器人使唤怎么办？】
为个有意识的机械人，他不想个扫地机样被人呼来喝去。
[放的，不会的。]2333觉得这种事完没必要担，[实验室的特供机器人，般都是用来处理复杂数据和高危实验品的，不干杂活，这是常识。再说，她就算真使唤，我们装听不懂，瞎糊弄不就行了？她个智商正常的年人，还是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时间点，没空和群人工智障计较的。]
只要想办法应付过去，赶紧把人哄走就行。
他话音刚落，忽听苏凉叫了起来：“诶，机器人。”
2333震，连忙打起精神，再度露出那种礼貌机械的微笑：“您好，请问有什么以帮您？”
只见苏凉站在台打开的光脑，拧眉盯屏幕下的虚拟键盘：“我需要k-110的相关研究资料。”
2333当然知道她这是希望自己提供现货的意思。然而他打定主意要装人工智障，面上微笑丝不减：“很简单。您以通过资料查询获得对应情报。”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查才问你啊。”苏凉莫名其妙地抬起头，“你就不提供直接点的帮助吗？”
“好的，请稍等。”2333微笑答道，刻意停了几秒后才道，“更直接的案来了。想要进行资料查询的话，建议您退出当界面，然后打开资料库就好了。”
苏凉：“……？”
“资料库的话，只要打开指令界面，输入对应代码，就以打开了。”2333继续微笑补充。
说完还非常贴地奉上了指令代码。
苏凉：“……”
她深深看了2333眼，顿了顿，突然向他招了招手。
“来，你过来。”
2333：“……”
他不是个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机械人。但出色的视力让他清楚地看到了苏凉藏在袖子里的等离子迷你炮。
这让他的笑容凝滞了瞬。
然后他就乖乖走了过去。
苏凉毫不介意地让他站到了自己的旁边，还很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说起来，你在这儿应该工很久了，对吧。”
“……是的。”2333望她若有所思的目光，头浮上了丝不详的预，“我们般只负责处理负责数据和高危实验，功很单的……”
“瞎说，这不挺智的吗。”苏凉说，大剌剌地将袖子里的等离子迷你炮拿了出来，顺手开了保险，“只是查点东西而已，你不会这都做不到吧。”
2333：“…………”
他看看苏凉，又看了看她手里拿的等离子迷你炮，略迟疑，默默低下了头去。
“很乐意为您服务。”他硬梆梆地说，假装没有注意到身后个同伴复杂的目光，“请问您想具体查询些什么？请至少提供三个关键词。”
“k-110。”苏凉再次强调了想查的目标。
“至于另外个关键词，就分搜‘不明量体’，还有……‘强化’。”
提到“不明量体”，苏凉就忍不住想起几分钟的自己。
从地下层的隐秘仓库到地下二层的内部资料室，距离其实并不远，中间没什么特殊机关。而就是这么安且短的段路，却硬生生让苏凉完了闯关跑酷。
理由很简单——那段路上，有阿飘。
这些不明量体明摆是从地下层的仓库里逃出来的，不知为何，反而在地下二层出现得比较多——考虑到自己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不止个被附身的工人员，苏凉很怀疑，它们就是跟那些工人员下来的。
就像那些顺电梯飞上住宅高层的蚊子样。
苏凉想自己对付这些阿飘，有经验二有优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在出发她还拒绝了莎拉蒂的同行请求，让她上楼去给林暖帮忙了。
然而在真正接触之后她才发现，这里的阿飘，已经和之飞船上遇到的很不样。
首先，它们的形象似乎更统了。就苏凉目遇到的几个来看，清色的发白衣标配，看就像是从经典恐怖电影里复制出来的。
不仅如此，它们的身体变得更“凝实”了些。气场似乎变得更强，出现时甚至会引起气温的变化，这些特征在飞船上时，都是不存在的。
这不仅让苏凉想起了在那份聊天记录中所看到的某个词。
强化。
而在苏凉试图与它们对抗时，这种差异便更加明显——那些已经附身在工人员身上的就不说了。它们动扭曲，行动却不慢，力气还都挺大。那已经不被称为“阿飘”了，只叫“活尸”。
这种处在附身状态的阿飘，自然无法再用强行催泪那招对付。偏偏苏凉身上还背“不伤害同伴”的设定，遇到这种被附身的工人员不晓得不打，只把人引诱进邻近的房间里，设法关起来了事。
至于那些尚未来得及附身的阿飘，同样不好对付。
在偶遇第个散装阿飘时，苏凉第时间就试图用言灵催泪对，然而对只是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跟就扑上来想扯她的头发。
苏凉还以为是言灵效果没打出来，又试了下《离骚》，这篇曾在飞船上动无数阿飘的诗歌，这会儿念出来却依旧没什么效果……不，不说毫无效果。
起码那阿飘听完，明显更烦躁了。
催又催不哭，打又打不到。苏凉被逼得走廊里辗转腾挪，亏得她身手灵活，才没被对给当真挠到。
然而路直被那阿飘堵，苏凉又急去内部资料室。实在被逼烦了，她索性张口道：“灯笼无光照斜水，怒裂鬼头燃鬼髓！”
这话出口时，正好那阿飘又朝自己扑来。苏凉其实不知道这言灵究竟达什么效果，这还是她第次用。见那阿飘既没爆头没原地爆炸，她只当是言灵又失败，无奈之下顺手拳挥了出去……
跟就见那阿飘捂鼻子蹲到了地上。
边蹲还边哼哼，怜兮兮的。
苏凉：“……”
她看看蹲在地上的阿飘，又看看自己捏的拳头。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效果，涨知识了。
苏凉默默点头，然后“斩草要除根”的想法，挥拳头又上去了。
……
当然，“打到”不代表“打死”。
“钟馗buff”给了苏凉击打灵体的力，但灵体身，还是不灭的。最多就是随苏凉的重拳出击，身体逐渐变淡而已。
最后还是苏凉福至灵，望身形已然半透明的阿飘，又试念了句“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这回，那阿飘却是在听完后，陷入了短暂的呆滞。
旋即就见它怔怔地落下泪来。
眼泪似是带走了最后丝把它强留在这儿的东西。阿飘逐渐消失，苏凉终于松了口气。
找到了对付阿飘的正确式，苏凉之后的行动就要轻松很多了。只是她里始终觉得有些奇怪。
……为啥这些阿飘，在被她揍了之后，还非要迎拳头凑上来？就不知道要跑的吗？
这个问题，在她来到内部资料室后，终于找到了解答。
此刻，资料室内，先用来播放监控的光脑屏幕，已经恢复了正常。
二十格监控画面清清楚楚地列在屏幕上，几乎每个画面里，都是不明量体袭击并附身活人的画面。
“……所以，它们的根目的，就是附身？”
光脑，正在观察画面的苏凉恍然大悟。
在飞船上时，这些不明量体做的最多的就是干扰和攻击。结合飞船上的资料和其他人的讨论，苏凉觉得，它们那时的行为更像是种的宣泄。
它们的骨子里带股愤怒，攻击活人，倾泄愤怒，等到彻底宣泄完了，就自然而然地消失。这质是种消解自我的行为。
然而现在的情况，明显不样了——这些阿飘，它们所做的切，那些惊吓、攻击，就是为了附身。旦达目的，它们就立刻去找同伴，完不会做多余的事。
虽然依旧看不太聪明的样子，但它们已不是单靠在行事。
有些不明量体，甚至还会组队行动……部分已经完附身的阿飘，会故意去引来或捉拿活人，以供其它的不明量体使用，配合得还相当不错。
目的更加明确，行为更有条理，甚至还表现出了定的组织性……这是“强化”的种吗？
苏凉的眉头拧了起来。
另边，2333正垂首站在她的斜后，沉默地操纵另台机子，眼眸里的灯光微微闪烁，不知道该不该回应苏凉的话。
他已经自由很久了，内部程序已经更新升级了好几次，早就忘了个普通的、没有自我意识的助理型机器人这个时候该怎么做了。
但起码有点是肯定的——个正常的助理机器人，是不会像个智障圣母样，凭个陌生人的三言语就开始勤勤恳恳地为她查资料，增加自己的工量的。
但他怎么办呢？现在不是个起冲突的好时机，苏凉手里的等离子迷你炮还那么明亮。
不光是他，666和251被派去干活了。安静的资料室里，就见三个机械人各自对台光脑在那里哒哒哒地操，苏凉自己自己则安稳地坐，转小炮看监控，时不时低头看看面光脑下的虚拟键盘，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这就是你说的‘瞎糊弄’？】意识交流网里，666怨念的音响起，【你解释下我们现在是在干什么吗？】
[……凡事都有意外]2333挺无奈，[谁想到她还真会和人工智障较真……]
还直接拿出等离子炮威胁。毫无人性。
666:【那么问题来了。她那些等离子炮又是哪儿来的？】
2333：[……]
扎芯了铁。
[……往好的面想。]2333努力挽尊，[这事对我们是有好处的。]
666：【……请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偷偷登入什么不干不净的网站了？】
666：【你现在这思路，除了中病毒真的很难解释。】
251附和：【对，你不正常】
2333：[……]
2333：[我是认真的。你没发现她查的不明量体，特征和那白衣怪物正好对上吗？就是说，她正在寻找对付它们的法，这当然是好事。]
2333：[只有她驱逐了那种怕的白衣怪物，我们才有机会继续任务啊]
666：【……】
666：【这就是我们得在这装低端ai给她找资料的理由？】
666：【你知道她还要求我把资料整理好后打印电子手册再交给她吗？】
2333：[……]
2333：[考虑到我们的终极目的，这切都是值得的。]
251：【呵】
[……？]2333莫名其妙，[你凑什么热闹。你又没被派去查资料。你只是在玩打印机。]
这是实话。2333和666都被委派的是查资料的工，只有251，被苏凉派去操台3d打印机，打印堆莫名其妙的杂物。
251没反驳他的话，只又回了个字，【呵。】
[……]2333不再理他，将注意力从意识交流网里转移开，落在了手里的电子手册上。
不光666，2333被要求将资料整理册。出于机械人天生的严谨，他还习惯性地调好了格式并划了重点。
还是那句话——切都是值得的。
2333在里安慰自己。等白衣怪物的事情解决了，他们完以构思套代码，把苏凉困在里面，让她好好体会下被迫从事低端劳动的滋味……
打定主意，他捧电子册，转身朝苏凉走去。
苏凉仍好端端地在那坐，把玩小炮，目不斜视。她带来的那个73千羽重的麻袋就放在她的脚边，动不动。
事实上，等凑近看了2333才认出来，那其实不是麻袋，而是个拼接在起的空间站工服。
那工服隔绝辐射，所以他没法看清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所幸很快，2333就知道了答案。
在他将电子册递过去不久，666那边递来了自己整理的资料。苏凉接过后目十行地翻阅起来，不得不说，为个碳基人，她的阅读速度算是相当快了。
苏凉飞快地扫完了电子册，抿了抿唇，低道：“不好意思，我借地打个电话。”
跟就见她俯身，拉开了脚边的麻袋工服。
里面露出张双目紧闭的人脸。
2333开始还没识出是谁，直到他看到对头顶鲜艳的冠羽——这颜色他记得，他们星盗团就有个模样的。
【……原来如此。】交流网里传来666慨的音，【我说怎么e组那羽人怎么都联系不上。】
他还以为是和其他人样掉线了，合是压根没开机。
2333：[……]
苏凉低脑袋，似是对他们内部的交流无所知。
这个被她装在袋子里的，确实就是当时被他们最先控制住的羽人——在和莎拉蒂分开时，苏凉琢磨万失联会有些麻烦，就又转回了当初的房间，将人打晕后打包带走了。
当然，如果真的缺少羽人的话，就地创造出其他相关元素，再用来触发沟通用言灵不是不行。但万遇到什么急事，这个操就很浪费时间。相比起来，苏凉还是宁愿扛个羽人到处跑，反正大力buff罩，没有多吃力。
用来包人的另件工服由莎拉蒂友情提供。她则带走了与羽人搭档的那个山狲——倒不是出于好，纯粹是怕她被那些不明量体捡人头。
不知道现在莎拉蒂和林暖汇合没有……
苏凉暗自思索，防备地扫了眼边上的“机器人”，拍拍手，直起身来，轻念出了那句言灵：
“身无彩凤双飞翼，有灵犀点通。”
空间站中间层，某封闭包厢内。
莎拉蒂正以言灵为房间里添加光源，冷不防旁边的林暖突然直起了身子，吓了跳：“怎么了？”
“她来消息了。”林暖语焉不详地说了句，快步走到边，身后尾巴晃晃的。
【苏凉？】
【是我。】意识里传来苏凉的音，【莎拉蒂在你那儿吗？那个山狲妹子呢？】
林暖顿了下，点了点头：【嗯，都在。】
【那就好。】苏凉似是松了口气，跟飞快道，【我话短说，我现在找到对付那些不明量体的办法了。但我需要个扩音装置，让音覆盖整个空间站的那种。你那边有什么思路吗？】
【扩音？】林暖蹙了蹙眉，【空间站应该有广播台……】
【是有个来。】苏凉望监控里的画面，不掩饰地叹了口气，【已经被不明量体砸掉了。】
【……】林暖转头看向房间里的众人：“你们有扩音的言灵吗？”
房间内，除他和莎拉蒂以外，爱雅和那个虫族在。此外，靠墙正并排放几个被捆得严实的人，从左到右依次是那个被吓坏的羽人、山狲，还有个头发的虫族女性。
最后个是林暖不久刚拎回来的。他外出去狙位于三楼的星盗，结果去晚了些，另外个已经被不明量体控制后带走了。只剩下这个还活，就给打包带回来了。
听了林暖的话，爱雅和虫族纷纷摇头，莎拉蒂则面露思索。
“是苏凉需要吗？”她问，“我记得古诗文言灵里应该有达到扩音效果的吧？”
林暖无意识地将问题在脑子里重复遍，恰好被苏凉听见。她便直接回道：【有是有，但我不敢用。不出意外的话，我到时候会连用个大型言灵，再加个扩音言灵，未必撑得住。】
参加了这么多轮言灵战，她对自己的极限多少有个数了。
林暖皱了皱眉，正想提议要不让自己来，旁的爱雅忽然开口：“说起来，之那个念童谣的音，不是说就是星盗搞出来的吗？”
当时那音，是很响了，几乎大半个空间站都听到。
星盗是选手，这样说来，他们当时用了言灵扩音的性很大。
听她这么说，旁的虫族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被捆在墙角，脸忿忿的发虫族妹子。
“虫族有种言灵，叫‘天之响’。”他若有所思道，“其中个言灵效果，就是将其他音，放到最大。”
听了他的话，那被嘟嘴的妹子露出个嘲讽的表情，旋即重重撇过了头。
副明摆不想搭理的样子。
虫族：“……”
“不过建议还是再想想的办法吧。”他对林暖道，“她和我们是对立阵营，不会帮我们的。”
“……”林暖望那坐在墙角的妹子，却是抿了抿唇。
【扩音的事我这里有眉目了。】他在意识里对苏凉道，【以防万，你以再给句相应的古诗文给我备用。】
【还需要什么？在你过来之，我会帮你把切准备好的。】
苏凉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闻言只回了句“没的了”。
旋即伸了个懒腰，故无意地扫了眼身旁的几个“机器人”，话锋转，【不过，我需要再向你打听个事。】
林暖：【？】
【机械人。会用代码言灵的那种。】苏凉道，【他们的弱点是什么，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