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情报里, 对于苏凉参加言灵战之前经历墨不多。大部分在写她正式参加言灵战之后表现——强大、冷静、发挥稳定。最重要是，她持有一种从未有人见过神奇言灵。
而这言灵背后，还有一不见踪影瑰丽文明给她做后盾。从苏凉种种表现来, 这种文明显然是存在过，而她正是传承者。
金发青年扫这份情报，越眉头蹙得越紧。恰在此时，又一道提示音响起——这次是来自他人通话请求。
他阴沉脸接听了通话，光脑里很快就传来了他长姐声音：“我发给你情报了吗？现在你总该放了吧？”
“放？”金发青年缓缓抬头，似是听极大笑话, “放什么？”
“这苏凉, 根本就不是我们认识那。”女子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们长得很像，名字也一样……但掌握知识和精神力是做不了假。”
他们所认识那苏凉，本身只是拾荒者出身，没什么机会接触优质教育, 也就是和他们合作以后，才有机会一些言灵，还是最常见五大密语；而这苏凉古诗文, 显然是需要经过经年累月习, 才能做这种信手拈来程度。
最重要是，这苏凉精神力足足有五星。而“那”苏凉精神力是四星半，后期还一度跌三星以下……
精神力只可能因为外力而下降，还从没听过能自己往上涨。
由此可见，她俩根本不可能是一人。
金发青年闻言，却是连连摇头。
“不，不对, 还是有哪里不对——精神力多了又怎样？只要有药，涨半星轻轻松松。还有那什么古诗文，怎么会就她一人知道？说不定只是她胡诌，用来捏造身份……”
“你够了！话说这么清楚了，你还想怎么样？她所在队伍是长尾星，穷连颗卫星买不起，谁给她钱供药？古诗文效果你又不是没见过，这种强大言灵，你瞎编一给我？”
通话那头传来女性略显不耐声音：“我打听结果就是这样，你爱信不信。”
金发男：“……”
“我……我没说不信。”金发男深吸了口气，“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真会有那么像人吗？”
而且也太巧了——她失过忆，而精神力紊乱症症状之一就是记忆缺失。她曾遭遇过飞船故，而他们给“那”苏凉安排意外里正好包括“飞船失”。最令他不安是，长尾星，恰好就在那架飞船预设轨道附近……
这种种巧合，让他根本做不无视这苏凉存在。
“……”听完他话，光脑那头女子似乎也有些被说服了。她沉默良久，问他，“那你底想怎么办？”
“……我不可能自己退赛。”金发青年默了片刻，答道，“那就只能让她退。”
光脑那头女子笑了一声。
“那你自己和她决斗去吧。这不是我能管了。”
“你在说什么蠢话？”金发青年立刻道，“你我像是打得过她样子吗？”
女子：“……”
“我是说……不能让她见我，那有风险。”金发青年顿了一下，掩饰般道，“而且只打败她一次，又不能保证她会退赛。”
“那你想怎么样？线下决斗吗？备战区保护措施需要我提醒你？还是你打算等她迁移时派人上去搞偷袭？”
“偷袭……或许不是不行。”金发青年愣了一下，怔怔道，“但不必在飞船上。”
“赛区，如果能在赛区中下手，不是更好吗？”
又过几小时，这轮比赛全部结果放出。
和之前一样，苏凉结算因为涉及人气榜投票，要隔两天才能给出。不过从赛区排名结果来，她这次结果应不会比上回相差太多——她总成绩依旧是赛区第一，总注数比上次还多了近三分之一。
第二就是祖安，她注数也相可观，而且这轮比赛结束，地海古韵票数也翻了近一倍——然，依旧没能撼动古诗文第一位置。
不过苏凉仔细研究了一下，又觉得有些奇怪。
“她这次比赛打败了古斯汀诶。”她指古斯汀灰掉头像，奇怪道，“为什么古斯汀总注数比她还高那么多？”
按理来说，祖安不是应该从古斯汀那儿吸引走一部分观众吗？
“不奇怪。”坐在她斜对面奈亚道，“像这种老牌队伍，观众很长情。即使不喜欢前选手，也不会轻易跑别人那里去。”
这会儿大从赛区出来了，围餐桌坐了一圈，边吃边聊，算是茶话会了。
苏凉听完，只觉得难以理解：“不是说长夜队选手是随年更换吗？他们在对什么长情？”
“创世论这言灵咯，还有这支队伍所表本身。荣誉、神威、贵族范，喜欢这些人很多。”娜菲接口，“再说，注数不表一切。古斯汀观众虽然没流失太多，但在论坛里，他经被骂出好几页了。”
“不止如此。”安戈道，“按照长夜星队那种鼓励竞争、优胜劣汰氛围，他只怕在队里更待不下去。”
苏凉摇了摇头，低头继续滑动起屏幕上内容。仔细了两遍，终于找了莫格名字。
他这次可谓真转运了。顺利通，名次中等偏上。头像混在一堆选手中间，不是很显眼。
老实说，他注数比苏凉料想得还多些。对面奈亚好奇搜了一下，旋即便指出一更加惊人实。
“他观众数好像还挺固定。”他有些诧异道，“从第一局开始就稳定在一基数，后面几场数字加加减减，浮动不是很大，总体来还是增加……”
“这能加？”黑乌诧异道，“那些增加观众图他什么？死得快还是花样多？”
“话也不能这么说。”安戈道，“起码部分固定观众，应该是从他人渠道来。”
他在苏凉节目时，没忍住切莫格视角了一阵子，发现他那边观众虽然不多，但讨论却很热烈，氛围也很好。
“而且他们一直在喊‘傻缺长’什么。”安戈摊手，“我不太懂。可能是约定俗成昵称。”
“叫他长是因为他真是长啊。”娜菲插口，“你们还记得用踏星游那选手吗？和苏凉合作那。”
“你说希光？记得啊，怎么了？”苏凉没料会突然提她，不由好奇地转过脸去。
“她时不是考上了机甲一专嘛？”娜菲道，“我社交圈刚刷消息，莫格也是他们校，还是即将毕业高研。”
“……高研？”苏凉有些诧异。
黑乌以为她没听明白，在旁解释道：“就是比普通还要高级，凭实力留在高等府里习深造搞科研顶级优秀人……卧草他是高研？！！”
苏凉：“……”所以你以为我刚才是在惊讶什么。
“我也觉得蛮不可思议，但实还真就是。”娜菲咋舌，“这刚刚才爆出来，之前好像也就他们校一些校友知道。估计安戈观众里面就有那些人。”
“……”素来温吞奈亚也傻了，“诸神在上。我锤过一科研人才？”
“不是……那怎么先前一点消息没有啊？”莎拉蒂仍旧觉得不可思议，“东篱那边言灵战也不少吧？居然没有爆出来？这不科！”
“……不，还是挺科。”苏凉略一沉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科研人才这种，一般也就小圈子出名吧。你们想，假如你们是东篱机甲一专，为自己校而自豪。然后在某天刷言灵战时，无意中自己长出镜，又他以惊人速度杀青……”
其他人：“……”
嗯……那可能是挺不好意思拿出来说。
再结合他现在才被爆出身份，这推论似乎更显得有道理了。
“确实，我有消息说，这其实在机甲一专内部社交圈里就经传过一轮了。不过时大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夸耀，就默契地没有往外说……”娜菲一边刷光脑，一边补充道。
众人一听这瓜还有吃，不由自地往娜菲那边凑了凑。安戈却是不下去了，站起身来，曲起手指猛敲了敲桌子。
“行了行了，知道一下有这就可以了。那么做什么？不管他是科研人才还是别什么，进了赛场就是选手，一视仁。长夜队那些选手还是贵族呢，难道你们遇就不打了吗？”
说完，顺手一指林暖。
“人林暖，从开头冷静现在。这才像话么。苏凉，你们那句话叫什么来，什么泰山崩白鹿……”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苏凉愣了一下，试探回道。
“对，就是这句。”安戈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林暖，“——”
众人目光随他手势，落了林暖身上。
后者捧一本电子册，用手指上面写写划划，头也不抬。
娜菲默了一下，冷静指出：“不是，我觉得他是根本没在听吧？”
“不可能。”安戈斩钉截铁，“他是兽人。兽人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话音刚落，就见林暖茫然地抬起了头：“嗯？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他好像听了他名字。
其他人：“……”
安戈伸手抚了抚额，默默坐回了位置上。
他好像突然有点明白那些默契隐瞒莫格身份机甲一专情了。
另一头，林暖转脑袋四下了一圈，见没人搭理自己，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拆出能量块叼在嘴里，继续低头折腾起自己电子册。一旁黑乌忍不住好奇凑了上去：
“你在做什么？打小抄吗？”
林暖这会儿却是异样灵活，不等他靠近便一把收起了电子册，一抬眼注意苏凉审视眼神，目光不由自地又是一飘忽。
“你躲我干嘛？”苏凉没有错过他这点神情变化，“你不会真在打小抄吧？”
“……然不是。”林暖咕哝一句，“随便画点东西而。”
画？苏凉更是困惑，不过见林暖不肯说，也就没有再问了。
众人很快便转移了注意力，重新讨论起莫格机甲一专情来。恰巧此时那苏凉合作羽人艺术发来了一张作品初稿，众人传一番，无不啧啧称奇。
唯有林暖，一副兴趣缺缺样子。
挡在电子册上手，却是捂得更紧了些。
又两日后。
苏凉终于收了自己结算结果，和她预估一样，点数上一轮没差很多，甚至还要少一点点。
毕竟这一轮，她比赛成就要少很多。也就达成了“全赛区第一通”这一条比赛成就而。
不过因为注数增加，这一点差距小可以忽略不计——她望这些新入账点数，放下手里写一半教案，认真琢磨起了换台高保密性新光脑情。
——另一边。
长夜星群备战区。
样是在两天后，金发青年终于再次收了来自长姐通话请求。
“你确定你要处理掉苏凉吗？”她劈头就是一句，“如果是话，我有路子。”
金发青年神情微变，旋即警觉地扫视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是什么？”
“我联系了一黑客。他有办法混进赛区。”女子道，“剩下，交给他就好了。”
“黑客？”金发青年皱了皱眉，难以置信道，“言灵战系统……也是能黑吗？”
“以前言灵战，曾经通过导入真人数据来扮演虚拟角色。”女子语气疲惫，一副懒得解释语气，“后来系统大升级，这种设计就被弃置了，不过用来导入真人数据‘后门’还留。那位先说，他有办法找这些后台，把自己数据导入进去。”
“还能这样。”金发青年微微瞪大眼，语气忽然激动起来，“也就是说，只要能弄苏凉选手码，他就有办法进入她所在赛区？”
“选手码他也能解决。”女子道，“不过最好你也能在一赛区，他需要人给他打掩护。”
“我绝对没问题。”金发青年道，“他什么时候动手？”
女子：“还没定。我暂时和他约是大筛选那场……”
“那太晚了。起码还得等两三轮比赛呢。”金发青年立刻道，“不能再早一点吗？”
“……”女子声音停顿了一下，似是深吸了口气，“那你想怎样？”
“接下去几轮比赛，让他全部待机。”金发青年语气笃定，“如果遇苏凉，就直接动手。”
女子：“……那要是没遇苏凉呢？”
“那就下次动手。”金发青年更加笃定。
女子：“……”
“先说好。”她再次深吸口气，低声道，“你要这么安排，可以。不过我只会为你出大筛选那一轮费用。剩下比赛里，那位先出场费用，你必须自己出。”
金发青年脸色微微一僵，问道：“大概多少钱？”
女子报了数字给他，他几乎场就跳了起来：“这么贵？这钱我能拿去买私人机甲了！”
“这还只是单次出场费用。”女人冷冷道，“如果需要行动话，另外算钱。”
金发青年：“……”
他算了一下自己手头流动资金，脸色更难了。
光是出场费用话，来两三次，他流动资金基本就被掏得差不多了。
“所以我说，干脆就让他大筛选时候再出手——”
“不行！”金发青年想也不想地回绝，“万一她在这段时间里突然想找我麻烦了呢？我不能赌这，哪怕早一刻也好，我得让她赶紧消失……”
他说说，语气不自觉地急躁慌乱起来，光脑那头女子听出他不对劲，忙唤了一声他名字。金发青年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怔了片刻后，眼神渐归冷静。
“……请你去通知那位先，接下去几轮比赛里，请务必场。”他暗暗咬牙，似是下定了决，“我会支付所有费用。”
他就不信了，苏凉接下去，难道还能场场轮空不成！
三十天后。
又一轮赛区预告发下。苏凉望光脑上通知，长长呼出口气。
“怎么？又轮空啊？”旁边莎拉蒂探头过来。
苏凉摇了摇头，将虚拟屏幕往她方向转了转：“恰恰相反，这次终于没轮空了。”
“这次应该又是大筛选，你能轮空就怪了。”娜菲一边手里电子册，一边头也不抬道，“连两次轮空，你应该没忘了言灵怎么用吧。”
“那不至于。苏凉每天练习场还是要去。”莎拉蒂应了一句，又拍了拍苏凉肩，“不过确实——你以前几乎没怎么轮空过，偏偏上了人气榜了，开始连轮空了。现在人气排名不知掉哪里去了……”
她发自内地感慨：“你这运气也太差了。”
“这也还真不好说。”苏凉戳屏幕，耸了耸肩，“我运气一向很玄。说不定是这两场本来就不适合我呢。”
“在我故乡，有句老话，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