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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南靖箭楼东城美

“是十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周游忽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嘴。

果然,面前二人的表情开始丰富起来,但还是没有打算和周游全盘托出的意思。周游亦是摆摆手:“看来十三年前的确发生了一些大事,而且事情应该和我师父、八方十门都有关联。既然二位现在不愿告知,那我便不去追问。”

“道长,现在时机未到,我们知晓此番你是来寻找葛行间,我们可以帮助你寻到他。所有的事情都应该他亲自跟你说才是最好!”罗青红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过,这话说得周游更加云里雾里:“你们知道我师父在哪里?”

顾南亭点点头:“虽说不能全盘告知,但可以说的是葛前辈一直被扣押在某一处不可说之地,现在天下人都以为他还在那里,但据我们可靠消息得知其已然出逃!”

“逃往哪里?”周游变得神色凝重起来,毕竟事关家师,容不得他半分儿戏。

“有缘自会得见。”

谁知罗青红和顾南亭又卖起了关子。

周游见状也懒得理睬了,挥挥袖子就准备跟上前方队伍。身后二人也相视一笑,从后方紧紧跟随,顾南亭:“周道长,等你和赵胤赵凉谈判的时候一定带上我们,接下来的陵阳危局,南靖箭楼将会倾一门之力鼎力相助!”

“你说什么?”这话把道士惊到了,他微微顿足转回身子:“你凭什么这么说,难不成说你能够号令整个南靖箭楼?”

罗青红闻言笑道:“他当然能,他便是当今南靖箭楼新任代掌楼主!”

此话出口,周游不由得微微长大了自己的半睁眼皮。他的心里还是有许多疑问,但他也明白面前二人不会和他多说一句解惑的话:“如此无私奉献的事情,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哪里哪里,天下诸侯会陵阳,我们南靖自然也想分一杯羹。这也是南靖国主的授意,道长把我们当成心怀企图的野心家便好。不过我等决然不会与道长为敌,道长若是不信,我可以现在就把箭楼楼主的位置让给你!”

顾南亭说罢,从腰间取下一块琼玉腰牌,随即笑着在周游面前的空气里晃了几下。

此间暂不提,如今广袤的陵阳城里,北西两区有邺王和太子凉分兵镇守还算安定,但南部与东部已经逐步被穆家黑军所占领。

虽说眼下周旋被扣押,但穆念花的死侍军队还是在逐步完成对陵阳城的侵略占领。周游的猜测也逐渐应验,穆念花的目的并不是屠城,而是要收为己用。因此黑军在暴力镇压过后并没有挨家挨户血洗,而是选择将百姓全部囚于家中。

正所谓紫气东来,陵阳城的东部一直都是达官贵人的府邸居所。这里有塞满眼球的琉璃瓦,有五花马和千金裘。只不过现如今的正街上没有了摩肩接踵的百姓,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黑军在行军列阵巡逻。

东城昌隆街的一条小巷口里,李眠和穆念安正在这里吵嚷不休。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带我来这里干嘛?”

穆念安着实是气得不轻,这几日她过得十分别扭,不管是吃喝睡觉皆有李眠像痴汉一般尾随着,偏偏李眠又是大戎虎将武艺高强,自己虽说也能征善战但还是差了不少火候,因而一直受制于他,跑也跑不掉,打也打不走。

因此,这位穆府大小姐的郁闷情绪已然突破天际。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要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西城区是我们爷们待的地方,不适合你这种娇滴滴的小娘子。”李眠一脸认真地说话,但看在穆念安眼里却满是厌恶与鄙夷。

“然后你就把我带到东城?这里也没见有多么好!”穆念安抱着膝盖坐在李眠对面,扭过头不去看他。

李眠笑笑,随即抖抖手上的铁链。

这是他为穆念安量身打造的,二人各自拴住一只手臂,不过铁链足够长不会影响日常生活,但想要就此落跑就完全不可能了。

“穆姑娘,当然不能委屈了你住在东城,我给你选了一处好山好水的好去处,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帮我一件事情。”

李眠言语忽然变得诚恳起来,穆念安白了他一眼:“我都这样子了,能做什么?”

李眠指了指巷子外面的军队:“我一会儿会带上斗笠,你保我去到这条街上的第六户人家。你是穆府的大小姐,这些寻常的死侍不会对你有所阻拦的。当然你也可以大吼大叫让她们来救你,那我就把你杀了然后拼死再带走几十条好汉性命。你知道我的本事,我做出这种结果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你当我傻?我在你们手上反正也没什么好下场,本姑娘从来不怕死,你让我帮你还不如做个春秋大梦!”穆念安冷哼一声,一派飒爽之相。

“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你只要这次帮我,等我把你带到新的扣押地点后,我就会把你给放了!”李眠笑嘻嘻地又说出一个筹码。

但很显然,穆念安对此根本不信。李眠也不气恼,他从怀里掏出一只令牌,随即抖手扔给了穆念安。

穆念安接过瞧看,眼神逐渐郑重起来:“赵凉的兵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眠继续面色诚恳,他本来就不会说谎话,因此这副表情没有任何需要修饰的地方:“我是真心想让你帮我一次,而且新的扣押你的地点有一支武装势力,我只要到了那里就能努力调配,有了他们可比你有用多了。”

“武装势力?”穆念花咀嚼着这个字眼儿,心里面一时间多了许多想法。

良久,她缓缓开口:“你先告诉我,你要去那户人家做什么?”

李眠见她松口,当即便眉开眼笑:“穆姑娘,你也是有父母双亲的人,应该能体谅我的感受。实不相瞒那户人家正是我家府邸,我的父亲现如今还被囚禁在内,我只是想尽我所能保父亲周全。”

穆念安闻言噗嗤一声笑了,李眠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笑,一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美好画面惊的愣了几秒。

“你就不怕我知道了这些,抓了你父亲反做要挟?”她狡黠地笑着,不过这个笑容异常短暂,随即便是政客泛有的冷漠五官。

“这几天相处下来,我感觉你不是这样的人。虽然我时时刻刻也有所防备,但你没有在我装睡的时候刺杀我,也没有在我真的睡着的时候抱怨我打呼噜,更没有在你来女红的时候冲我发脾气......”

面对李眠的滔滔不休,穆念安再刚强也羞红了脸。但李眠就是这种憨傻的直率性格,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我是真心诚意跟你说的,我可没有对你有非分之想。我有未过门的娘子的,只不过被和亲到苍梧去了,我这么多年一直想要去寻找她,却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但我从来没有对不起她的,她以前来女红的时候临时没有遮羞布,都是我撕下自己的袍子给她做的,不信你看看你现在穿的那条,我的手艺还算是可以吧......”

“闭嘴,淫贼!”

穆念安的脸更红了。的确这几日她来了女红例假,西城区满是男子哪里会有遮羞布这种东西,都是李眠给她用刀剑自己裁缝制作的。当时她还觉得此僚究竟闯过多少红粉阵仗才会有此手法,谁知今朝知晓真相还莫名有些悸动。

她想再骂他两句,不过心里却有些不落忍。小腹下的那块遮羞布的确非常适合,但当着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面聊这些属实有些燥热。

特别是眼下这种情况,跟你聊的人正是给你做遮羞布的家伙。

“......我只帮你这一次,令牌我收下,也希望你能遵守诺言放了我。本姑娘也一诺千金,我走后战场上相逢,我会饶你一次性命。”

李眠见她应允自是喜上眉梢,二人起身将锁链缠在腰间,互相离得近了些。李眠戴上斗笠遮住脸孔,随即一把将穆念安揽在了自己怀中!

穆念安哪里受过这种轻薄,当即便火起想要挣脱开来。但李眠的手臂是那样有力,施展魁门内劲好似钢筋铁骨。任她如何折腾也动不了身躯!

“你要干嘛?”穆念安美眸含霜,好似要把李眠给吃了一般恶狠。

“不这样的话锁链就会露出来,穆姑娘委屈一下,有你在这里折腾的时间我们已经走过去了。我也是半个有家之人,我也不愿意这样。我不是故意吃你豆腐的,但你越是挣动,我反而是吃得越多,你觉得呢?”

不同于周游的邪魅狡诈,李眠说这话完全出自真心,表情亦是诚意满满。但穆念安却被这个天真无邪的家伙给气炸了,当即狠狠地压了两下大小姐性子,随即指了指巷口外,用尽力气低声喊了一嘴:

“出发!”

东城昌隆街第六户,乃是一座将军府邸。

府邸占地广袤,门脸儿排场硕大,但好似久未有人光顾打扫,显得有些颓然败相。

正门上梁处一块鎏金横匾,上书几个烫金大字谓之——摇光将军府。

李眠家中三代为官,皆是以武为昌。奈何凰棠氏于朝中得了宠幸后重文轻武,其父摇光将军李伯勋便没了用武之地。整个李家也随之家道中落,虽说官爵还在,职务却变得可有可无起来,从官兵到李伯勋皆久不动武,这样的现象在整个陵阳颇为常见。

而这也是此番陵阳城遭受变数而无力抵御的主因之一。

李眠和穆念安按照计划行事,互相“依偎”着来到正街上。到处巡视的黑军乍见她全都跪地拜首,连头都不敢冒然抬起,这倒是给李眠省了许多麻烦。

穆念安也算是信守承诺,一路上并没有挣扎求救乱搞事情。毕竟她也知晓李眠方才的话并非儿戏,自己若是突然发难于他,他什么事情也的确都干得出来。

一路无话,巷口到将军府并不远,二人来至门庭,李眠直接呼唤小厮开了门。

府内此时已经没有兵士,只剩下一些女眷下人。李眠没心思去睹物怀旧,直接拽着穆念安到处找起人来。二人转悠了将近半个时辰,最终在祖宗祠堂里找到了一位参禅打坐的知命老人。

老人年过半百却满头乌黑,和李眠一样虎背熊腰身板笔直。五官样貌和李眠有几分神似,只是多了几许底蕴深沉,少了几分憨傻天真。正是李眠的父亲,摇光将军李伯勋。

“父亲,孩儿来接你出城。”

他的声音少见的轻柔温婉,甚至还有几许淡淡的惧怕。李伯勋闻言不为所动,依旧在蒲团上静静禅坐。

在他面前有着密密麻麻的灵位牌,那是李家列祖列宗的罗列祖位。

“念安,你先出去吧。”李眠将声线压得很细,能看出对父亲的尊崇是发自内心的。不过让穆念安没想到的是,李眠竟解下了绑在二者手上的锁链,随即摆摆手示意她离开祠堂。

“我信得过你,也希望你信得过我。等我处理好此间事情,会带你到下个地方然后放你走。”

李眠说罢便不再看她,他的表情毫无儿戏,穆念安却在心里念了好几遍他的傻。

她安静地走到外面,望着来时已经走过的路,听着将军府外面黑军列阵的声响,随即又看了看自己已经自由的双手。

只要她现在想走,就立刻可以回到穆家的死侍当中。但不知原因为何,她总是感觉现在应该坐下等待一个傻子。

然后,她鬼使神差地在祠堂外的花圃里坐下,开始静静地看雪落后的霜白。

祠堂内,此时的父子二人还是没有说话。李眠静静地站在李伯勋身后,就这样过了足足一刻钟的时辰,李伯勋方才吐露第一嘴。

“跪下,先祖在上,你何德何能趾高气扬!”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满溢着大戎武将的浑厚底蕴。李眠闻言立时跪坐下来,朝着列祖列宗三跪九叩首。等到完毕抬起头颅,额上已经多出了一层沾满砂砾灰尘的血腥污秽。

“真不晓得你还有何颜面回到家里。李家虽如今家道中落,但从来没有出过被放逐的佞臣!从百年前的先祖伊始便受命于朝廷,看尽陵阳百年荣辱皆是功勋卓著。谁成想出了你这么个流放边疆的好儿郎,还做出三万兵马血溅金镛城却独自苟活的丰功伟绩!”

李伯勋越说越神情激动,不晓得是被李眠给硬生生气的,还是被如今人尽可夫受尽欺凌的北戎州给激怒的。他转过身看向李眠,看向这个许久未见的家门独子,面色上隐隐露出几许微涨的青筋。

李眠依旧跪坐在原地,听着父亲的责骂一言不发。

“李家传承到你这一辈,只剩你和你大哥两位子嗣。你大哥当年远征苍梧马革裹尸,只希望你能广大李家门楣。谁成想现如今你功业未成,还落得个如此狼狈下场。”

言罢,李伯勋语气也软了下来,似乎是想到了某些伤感之事。他看了一眼门外的霜雪,听着黑军在正街上列阵巡逻的脚步,随即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将下巴上的胡须震得微颤几分。

“眼下家不是家,国不是国。北戎州已经大势已去,眼下也不再谴责于你。我听闻说你还在和太子凉厮混一处,眼下为何还想起了我这个爹?”

李眠闻言惭愧:“父亲大人,孩儿此番回来就是来接您走的。太子凉已经安排好一支军马,会护送您出城离开陵阳。”

“我不走。”李伯勋的回应干净利落。

李眠知晓父亲的脾性,闻言也没有太多惊讶。他当即出言好生劝慰,但李伯勋态度坚决,摆摆手不给他任何机会:“列祖列宗都在这里,李家也从来都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当年的先祖们不远万里都要回到故乡,我李伯勋即便是被乱军宰了,也绝对不会做背弃祖宗的偷生鬼!”

这话数落的李眠满脸羞愧:“父亲,我会和陵阳共存亡的,孩儿真的只是想为您好......孩儿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娘死后您没有享到清福,孩儿不想您晚年还要遭受战火波折。”

这话数落的李眠满脸羞愧:“父亲,我会和陵阳共存亡的,孩儿真的只是想为您好......孩儿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娘死后您没有享到清福,孩儿不想您晚年还要遭受战火波折。”

“你这个被放逐之人都能有此决心,我又有何脸面在列祖列宗前答应你的话?一切休提,你离开吧。”

李伯勋说完便不再理会李眠,他背对着他朝着祖宗牌位烧香祭拜,李眠尴尬地跪在地上,似乎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多余之人。

他朝着李伯勋又拜了三拜,随即缓缓站起身子:“父亲,孩儿继承了大戎武将意志,绝不会丢李家和国家的脸面。希望父亲安康喜乐,孩儿会力保父亲无恙。”

他并不是矫情的人,说完后抹抹脸上不知何时流花的泪,风风火火地转身跨出了门槛。但下一秒他又悲从中来,因为他听到身后背对他的李伯勋开口丢了一句话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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