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那股发腻的味道，就让人联想到死亡。
“三哥，四弟本来不想为难你的，我只是想让你退位的。”
赵光义冷冷的站着，凝眸看了过来。
我不住垂下头，站在这个位置，我觉得无地自容。若我不是任性要来齐王府，也不会有今日的对峙。
赵光美面对沉默的赵光义，又道：“城外的三股大军不知道你是怎么解决掉的，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让朝中大臣信服你的皇位的，今日，四弟要为远在宫中的皇后娘娘讨回一个公道，为远在贵州的德芳讨回一个公道，为东宫太子讨回一个公道。”
赵光美掐着我的脖子，将我带到赵光义近前，我本以为赵光美只是想利用我离开，没想到，我高估了他。
他的眼中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皇位，即便他不是为自己求。可那冰冷的宝座，真的比的上兄弟的情意吗？难道他不知道，偏偏就是那冰冷的宝座，阻隔了血液里惺惺相惜的亲情吗？
“他们不服，朕就杀，杀到服为止，这个答案你满意吗？”赵光义似乎是刻意在激怒赵光美，冰冷的目光像是锋利的剑锋一般，不带一丝感情。
赵光美已经失去理智了，他掐着我的手又重了几分，我喘不过气来，*出声：“赵光美，如果我死在你手中，你会觉得高兴，你就杀死我吧！”
“对不起，苏柔，我真的不想这样！可是你我的命和大宋的未来比起来，都不算什么，怎么可以让这个暴君、独夫即位呢？”
“你傻啊。”我的声音变得沙哑，“他是激你呢，他怎么可能真的去杀死所有不服的人，如果他这么做了，反对的声音就会更多。他再能杀戮，也杀不尽天下的臣民。”
赵光义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是凝着我，他看了许久，动了动食指：“围住齐王，别伤了他们两个。”
“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李苏柔。”赵光美激动的说道。
赵光义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光美，不要任性了。”
“三哥，我没有任性，我只是想让你尊重二哥的遗愿，把皇位还给德芳。”赵光美大声的喊道。
“你以为，朕会为了一个女子，放弃江山吗？你错了！朕不会的！”赵光义招了招手，一副副弓箭对准了我和赵光美。
赵光美脸色有些绝望，他看向我，目色中充满了嘲讽：“这就是你李苏柔寻得良人，他为了皇位要杀你！苏芙，为什么，为什么有云的军队没有到？”
李苏芙咬着唇，跪在当今天子的面前：“皇上，李氏一族中军爱国，臣妾和妹妹虽然身死，但依旧无以报国家。”
说着，一把利刃就被她扎紧自己的胸膛。我一时明了了，姐姐她从未有过反皇上之心，她也从未让我们的大哥调兵帮他。至于赵光美找的其他两股大军，怕是也是忠于皇上的，到头来，他不过是众叛亲离的下场。
“大姐……”我忍不住对躺倒在地上的大姐，哭喊出声。
大姐看向我，露出一丝苦涩的笑：“苏柔，大姐护你不到，只能陪着你一起死，希望……希望你能原谅大姐。”
“大姐，你好生糊涂啊！苏柔从未怪过你，你是苏柔的大姐啊。”我哭倒在地上，发现我已然不再赵光美的控制，转头一看，原来是王继恩的在后面打晕了赵光美。
我浑身发软，跪跌在大姐身侧，眼中流出了泪带着血一般的腥味。
“苍天啊！如果江山是用血和肉堆砌成的，那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抚着大姐冰凉的尸体，我好想把赵光美也杀了，让他为我的大姐陪葬，让他就这样躺在棺木里一直陪着我的大姐。
“皇上，你杀了他啊！他杀了我的大姐！”我指着地上的赵光美，失去理智的看向赵光义。
赵光义当着众目，将疯子一样的我抱在怀中，用温和的声音告诉我：“他是朕的弟弟，即便他负了朕，朕也不可杀他，你的姐姐我会厚葬的。”
“不！我要你杀了他，陪我大姐。”我歇斯底里的喊着，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恶魔的错，他一个人反便罢了，为什么还要伤害我的大姐！
“三儿，乖！你大姐不会白死的，来人！厚葬李氏倾国夫人。”他抱起我，目光阴冷的吩咐道，我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之上。
痛已经超过了我所能承受的一切，背叛，姐姐的死，让我无法容忍这个世界的存在。
如果死，可以让我回去，那我宁可不要在这个世界。不要我和赵光义的爱情，我已经身心交瘁，爱情、爱情！为了它，我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赵光义的柔和与宽心，渡不了满心恨意的我，重重的在他的肩膀咬了一口，为什么要阻止我杀了那个恶魔。我要杀了他！
“赵光义，你混蛋！你不是爱我吗？我要你杀了他！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我会爱上你，我宁可去爱一头猪，是你！是你！让我变得一无所有！我不要在这里了，我要妈妈，我要回家！”我抓咬着安静的像河流一般的他，淡定的像松林一般的他，安定的像一座大山的他。
“三儿，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不听，我不听！！！”泪不断的落下来，一切都是穿越的错，如果不来到这里，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赵郎！赵郎，我求求你，我求你杀了我把，我好痛，我好痛，我痛的不能呼吸，我不能没有大姐，我不能没有她，她是我的大姐！”
“朕知道，但朕不能没有你！”
我悲哀的笑出声了：“我早就不是你爱的李苏柔了，我爱的李苏柔在去汉国以前就死了。”
“不管是死是活朕都爱着！”
“是吗？……是吗……是吗……？”
“是。”
不知为何，我的世界忽然变得宁静而黑暗，闭上眼，沉沉的仿佛忘却了一切的悲伤与烦恼。
分明一觉华胥梦，回首东风泪满衣。
“想不到李府的千金还是小辣椒一枚，连本王都敢呛。”
“想不到苏柔姑娘如此厚待本王，在本王面前表演宽衣解带。”
“书上说的没错儿，这个世界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皇后娘娘贤良淑德，和李苏柔一搭上，也变了味儿。”
……
我们回不去了，即便是朋友也做不了了。
我恨他，恨不得杀了他。
赵郎，我可以求他吗？求他忘了我，让我一个人活着，让我独自面对漆黑的世界，让我，不再为爱受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