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么透，也没什么避讳了……王守福一声嗤笑，蔑视道，“对。”
“有一日，你所依仗，不过是一捧沙！”
“这就行了。”赵子川惬意的姿态，就像躺在自家炕头上。
他盯着天花板，像自言自语一样说，“抽你一嘴巴，你一个屁也不敢放。”
“这种家世，真的真的超出了我的预想。”
“我没底，也不想让人瞧不起……唉，你也是高门大户，这种感觉，你应该能理解吧？”
王守福脑子里，全是问号，“你这人，真的很有意思。”
“怎么，你觉得我会帮你？”
“不是帮，是交易。”赵子川一本正经。
但他脱去了鞋袜，撸起了裤脚子，冲王守福说道，“一个能让你摆脱心理变态，成为真少爷的交易。”
这交易，不是心血来潮。
校服、百利十五元冲击了服装行业……赵子川早晚也是众矢之的。
他要和整个行业对抗，绝对不能和王守福撕逼。
老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赵子川不是君子。
他是一颗，比君子还要谨慎的小草……也断不会逞一时之勇。
王守福欠了二十年人生阅历。
也没有一颗草根的心。
他无法理解，一棵草的谨慎，也理解不了赵子川的行为……但他，的确对赵子川的话，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我调查过你。”王守福冲身后一勾手，说‘足浴’。
他说，“我一开始想不通……你是怎么让姜万勋借你一亿的……双稿营销、红状元做的漂亮，也不值一个亿的信任。”
“刚才，我忽然想明白了……”
“你用两套设备，加上姜万勋的面子，换到了国家保护。”
“你也一定用类似的方式，换到了姜万勋的信任……所以，超级vcd技术、千燕电脑，影卡，是你提供的，对么？”
这会儿，俩姑娘也捧着浴桶上来……赵子川心安理得的，享受了陈妮的服务，也看着王守福。
“对。”
王守福搓了个指响，笑道，“如果，你去贡献这两套设备，最多拿一个奖状，十万八万的奖金……但你，利用了姜万勋。”
“所以，你还要利用我。”
“也就是说……你口中的交易，实际上是借我的势力，为你自己布局，对么？”
赵子川乐了，“你是在要表扬么？”
“不不……”王守福没意识到，研究赵子川的同时，他被赵子川感染了。
他也露出了一样的笑，又按住鼻梁，做出一副思考的表情，“我很费解，我是傻子么？”
“会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赵子川三分激将，七分诚恳，“只要，你拿出让我满意的东西，我，一定让你心甘情愿被我利用。”
“呵，喔艹。”王守福不服，也不信这个邪。
他手指一搓，淡声道，“徐悲鸿那副<春山十骏图>拿来……叶二爷武人文心，喜欢这一口。”
画轴展开。
春的气息品面而来……风、山坡上的草芽，或是春景中肆意的骏马，每一笔描绘都惟妙惟肖。
真好，从不需要专家分析。
打眼一瞧就好。
赵子川扫了一眼这十骏图，也想好了说什么，觉得满意，就一点头。
那人收了画卷，递给赵子川……赵子川也开口说道，“你，一定接触不到索罗斯……但，你可以了解一下索罗斯的心腹、盟友再干什么。”
“相关泰铢的。”
王守福眼神一瞬锐利，且不可思议道，“你确定，是泰铢？”
96年，索罗斯就开始布局做空泰铢。
97年，泰铢狙击战，彻底爆发。
当然了。
赵子川知道，是因为他上帝视角，俯瞰这个时代……而当代，没人知道索罗斯要干什么。
就算在扎在华尔街的王家，也只知道高盛等银行，正与索罗斯密谋一场行动。
索罗斯在欧元、日元大捷，就是前车之鉴……几十亿美刀的巨大肥肉，散发着诱人的味道，让王守福不能自已。
赵子川也不含糊，淡声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去泰铢区了解一下，索罗斯大概在变卖资产，借入泰铢……参照他以前的手法，你就知道，我没忽悠你。”
王守福在姑娘身上擦了擦脚。
他已经坐不住了，盯着赵子川说，“你，没有参与的资本……但，你会坐这一趟车，对么？”
没错。
赵子川没有拨弄风云的能力。
他只能，通过资管公司，筹集资金……在泰铢暴跌时，赚一笔红利。
目的达到了，也就没了再交涉的必要。
赵子川穿上鞋袜，拿上画轴就往外走，“合作愉快……再会。”
王守福迷。
但，陈妮却深信不疑。
她太了解……赵子川每一个金融指令，都意味着庞大的财富。
“赵总，你为什么……”
赵子川也有倾诉欲，没等陈妮说完，就深出一口气，“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给王守福找个事，能落一份安宁。”
“至于亏。”
“你得明白，一定一定能揣进口袋里的，那才叫利润……再说了，王守福赚一项目，我赚到了发展时间，亏么？”
道理，陈妮懂。
但陈妮，她舍不得也不敢把一块巨大蛋糕，送到敌人怀里。
正她焦虑时，忽然产生了一可怕的念头，也脱口而出，“你觉得，王守福一定没有你快？”
天呐！
陈妮想说一遍王家势力，想让赵子川知道，王家何其恐怖！
可她看到赵子川俊朗侧脸上，那自信笑容，一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壮着胆子，陈妮快走两步，与赵子川并肩而行。
她说，“要不要，给叶家女人也准备一些见面礼……摆平女人，也就摆平了一多半的麻烦。”
赵子川一瞬露出了苦笑。
他知道，或许有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圣人……但他，从没见过。
他说，“我有一万种方法，能轻松摆平一个红色家庭……和做生意一样，投其所好便是。”
“可忒么……那是叶思文家。”
赵子川的谨小慎微，散发着爱情的酸臭味，也让陈妮心里别扭。
但，陈妮一瞬释然了，“你当初，骗我卖厂、买vcd那一番话，在叶家就能站稳脚跟。”
这有点想当然了。
道理和亲情搁在一起时，就像和稀泥一样……乱七八糟。
叶家，也不是一般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