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居陈现在了解的情况，他的身体状况与那生灵气融体的得道至人极为相像。
但是现在的他，根本连得道的一个喷嚏都抵抗不了。
只是得道境的生灵气虽然融入了肉体，但一旦血肉离开身体，生灵气便会自动散发，而不是像他这样凝而不散。
所以，他现在确实是一块唐僧肉，还是个成长型的。
也不知再往后的境界，还会有什么变化。
居陈变得有些期待起来。
敲击着桌子，居陈又想起那些冲向夜珈的白雾。后来他跟衍繁四人再三确认过，他们根本没看到有什么白雾。
敲击声停下，居陈呼了一口气，瞥了眼放在一旁的头盔，朝帐外喊道：“一七，进来。”
一七是夜珈在皇城乐城时的代号，现在还刻在她的手臂上，只是被衣服掩盖起来了。毕竟是公认的邪修，喊她本名很不合适。
况且居陈也不想喊。
夜珈低头走了进来，稍稍抬头看了看居陈，立即又低下头去。
只是双足却驻在了门口。
“你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居陈的语气依旧冷淡。
这是他第一次在夜珈面前露脸。
空气就这样凝滞了良久，夜珈才轻轻点头。然后又否定似地摇了摇头。
居陈有点不耐烦：“呵。你过来些，方便我讲话。”
夜珈终于向居陈走了几步，只是每一步都迈得有些沉重。
居陈目光一变再变，终究是没让她跟其他邪修一样跪下说话，而是自己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
“现在可好，一个说不了话，一个看不懂字。”居陈说着，围着她踱了两步，看向另一边，道：“不过这样也好，不会被你的语言迷惑。”
夜珈的双目有一瞬间恢复了些清明，然后变得悲戚。但是马上又茫然空洞起来。
“那现在我问你话，你现在只需要点头或摇头，知道吗？”他知道，夜珈未必如其他邪修一般难以交流。一如在衍北堂时一样。
夜珈微微点头。
居陈又走了两步，站在她身侧，犀利的眼神看向她，道：“你虽然无法继续修真，但还在修炼你们族中秘术？”
点头。
居陈轻哼，道：“既然如此，为何会在邪修比斗场被打成那般样子？”
迎接他的是一片沉默。
居陈自嘲一笑，她当然没法回答。
拈起她肩上的一撮黑色长发，看上去黯淡无光，甚至十分毛糙。
就和她现在的人一样。
这应该是金丹碎裂后，既不能以普通食物来补充营养，又不能如同正常修真者般吐纳真气来补充能量而导致的。
居陈轻吸了口气，道：“你本族的秘术并不是以真气来触发的吧？”
夜珈缓缓点头。
“虽然不记得你当时具体说过什么，但你们的秘术似乎是与脑袋有关的，是精神力？”居陈能想到精神力，主要还是他在身体受伤修复过程中的切身体会。
点头。
还算老实。居陈这么想着，又道：“那我现在带着你岂不是很危险？”
立即摇头。
“呵，也对，反正你的生死只掌控在我一念之间。”居陈轻轻一笑，但又正色道：“你不要再修炼你们家族的功法了。”
夜珈没有动静，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良久，才点了点头。
见到她点头，居陈稍稍放心了些，又道：“你的功法，是不是以吸收别人灵魂来提升的？”
夜珈又开始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