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朵又不争气的红了。
桑宁伸手：“抱歉啊，早上公司有个紧急会议，我这当老板的不能不去，下午被几个叔叔围着唠叨了几句结婚的事，刚忙完就赶紧来了。”
“等很久了吧？”
方燃心里一阵一阵升起了酸意，他委屈的点了下头：“嗯。”
他低低的说了一句：“饿了。”
桑宁听出了他语气中带着的哭腔和颤抖，有些疼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也许是因为太饿了，方燃竟然没有下意识的闪躲，桑宁便没忍住使劲揉了下：“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以后我没来你自己要吃饭啊，饿坏了怎么办？”
方燃点头，他也知道自己今天故意不吃饭很傻，他平时不这个样子的，明明平时都不在乎的，为什么就格外在乎这个人说话呢？
他无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耳垂，感觉到心跳有些加快，又赶紧放下了手，怕桑宁看到他的动作。
桑宁余光博捉到了方燃的小动作，怕小孩太害羞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小乌龟好不容易愿意把头从龟壳里伸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她怕自己催的太急了起到反作用，干脆什么东西都不管顺其自然，由着他自己的想法走，反正慢一点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
“今天想吃什么？”
等电梯的过程中，桑宁问他。
他看了眼桑宁的身后，疑惑不解：“秘书？”
“秘书可不能吃哦。”桑宁故意跟方燃开玩笑。
方燃顿了下，低下了头，桑宁看他脸又红了忍不住笑了，又故作神秘的说：“不过你要是实在想……”“不想！”他提高了些音调。
桑宁勾唇：“赵秘书有另外的工作，今天我带你出去吃饭。”
他应声：“嗯。”
然后又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眼她。
桑宁被方燃这眼神看得有些奇怪：“怎么了？”
“你……开车？”他问。
桑宁点头：“对啊。”
然后她意识到了什么，又道：“你放心，我开车技术可好了，而且我有驾照的。”
他点头，身后传来熟悉的充满错愕的声音：“小燃。”
两人回头看过去，对上康元山的目光，康元山的视线从他们两人身上扫过来扫过去，也不知道在身后站了多久，他又用那种岳父看女婿哪哪不满意的目光看着桑宁，又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方燃。
他哽咽着：“这么多年你都不跟我说话，跟洛总才认识几天，竟然主动问她问题了，小燃，康叔太伤心了。”
“好家伙，这跟我看的小说一模一样啊，抓到老公出轨的正房就是这个样子。”啾啾冷不丁的开口，被它这么一说桑宁也觉得有些像，她想笑又不敢笑，“继续看你那的那什么诱惑去，你最近这个沉默寡言的状态我就很喜欢。”
“得嘞。”
啾啾又重新恢复了潜水状态，方燃面对康元山的指责不知道要怎么办，他有些慌张，不知道康元山只是在跟他开玩笑，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桑宁。
桑宁冲着康元山笑了下：“康叔，别吓到小燃。”
“小燃，我听老师说你今天表现不错。”康元山这样子就跟刚听完班主任打小报告的家长一样，有些严肃，“继续保持下去。”
方燃点点头。
康元山盯着他：“你真不打算跟我说句什么？”
桑宁见状，拍了下方燃的手：“叫人。”
方燃乖乖叫了声：“康叔。”
不知道为何康元山觉得有些不太得劲，明明是他养大的小崽子，怎么现在看着跟桑宁更亲呢，而且人家让叫才叫，他倒像是个外人。
康元山看了眼桑宁，又看向方燃：“小没良心的。”
桑宁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不说话为好，康元山又说：“下个月公司要送五个练习生去参加选秀，你要去吗？”
说实话，方燃父母刚出事的时候，方燃状态极差，康元山生怕一个看不住他也随着父母去了，恨不得让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他。
后来方燃状态好了一些，康元山把他养在身边，总想着给他找一些感兴趣的事，让他对这世界的留恋多一些，但是现在看着他又变好了一些，康元山就想让他变得更好。
人都是有贪念的，想要的会越来越多。
康元山和桑宁的想法在不谋而合，他们都想让方燃越变越好，但是不同于康元山的是，桑宁不会主动给他什么东西，而是让他自己选择。
方燃会为了不拒绝康元山的好意去努力适应，但桑宁给了他极大程度的自由，让他可以跟随自己的心意走，小到吃饭吃什么，大到梦想要什么。
所以康元山说完之后，方燃下意识的反应是抗拒，他看了眼桑宁，摇头：“不要。”
“为什么？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公司里所有的练习生想要都要不来的机会，康叔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你别拒绝康叔的好意好吗？”
康元山知道他只要说这句话方燃就拒绝不了，他是个乖孩子来着。
可是这次不一样，他说完方燃直接摇头了，很干脆，康元山有些错愕。
等到了电梯上，桑宁才开口问他：“不是想成为最耀眼的星吗？这可是踏足这个行业最好的机会，就这么拒绝了不可惜吗？”
“不可惜。”他看了她一眼，目光坚定：“我自己拿。”
他说，这么好的机会，我自己去争取。
不要别人给我的，我要用我自己的实力去争取去获得，堂堂正正，干干净净。
不给别人说闲话的机会，尊重自己的梦想，也尊重别人的付出和努力。
别人能拿到的，他也一样可以拿到。
桑宁一听这话觉得方燃太争气了，忍不住又举起手在他头上揉了揉：“我相信燃燃一定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拿到想要的一切，我会一直给你加油的。”
方燃的唇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眼中也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桑宁带方燃到了餐厅之后示意服务生把菜单给方燃，她见方燃迟迟没动，意识到菜单上都是法文，正要拿过来，方燃开口了点餐。
流利的法语让桑宁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