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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日出是如此美好

一条人影悄无声息地挤到我身边,也打破洞往外瞧,叹息声随之而起。

“老傻X还一味担心我分神,结果自己却举着手投降,这个蠢货!”他摇着头,声音发涩道:“搞得自己六亲不认,一付盖世太保的调调,真是奇了怪了,智商上哪去了?有这个必要吗?”

他的眼眶,明显湿润起来。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双手,打算推开朽烂的板墙。

“你想做什么?”我一把拧住他的手,力度奇大,他动弹不得,连我自己也暗暗吃惊。我忙松开手,扶着他肩头,叹道:“你现在绝对不能冲动!冲出去又如何?这是于事无补的自杀行为!”

“khorisman,老实跟你说,我早就不想活了,”他顺着纷乱的箱子滑倒在地,抱着脑袋,绞着头发:“所谓人生在世,窝囊也好,潇洒也好,总有值得回忆的美好记忆,而我,什么都没有!我看不到未来,眼前的绝望也永无止境,我自小就被遗弃,像条野狗般活着。我没有朋友,你好歹还有过意大利美好童年的记忆,而我太孤独,一直都太孤独。有时,我会想象自己,死在万枪齐发之下,面对太阳,让冲天的血色覆盖蓝天,这是何等凄美……”

“只怕你现在冲出去,也看不到血色覆盖蓝天,倒是会挨一顿痛打,被人拖着像条死狗般,给你扔到屋子里锁起来,”我摇摇头,望着他动容地说:“过去我常自称顽主,什么都混不吝,总觉得没有我会在乎的事儿。每个身边睡过的女人,不久就怀了孩子,但我和她们都延续不下去,最后陪着去堕胎。有时我会在心里呐喊,我的骨肉为什么就这么不值钱?他们不也是生命?看着他们从肉体被分离,静静躺在血污中,我觉得我就是在故作一个混蛋!随着一段段虚幻的爱情被埋葬,一个个不该逝去的骨肉最终消亡,我变得越来越心灰意冷,我甚至觉得自己可怜到,往后死了都没个人会为我哭泣,你懂什么绝望?你自己珍惜过一切吗?你好歹还有字符解码专家…”

“说这些有什么用?一个个慢慢熟悉起来的人,纷纷因我惨遭不幸,就像老刀,”Alex泪流满面,将脑袋埋在我胸前哭道:“如果这世上没我这么个人,那些死在罗马水道里的,雅钦渔村里的,还有世界各地的可怜虫,这会儿都好好地活着……”

此刻的刀疤脸脑袋挨了一枪托,昏厥过去,被人架着拖走。不知他是否仍有知觉,总之满脸是血,双腿无力地歪在一边,将滴落的鲜血抹成一条条血线。

“走吧,现在任务改变,最低限度是我们得弄回这人,”Alex好像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身,对我低语道:“老刀在这国家犯下的可不是小事,纵然没有因冲击军营被处死,也会因以前的事而付出代价,总之他被捕,比起我们中任何一人都糟。”

“他在这里做过什么?”我暗暗吃惊,探问道。

“他在这里,谋杀了几个警察,其中包括前情报局副局。”他说完开始在窗前左右张望,瞧见附近人开始稀少,打算悄悄摸出去。

我一把拽住他,朝着窨井洞口呶呶嘴,指着衣服说道:“别忘了我们是驾驶,一露面就完蛋。要真正救回老刀,还得下口子!”

“你在底下发现有路可走?”他略有些惊喜,捣了我一拳,埋怨道:“还卖关子,怎么不早说?”

“很遗憾,你所说的路,没有发现。但我注意到阴沟里管道非常多,那么大个地方,旧建筑一层压着一层,必然在营建时会遗漏许多。所以你我从现在起得当回耗子,”我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下口子,叹道:“事到如今,我也顾不上头昏眼花,我必须使用第三瞳,有可能是此生中最长的一次,来为我俩找出一条,根本没有人味的道路!”

说完,我调出赤瞳目,顿时,一阵晕眩伴随着阴沟内阵阵恶臭冲上脑门,我浑身一哆嗦,冷汗直下,忙用手扶着石壁,往深处步步走去。

眼前爬满绿苔的阴湿石壁,逐渐从视线里变得模糊,石块之间的砌缝开始变得通亮,内部横七竖八的管道,都显露无遗。阴沟内到处是让淤泥严重堵塞的排水孔,慢慢泛起光芒。污水底部大多都是沉渣铁屑和废旧机械簧管,还有各种钢板。它们横七竖八地挤在一起,朝着某个方向不断延伸。

我不得不让Alex在背后撑住身子,借掉一部分力,以期集中精力在视觉上。在一条阴沟尽头,那里堆满了各种废铁钢板,还有大量无后助力炮炮弹铜衣。正中间是个工程上砸墙的大铁锤,好似起先曾在这处地方,要毁坏石墙做疏通排管,但墙内实在有着过于密集的管道,因此才停止继续。这里可透视角度极多,不多久,就让我看到一条连老鼠都不曾走过的路径,正压在那成堆的钢板下。

钢板横七竖八,即便努力去透,我也极难洞穿,只能依稀瞧见,那底下的空间不小,虽然狭窄,但人起码可以直立,不必再弓着背匍匐。但究竟通向哪里?深度多少?一概不知。眼前血红一片,和四周通亮的绿线混杂,眼睛被刺激得几乎睁不开。

我朝那里指指,示意Alex去搬开,同时爬出污水,在炮弹铜衣边坐下,慢慢恢复视力。不可思议的状态出现了,头晕目眩随即消失,就和过去一样,几乎没有任何不适感。

“这地方好像已经有人来过,你确定这底下仍有空间?”我正暗暗吃惊,突然趴在一旁的他,“诶?”了一声,转过脸来看着我,惊异地说道:“这太奇怪了,到底是谁会有闲心去做这等事?”

我带着疑窦靠上前去,只见所发现的那个空穴,被许多铁板压着,也不知是谁曾切割过它们,埋葬在铁屑之中。Alex伸手清出边,大概是个方形窨井盖的大小,往上一提,不怎么费力,这才瞧见盖子一边还有栓子,这可能是一处早已让人遗忘的防空洞。

盖子底下是段石阶,大约七,八节很快下到了底,那里也是积污严重,人腰部以下都泡在水里。阴沟连绵不绝,曲折蜿蜒,一时望不到头。

我略略深透了一下地面,发现正身处地底10多米的深渊,视觉虽然模糊,但不难看清军营里的动静。

时间是六点十七分,天空已经放亮,四周喧闹的人群逐渐散去,兵士各自回营,我们开到地堡内的两辆战车也已经让人移走,正在附近不远处停靠着。驾驶员朝着被瘫痪的战略战术中心走去,小兵似乎也都消停了,打从离得最近的一个哨兵脸上,不难察觉他有些疲倦,此刻正在抽烟强打精神。

“这不是防空洞,而是曾经的囚室。”Alex此刻朝着黑洞洞的前方摸去,边走边说:“我判断不出是什么时期的牢房,但这个地方多次被改建,时间应该非常早,但到了二战前就停止了使用。”

“你也能看见?”我不禁大吃一惊,转过脸来望着他,问道。

“能啊,但很费神,光线太弱。顶上有排风扇,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是个室内,勉强可以瞧见一些,”他拍了拍边上的一扇朽烂的铁门,用力拉开,道:“你见过哪个防空洞里有关人的囚室?这里就是一处牢房。我想起来了,你是看不见弱光源的。”

“对,这是盲点,你帮我查一下,排风扇能否弄开?我想知道它大概通向什么屋子。”说着,我走到他身边,盯着严重扭曲的扇页往上透去,结果看见更多的管子,它们排得很规整,两道两道地分列着,一时没弄懂这算个什么地方。

“风扇很容易弄开,你瞧见什么了?”他在附近找来些铁架,垫在脚下,已经开始动手拆卸。

“两段两段的管子,列成一行,之间有间隔,呈水平排布,这是什么地方?”我插着腰,看他分拆,继续补充道:“土层上都是小砖,大概一个巴掌大,屋子里到处都盖着军用帆布。”

“可能是间废弃的浴室吧,冷热管两段一排,底下肯定有粗大的输水管。你说小砖,那是地砖。”他抹着臭汗,挥汗如雨。阴沟里温度实在太高,都赶上炎炎夏日了,他拆了一会问道:“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阀门通向锅炉的,如果有那就是浴室。这很容易破土,我用枪托一砸就开了。”说的同时,他也差不多移开风扇,我帮着他搁在一边,同时他举起步枪,打算砸开头顶上方的土砖。

而就在此时,极远处我听见有铁链划过地面的声响,就像深夜的僻静街巷里,你正在发出大动静,导致周边住家齐齐推窗打算瞧个究竟。我迅速制止Alex继续掏挖,示意先下来,然后拉着他往前跑了几步,躲入一间囚室,隐没在黑暗中,窥探究竟。

我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格军,格军连在这儿曾盖浴室都不知底下还有这么个监狱,怎么下得了口子?适才听见的动静,肯定是人,那家伙还在“诶?诶?”地不断发出质疑声。难道这地方,至今仍关着个被人遗忘的囚徒?这不能啊,他靠什么生活?底下气味那么难闻,正常人根本受不了,他有大把时间,为何不找机会逃走?

我正想着,附近开始出现划水声,那个人开始往我们这边靠过来。我下压住Alex的步枪让不要轻启麻烦,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还不确定,最好是使用麻醉剂,麻翻了再说,同时步枪的声响也会让上面的格军听见。我觉得这和此前在前一段阴沟里那些孤廖的脚步声极为相似,但当时那人逃跑了,兴许跟着他,不必做苦力,有着更好的出口。

哪知脚步声走到牢室前十来米的地方就中止了,然后那家伙突然骂了句脏口,不知他缘何愤怒,好似他精心布置的躲藏地点最终仍被人发现,显得很不甘心,然后撒开丫子开始逃跑,水声一路远去。我这才想起,我的那把步枪忘在了门外,刚才扶着风扇靠墙嫌搭在肩头不方便,就靠在石砖上。这家伙显然将我俩误解成格军士兵,正布下包围圈逮他。

Alex一个箭步推开铁门追了出去,我紧随其后,拿起步枪奔跑,一个趔趄跌在污水里,很快被他拉开一段距离。到了转角处,抬头一看,他跑没影了,也不见了声响。我只得不断深透,这才发觉正前方五十米的一个地方,有个人形轮廓,东张西望,不知在做什么,同时他边上,有一团黄色的气雾。

待走到跟前,才发现那就是Alex,不过只有他一个,站在囚室里,正在纳闷。那团气雾只是烛光,材料还是浓烈薰衣草香型的蜡烛,将小屋里的气味驱除得一干二净。这座囚室建得比较高,远离污水,室内大部分都是干燥的,墙头摆着个席梦思床垫,上面还有几本流行时装小杂志。原先住在里头的老兄,似乎还挺悠闲。

“我也搞不清这到底是男还是女,头发还挺长,这人跑进屋子后,突然就消失了。”Alex气急败坏地说道:“本来我还打算逮住他,问他些有关军营底下的细节。你再看一下,这屋子里是不是有什么被隐藏的死角?”

我在囚室里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结果什么都没找到,这只是寻常牢房的一间,仅仅地势走高罢了。不过我很好奇为何地势会忽然走高?不由得朝着过道深处深透,这才发现已经走到头,顶端是个铁门,内里更是无数的管道,伸手去推,门非常重,一个人根本挪不开。

“走吧,这家伙不会再回来了,他的老巢让人发现,此刻多数已经跑了。”我对着Alex挥挥手,让他过来帮把手。人多力量大,死命一撞,铁门被推开,内里满是铁锈味和动物粪便味,原来是个废弃不用的锅炉房。空间四周都是沉重的混凝土墙,他摸着边沿墙走了圈,一无所获,正打算拉着我回到风扇那里继续掏挖,我却欣喜地停在原地。

“你猜猜,这上面是哪儿?”我瞪着血红的赤瞳目望定他,说道:“我们正在你撬锁的库房,底下五米的阴沟里。”

我架着他,三下五除二就攀上笨重的炉顶,移开通风口,一个人高度的水泥管背后是长长的通风口,我们费劲拔力地爬过,开始打泥洞,距离地面非常近,不到一刻钟,我和他两个便地站在库房背后的草地上。

他刚想偷偷摸摸往库房侧面绕出去,我一把拉住,指了指我们沾满粪便的驾驶员军服。照这样走在军营里,立马会成了目标,跑不了二十米远,就会让人拎住后脖颈,揣着屁股赶到小黑屋里关押起来。

眼前的库房,由于深处在装甲师营地侧后,管理很松散,非常容易摸进去。到了军营内,我已经不再需要去找没有人味的道路,这会儿只要观察鼠洞就容易找出跑进室内的捷径。趴在泥地上,四处打量,很快就让我找到个金属的粗大管道,用身子探了探宽度,简直就是量身打造的。于是拽着他开始爬行,几分钟后,我们钻进了室内。

只见这地方储备着大量的物资,冬夏季的棉被床褥和薄单,摞得高高的各级军阶制服,还有皮鞋毛靴,武装皮带,以及大量的枪械配件,原来是个军需库。这些东西都有些年头了,长期没人取用,纷纷发霉。偌大的屋子内,就连个看守也没有,爬着不少老鼠和野猫。

我们慌忙将一身湿臭的衣服脱下,就着那些干燥的棉被擦干净身上的屎尿,等双脚在滑石粉上踏干燥后,光着身子在库房内走着,挑了两套成色较新的步兵军服比划着穿上,相互打量一番,瞧不出破绽,这才打算渡出门去,在军营里遛遛,刺探刀疤脸现在被关在哪去。

当我刚走到门前,就远远看见站着群小兵,不知是在发放还是在回收着一些宣传用纸,远远的看不清那是什么,但纸片上好像有人像。再一抬头,就瞧见战略战术中心大屏幕上,是一组防空洞入口处闭路电视拍下来的图画,冲击獠牙城疑犯的照片!

照片是由俯拍三十五度角照下的,能看见个半侧面,不太清晰,但放得足够大,起码站在窗前这里一瞧就是我自己,全部五人都让拍了好几个面,当时我带着翻译和瘦子他们打正常路线过通道。而现在,格军有了线索,我不禁心惊肉跳,看来成了通缉犯了!

“你担心什么?你这脸本来就是伪装的,我瞧着就别扭,”Alex一扯我腮帮的胡须,就拉下几根,说道:“我帮你弄一下,不至于还原到你本来的面貌,但起码也能让你稍稍变回自己,这简单得很。”

说完,他上前开始动手扯起来,我本以为化的妆去除很容易,上次在酒店做定妆就是这样,用药水抹一把,拉扯几下就掉了一桌。岂料不用药水,被他拉得生疼,连嘴都歪了。我差点叫出声来,他见状不妙慌忙堵住我的嘴,持续弄了几分钟,填充软骨和毛发掉了一地。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借助窗外光亮,收拢在一起,用打火机一烧,丝毫痕迹不留。这才拿着步枪,推门而出,然后装模作样地走在军营里,东张西望。

营房内的士兵早已散去,作战任务完成,纷纷回房休息,军营里鼾声此起彼伏。折腾了一夜,这会儿大多都累趴下了。天空已经放晴,一轮初升不久的太阳高高爬上地平线,明晃晃地挂在天边,勾勒出远处建筑物的轮廓。

不知因为什么,战略中心的荧屏,放大的头像画面不知不觉中换了,出现些文字和普通兵员训练的图片,也不知到底在搞什么。营地里大约仍有百多十名士兵正走来走去,相互都不怎么认识。我瞧见其中一张熟悉面孔,正是早先在机库前第一批让我们撂倒的格军士兵。他此刻正坐在一个马扎上,拿着毛巾捂脑袋,看起来好像还未完全清醒。

营房那么大,一时难以查找刀疤脸的下落,我可以肯定,他现在正关押在军营某处,没有被提交出獠牙城。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我注意到那些小兵此前拿在手里的通缉材料,这会儿发出去的那些,都让人收了回来,丢在简易房的脚桶里。这些纸片经过排版,应该是送交军警处或是报社刊登的,但目前被弃用。也许可能他们认为逮到刀疤脸,可以盘问出更多同伙的下落。万把人的军营,让一群不知名的毛贼突破,说出去是件很丢人的事。那位上将在查出事情原委前,并不打算通报外界。

所以,刀疤脸这会儿,还在军营里头。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是七点一刻,我们已经磨蹭了两个多小时。

我们语言不通,虽站在军营里,却无法刺探出他的下落,不过这样也挺好,免得遭人怀疑,但无所事事地走来走去,终究不是什么好事。眼见时间一分分过去,我俩来回将装甲师走了三个来回,仍旧一无所获。

远处的堡口,此刻开来四辆黑色小车,十多名面色铁青的精壮家伙,跟着一个瘦削的高大个老头急匆匆地走来,这人我很面熟,我可以肯定他绝不是格鲁吉亚人,而曾是在电视上瞧见过的人,正打我们正面走过。我连忙扯扯Alex的袖子,退立在两旁,学着附近的那些士兵,向他敬礼。那人在走过我身边时,好似瞧了我一眼,不过很快远去,并且在摇头,也许是我们的模样过于猥琐,站姿也较差。

“这人你认识吗?”我悄悄问了声边上的Alex。

“不认识,这人谁啊?”他表示不知所谓,说道:“从未见过,你认识他?”

“我好像认识,也好像不认识,有印象但记不起来。也许是电视节目主持人,或评论名嘴,总之这张脸挺熟。”我望着这些人消失在军营另一端,上将官邸的树林尽头,说道。

“你说我们这样来来回回走总不是办法,会不会没有关押在装甲师营地里?要不去另两个步兵师查查动静?”他东张西望,烦躁地搓着手,想掏烟出来抽,但发现烟卷早就在阴沟跌打滚爬中弄得湿透。

此刻我正巧走到那个捂着脑袋头昏眼花的格军士兵边上,瞧见他脚旁竖着包烟,就自管自拿起取了两支,朝他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点燃后分给Alex一支。那个士兵也不说话,只是摆摆手让我们离开,不要过多打扰他。Alex抽着士兵的烟,轻轻踢了我一脚,悄声问道:“唉我艹,军营里头,不认识的人都这么随便?”

“一般都这样,不认识的会很随意。认识的反倒斤斤计较,”我比划着作出一副老兵痞的模样,有些得意地说道:“其实我觉得,这次如果换我一个人来,成功的几率或许更大些,除了溜撬是件麻烦事儿,总之我非常适应这种氛围。我们走了快一个小时了,我猛然想起,有一个地方我们始终没有去过。”

“哪里?该走的差不多都已经绕了好几圈了,没有漏掉什么地方。”他掰着手指,一个个计算过来,想要找出遗漏。

“有一个地方,那就是突然出现的警卫哨卡,最接近树林的那一带没走过。”我用道具枪指了指远处的哨卡位置,早先口技演员曾在那里现场表演过,但是现在岗亭已经被撤除,只剩下矮墙的大门,这是昨晚临时架设的,其实当时我们就应该明白过来,官邸主人早已知道晚间会有人偷摸进来。我颇好奇地用手肘支了他一下,问道:“其实我一直感到好奇的,过去你和老刀,经常恶言相向,这次怎会为他如此舍命?”

“此一时彼一时了,我当时是挺看不惯他,我一直很讨厌摆老资格给人臭脸看的那种家伙,”他叹了口气,说道:“我这阵子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你多得多,我想人有时都需要交流。记得在雅钦地下工厂和守卫僵持时,我和他聊了很多,当时我说,其实像我像他,好似都有些手段,也有过一段风光的时期,但算下来最终还是在别人手下打工的。他说这个世界是权力和金钱支配的世界,我们都是可怜虫,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我一下子就觉得大部分人活着就是件挺悲惨的事,甚至感到让伪钞集团的人打死或许也不坏。但这时,他抱着炸药,让我拖着麦克斯走,对我说了一段话,我挺感动的。他说我们的人生,不是为了谱写一段传奇,我们的人生,其实就是活出自我,有的人终结了,有的人将延续下去,年纪轻轻的别老想着自我毁灭,更不要总将自己理解成悲剧的主角。他也同样有过不堪回首的往事,也曾多次想要自我了解,但有那么一次,他坐在公园里一晚上,到了日出时分,瞧见了一件事。”

“他瞧见了什么事了?”我不由好奇起来,急切地问道。

“他原本想要投河自尽,当时打算把烟盒内的烟都抽完就上路,这时,远远瞧见两个人朝他走来,是一对老年夫妻。男的是瘸子,女的是瞎子,这两个人笑容满面,经历风雨不离不弃,尽管身体残疾,但从不忘怀生活的美好。顿时他就觉得自己是个逃避现实的懦夫,和这对平凡的夫妻相比,他简直屁都不如。跟着他就因此而放弃了自甘堕落的生存法则。”他双眼望着半空的太阳,感叹道:“晨曦中的老年夫妻,成为了他人生最美的记忆。”

“那他说没说,究竟因何而想自尽?”我抓着脑袋,问道。

“这倒没说,当时我也激过他,说我们人都快死了,还保留什么秘密?结果你猜这老小子怎么答我的?他说,就让秘密陪他入坟墓吧,嘿嘿。”他吐掉嘴里的烟蒂,笑道。

我无比感叹,也同他一样瞭望太阳,回味着刀疤脸人生的点点滴滴。岂料就在此时,眼前有个士兵从围墙背后窜出,吃惊地望着他,然后像发了疯般地怪叫,朝着营房深处没命奔逃。我们只顾着看太阳,一没防着,全盘皆输,这个士兵其实我也认识,正是在车库前第二波最后站着的那半大小子,苦苦哀求活命。此刻撞见,真是仇人相逢分外眼红!

随着这小子的吱哇乱叫,几十名格军士兵从附近楼里,地堡口,步兵师营房和树林另一侧涌了上来,喊杀声一片,我抛掉手里的道具枪,背着手凝视着他们,一时竟毫无惧意,哈哈大笑起来。

人生在世,如若似蛆虫般一辈子活得战战兢兢,不如像翱翔于天际的雄鹰纵横一天。我张开双手,向着他们走去,但是随即我的后脑就被什么砸了一下,顿时眼前一黑,跪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我知道我被俘获了。就像人生中终会结第一次婚;离第一婚;瞧着第一个孩子呱呱落地;送着第一个挚友上路,第一次由心感受日出是如此的甘美;第一次体验到巨大甚至窒息的绝望源源不断渗透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万事皆有第一次,俘获也是理所当然的。

沉沉的黑幕慢慢褪去,我的脑袋疼得几乎裂开,浑身似散了架一般。撑起身子,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不是牢狱,更像一个简陋的招待所客房,只是没有家具和床位。屋子另一头水泥地上倒着个人,那是Alex,而窗前站着个人,强烈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双眼,一时无法看清。那个人闻见响动,开始朝我走来,扶着靠墙坐下。

“你们这两个傻瓜,还专程送到别人枪口底下,到底为了什么?”那个人深叹了口气,翻看着我开瓢的脑袋,声音嘶哑地笑了,说道:“这旅店我住着不舒服,冷冷清清的,来了也好,有了可聊的人儿。”

他正是失踪已久的刀疤脸,此刻扶着我的身子,让我尽可能舒适一些。

“一个人上路挺无聊,来和你做个伴儿。”我歪着嘴笑道:“这是哪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下午三点,你们在早上九点被人带进来,昏睡到现在,”刀疤脸略有些得意地说道:“就在刚才,那个上将走来看了一次,说了句奇怪的话就走了。谁说我们要上路?老子还没活够呢。”

“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略微来了些精神,问道。

“那个上将说,我们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在设法营救我们出去?而且,我现在也遇上了件很奇怪的事。他们从早上起就开始调查我身份,”刀疤脸一脸疑惑地回想着说道:“我在这个国家有案底,但不知因何缘故,它们被抹除了。而现在就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到底是不是真发生过,这种感觉很奇怪。”

“什么?你也和我一样失忆了?”我激动地拉住他袖子,喉管里的瘀血冲上嗓子眼,不住咳嗽,问道:“你也遇上了?你现在能体会我的感受了吗?两种人生都并存,新记忆和旧记忆分不清哪个是真的?”

“我能体会,但我不觉得这是好事。哪怕我过去是个离谱的混蛋,这是属于老子个人的记忆,不希望就这样莫名其妙被夺走,不过你也别多说了,”他指了指房间的铁门,说道:“等Larry一会儿来,我们会被带去提堂。”

“速射枪已经来了?”我想要站起身,去透一下铁门以外,但脑壳昏眩得厉害,几乎摔倒。

“来了,来了好多人,除了他之外,还有公司派来的人,甚至还有美国军方的人,哈哈,这下可热闹了。”他背着手,在屋子里渡步,好像思索着什么,转过脸来突然说道:“相信我,直觉没有消失!我在上将的家里就说过,今天是终点线!哪怕我们现在很糟,但感觉不会出错,它们依旧还在,而且正变得越来越强烈,我想我们今天必然能够知晓有关王陵的所有信息。不信吗?等着瞧吧!”

与此同时,铁门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打算启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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