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用着一种十分怀念的语气说道:"这个名字是我的母亲给我起的，叫做杨敏。"
听到这个女人自称姓杨，李文斌有了些许的明悟:"你母亲是前隋的义成公主？"
女人脸上露出了惊奇之色，可还没等她说话，李文斌接下来的话让她顿时勃然变色。
"那你的父亲是谁？启民可汗还是始毕可汗？"
义成公主最开始嫁的是启民可汗，等启民可汗死了以后，始毕可汗即位并且依突厥习俗娶了义成公主为妻。
义成公主这一生嫁过四个可汗，甚至颉利可汗已经是她的晚辈了却依然如此，这在汉人看来简直是大逆不道的，也难怪自称杨敏的女子听了李文斌的话会发怒。
"哼，秦王殿下，希望你不要用这种无聊的伎俩企图来激怒我，这不是一位亲王应该做的事。更何况，我身体中流着大隋以及阿史那家族的高贵血液。"
"呸，说白了不就是个……"
苏定方忍不住了，险些说出"杂种"两个字，却被李文斌给瞪了回去。
"义成公主近况如何？"
不管怎么样，也是前朝公主，大唐的法统是继承自前隋的，于情于理李文斌都该问问。
"我母亲的身体很好，虽然她的年纪已经大了，可思维依然敏捷。"
"就如同当初挑动突厥进攻我大唐的时候？"
"秦王殿下，我母亲她难道做错了吗？我大隋的江山可是被你们李唐给夺走了！"
"请你注意一下，阿史那敏。"
"我大唐的江山虽然是继承自前朝，可并不是从你们杨家手里夺来的，杀死杨广的是宇文化及。"
"不用你教我，我当然知道。我母亲给了我聪明的头脑，让我可以记住很多事。那我且来问你，大唐的秦王，你祖父立了我杨家子孙为帝，可最后呢？还不是将其废除，自立为帝了？"
"这件事你又怎么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对于杨敏的问题，李文斌嗤之以鼻，"你们前隋不也是夺了北周的江山？你对这有什么解释？"
他的话把杨敏给问住了，一时之间竟然无话可说。
"阿史那敏，你是突厥可汗的女儿，你只能姓阿史那，不配姓我汉人的姓氏，请你注意这一点。"
"如果你真想计较给明白，那我同意。请你跟我回长安，我回让你如愿的。"
说完，李文斌站起身，冷声道:"来人，烧毁这座土城，大军回师。"
"是！"
李文斌知道，此时已经不宜再孤军深入了。
他倒是不怕突厥人，也不怕颉利可汗那只肥胖的快要飞不起来的"草原雄鹰"，只是这次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把这个义成公主的女儿带回长安。
阿史那敏出乎意料的配合，并没有找麻烦。
用她的话说就是:自己这样高贵的身份，不允许她向一个卑贱的平民那样撒泼打滚。
只不过阿史那敏提出了一些其他的要求:比如要得到匹配她身份的待遇，比如提供每天一次的牛奶浴，还要洒上天山雪莲的花瓣。
还有就是一些吃住方面的要求，反正是听的看管她的李姝瞠目结舌。
对于这个女人的话，李文斌的回答只有一句话:"吃饱了撑的。"
"别看她现在这么牛叉哄哄的，只要饿上三天还是有什么就吃什么。
"可是，我看她是认真的。"
拍了拍李姝的肩膀，李文斌笑道:"放心，人类的本质就是鸽子精、复读机还有真香。"
李姝:"?"
她觉得这些字分开都认得，可合在一起却是不知道有什么含义。
搜刮到足够的战利品以及补给后，李文斌带上这个特殊的俘虏启程了。
回去的路上，所有人的心情都非常好。
军士们已经得了李文斌的承诺，这一次的战利品以及后续的奖赏，他分文不取，都会分赏给大家。
这次发卖羌人俘虏的收获，还有历次战斗个人得到的战利品，再加上到时候肯定会有的皇帝封赏，让这些军士们为之疯狂。
要知道这一次随同李文斌出征的也不过是二百余人而已，人少就代表着每个人分到的奖赏会有很多。
至于具体有多少，没人知道，不过李文斌已经偷偷的帮他们算过——多了不敢说，起码这一辈子就算是吃穿不愁了。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财政自由了。
唐朝对于军功的封赏是十分丰厚的，皇帝从来都不吝对有功将士的厚赐。
至于军官们，更是十分的兴奋——发财那是肯定的了，而升官也是板上钉钉的。
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捞个爵位。
一想到以后会被人称作某某爵爷，这些军官们走路的时候都有点发飘。
"你呢，你想要什么赏赐？"
李文斌看着身边略微沉闷的李姝问道。
"赏赐？我一个将死之人要奖励有什么用？"
李姝的声音有些发闷，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哦对，你不说我还忘了。咱们可是说好了，等你帮我这一次后，我就让你的尸体落叶归根，安葬在幽州你的家乡。"
李姝点点头，没有说话。
"不过……"
李文斌故意拉长了声音:"落叶归根也没说是什么时候，对吧？"
"你……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突然想起来，等你以后老死了，再把你的尸体送回幽州老家安葬，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你……"
眼泪从李姝的眼中流了出来。
"怎么了，难道是因为不用死，就欢喜成了这个样子？"
李姝点点头，然后又摇头。
"原本嘛，你是必死的，因为没有人能在刺杀我以后，还安然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你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觉得，一死好像不足以抵偿你所犯下的错。所以，我把你的死刑改判为无期徒刑了。"
"也就是说，你要继续为我效力，一直到……"
"一直到你死，或者我死为止。"
不知道为什么，李姝的脸突然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