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陈凡仅仅思索了片刻，便答应了刘德军提出的条件。
不就一个李主任吗？
还能翻了天不成？
陈凡能收拾他一次两次，就能收拾他三次四次！
“一言为定！”见陈凡答应了下来，刘德军心中忍不住的暗笑道：“陈凡，你还是太嫩了，我只说我出去旅游，可没规定我回来的时间，我也许今天走，明天就回来了，反正，我肯定不会让你掌控厂子一个月之久！”
刘德军以为他在这场博弈之中已经扭转败局，重新拿到了优势。
其实，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而已，因为，这是一场新的博弈！
“走吧！去宣布我走马上任的消息吧！”陈凡假装有些不耐烦的催促起了刘德军。
“好！”刘德军也不废话，转身就朝着厂子正门走了去。
当刘德军转身的那一刹那，陈凡的嘴角上突然浮现一抹冷笑，那是一种阴谋即将得逞的冷笑……
刘德军和陈凡一起走回到了厂子正门，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二人的身上。
“咳！”刘德军轻咳了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这才装模作样的喊道：“我现在正式宣布，任命陈凡为服装厂主任，明天一早我就打电话给上面汇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上边的正式任命明天晚上就会下达！”
刘德军完全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像是服装厂这种处于边缘化的芝麻国企，人员任免其实就是刘德军一句话的事，根本不需要什么任命和汇报。
因为过不了多久，国企私有化的风就会把服装厂给卷走，到时候，除了刘德军这个厂长之外，所有人都会变成无根野草，何去何从，完全得看新老板的意思。
什么？
国企就是铁饭碗？
那是针对中型或者大型国企而言，就像青合镇服装厂这种级别的芝麻国企，十几个捆绑在一起都赶不上一个吊车尾的小国企，青合镇服装厂更像是一只被放养的溜达鸡。
直白的说，除了刘德军这个有编制的人之外，包括李主任在内，所有人都是临时工，啥保障都没有的那种，在古代，这叫做白役！
刘德军话音落地，老孟头，李刚和赵福立刻带头吆喝了起来。
一时间，喊声震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服装厂给发钱呢！
“好了！”刘德军双手向下压了压，仿佛又找到了那种一呼百应的状态，示意大家停下来，随后，刘德军继续喊道：“同时，我将返聘李大海李主任回来厂里工作，职务就是厂长助理！”
这道命令一发布，不仅没人欢呼，更是引来了不少嘘声。
“李大海？就是那个李主任吧？”
“他算个球啊！凭什么当厂长助理？”
“算了，凡哥都没意见，咱们就别闹事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了起来，场面很尴尬。
但是更尴尬的，还要数刘德军了。
大家已经提前不把刘德军这个厂长当回事了，现在完全就是以陈凡马首是瞻，刘德军能舒服就怪了！
“好了！都散了吧！”刘德军一张脸拉的很长，显然是非常不爽，“李刚，赵福，你们两个跟我过来，给新任的陈主任介绍一下厂里目前的情况。”
说完这句话，刘德军的嘴角还情不自禁的挑起了一抹坏笑，仿佛，他的阴谋也得逞了……
李刚和赵福跟着刘德军走进了一片狼藉的厂房里，陈凡回头朝着李小荷和陈莉摆了摆手，示意二女先回家，随后，陈凡也也走进厂房。
厂房外的人群逐渐散去，只有老孟头独自回到了保安室，继续安抚他手上的小心脏。
服装厂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清，青合镇也重新进入到了深夜的宁静。
厂房内，厂长办公室。
刘德军坐在老板椅上，陈凡坐在了刘德军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而李刚和赵福，二人捧着一沓文件，只能站在陈凡的左右两侧。
“来吧，陈主任，看看我们厂最近一段时间的营收，销路和库房的情况吧。”刘德军靠在老板椅上，悠然自得的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李副主任，赵副主任，你们两个给陈主任介绍一下吧。”
“好！”李刚和赵福应了一声，就把手中的资料摆在了陈凡面前。
“我先来说说营收和销路情况吧。”李刚率先开口。
“我们服装厂目前处于一个亏损的状态，为了保证厂子里的工人有活干，我们只能不断的做工，可是做出来的东西又没有销路，这就导致我们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的状态。”
“乡镇的大商店，县里的供销社和一些小服装店，都是我们的目标，至于市里的那些商场，我们根本挤不进去，早就被大国企垄断了！”
“其实，大商店和供销社都已经没有我们的位置了，中型国企和最近一段时间新冒出头的私人企业，正在疯狂挤压我们的生存空间……”
李刚说完，无奈的摇头叹气了起来。
“陈主任，我说说库存情况吧！”赵福接上了李刚的话，“因为销路不畅，这才会导致布料和货物的积压，具体情况，陈主任还是去库房看一下比较好。”
说完，赵福也露出一抹苦笑，似乎，库存这个问题已经成为了压在服装厂心口的一块巨石，让服装厂根本无法呼吸！
听了李刚和赵福简短的汇报，陈凡顿时觉得头大如斗……
这踏马叫服装厂吗？
完全就是个烂摊子，烂到不能再烂的摊子了！
为了保证工人有活干，必须每天做工，但做出来的衣服还没有销路，大商店和供销社已经没有服装厂的生存空间了，然后导致库房货物堆积成灾……越做工货物越多，货物再多也卖不出去，这简直就是一个无解的恶性循环之困局！
只要有点商业眼光的人，都能看出来，服装厂必死无疑，也就这群没见识的村民还在为来服装厂上班而挤破头吧？
还亏损？
再过一段时间，服装厂要是不能顺利的国企转私有，估计都得把服装厂拆了赔大家工钱！
这局，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