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新的眼前一亮，如果林墨说的是真的，那他绝对算是他们滨江木材加工厂的大恩人！
刘立新连忙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林墨说：“当然是真的！不过，对刘厂长来说，这可能有点冒险！”
刘立新说：“冒险怕什么？多少像我们这样的小厂，连个冒险的机会都没有，就只能暗然倒闭。”
“本来我以为，我们厂的命运也就是那样了。可是你现在跟我说，只要冒把险就有可能让咱们厂生存下去。”
“你说！这个险我能不冒吗？”
林墨对这着刘立新竖起了大拇指：“刘厂长真是好魄力。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的了。”
“我记得咱们省政府有一笔专项资金，是专门用来扶持劳动服务公司自负盈亏的。如果咱们厂的劳动服务公司愿意自负盈亏，是不是能申请到这个补贴？”
刘立新点点头：“这个绝对没有问题！审批小组的人前两天来找过我，他们知道我们厂经营困难，也知道找个劳动服务公司之中的大集体职工过多。”
“所以这些天他们一直在做我的工作，希望我能让劳动服务公司自负盈亏。”
“可是我哪敢啊！那些大集体职工都是我们厂的子弟，他们这前半辈子就没离开过滨江木材加工厂，他们是真正的要钱没钱，要技术没技术，要人没有人，我让他们上哪自谋生路去？”
说到这里，刘立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连忙问道：“难不成你能帮他们找一条生路？”
林墨笑着说：“80年代末的时候，那个国家在外兴安领地区的木材加工厂，普遍都已经完成了技术的更新换代。”
“如果咱们厂能够引进他们的技术设备，那么保守估计，咱们厂的生产效率能够提升三倍。”
“到时候在整个滨江城，不管是技术实力？还是生产效率？甚至是用工成本？那些私营的木材加工厂就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以咱们国家现在的经济形势，只要你能拿得下市场份额，你还怕你们厂子没有起死回生的可能吗？”
刘立新越听越是激动，如果真像林墨说的这样，那么他们厂确实有重新焕发生机的可能性！
劳动服务公司如果发展了起来，他们不仅可以自负盈亏，甚至还有可能把他们厂的债务也解决了。
甚至，如果操作好了，凭借现在的经济形势。滨江木材加工厂的前景，甚至可能比它从前最巅峰的时候还要好的多！
可是……
刘立新也明白了，为什么林墨会说这条路非常冒险？
其他的风险暂且不提，那些大体都是投资风险，这在任何一个时期都是不可避免的，这些都没有什么好说的。
具体到他们滨江木材加工厂，最大的风险就在“全民”和“大集体”之间的矛盾。
全民职工比大集体职工的待遇更好，这是这个年代大家人所共知的事实。
毕竟全民职工是国企的正式职工，每个工厂最为核心的技术工人基本上也都是全民职工。
在有些特殊的困难时期，大集体职工往往上半年歇半年，全民职工那边却可能还得加班加点的赶工程进度。
可是如果刘立新按照林墨的提议，让服务公司自负盈亏的话，有了新技术和新设备的支持，服务公司很可能很快就能盈利。
可是......
这样一来，滨江木材加工厂就更得不到订单了。毕竟有更好、更便宜的劳动服务公司在，谁会没事儿给滨江木材加工厂下订单呢？
可以预见的是，林墨的计划如果进展顺利，很快，全民职工就会因为滨江木材加工厂拿不到订单而开不出工资。可是大集体职工的待遇却会越来越好。
工人们也不傻，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自家工厂的订单哪去了？到时候......怕是要出事！
仔细斟酌了好一会儿，刘立新都没做出决定。
随即，刘立新便讪然一笑，他自己在这纠结有什么用？反正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是他自己就能决定的了的。
于是，刘立新对林墨说：“林同志，你能不能在这里等等我？我想召开一个常委会会议。毕竟这么大的事儿，我自己决定不了。”
林墨点点头，然后，他便看到刘立新露出了一个像“便秘”一样难受的表情。
略微思索了一下，林墨便知道刘立新在纠结什么？
林墨说道：“在开常委会之前，刘厂长可以给邻省轮船制造厂和滨江粮站打个电话，我跟他们都有合作。”
虽然被林墨说破了自己对他的不信任，这让刘立新有些尴尬，但是他也没有拒绝。毕竟，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刘立新不得不谨慎对待。
为了避免刘立新继续尴尬下去，林墨识趣的带着李国强走出办公室，在外走廊之中等着。
李国强点起一根烟问道：“林哥，你说这个厂子会同意这笔交易吗？”
林墨笑着说：“他们一定会同意，因为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见李国强还是有些不太明白，林墨便给他解释道：“滨江木材加工厂已经被各种各样的问题拖累的连订单都接不了了。劳动服务公司自负盈亏不仅能减轻它的负担，同时还能为滨江木材加工厂创收。”
“而且，劳动服务公司如果自负盈亏。那么它就可以不负担滨江木材加工厂的亏损，完全作为一个全新的企业轻装前进。”
“毕竟，在商场上劳动服务公司已经是个半独立的公司，可以不负担滨江木材加工厂的债务。”
“但是在行政上，劳动服务公司毕竟还是滨江木材加工厂的附属。在一盘棋的思路指导下，在不影响自身经营的情况下，劳动服务公司的收益，是可以被用来替滨江木材加工厂还债的。”
李国强听迷湖了，他摸着后脑勺问道：“所以，劳动服务公司自负盈亏之后。到底用不用给滨江木材加工厂还债？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林墨说：“简单来说，如果你想向劳动服务公司讨木材加工厂的债，那就是不行。”
“但是，在更上级部门那里，这两家都是国企，而且依然还是一家，所以在统一调配的时候，劳动服务公司是可以替木材加工厂还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