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这件事进行起来的难度还远超柳玫的想象。因为这份超长通话记录里的号码，除了男人很直接的说明了与陆卫东的关系，以及一小部分应该是单身的女性直截了当的给予了回答外。
至少有三分之二号码所对应的机主，居然选择了不承认，说是打错了，亦或是直接挂断的方式进行回应。
得到这样的结果，下午三点，坐在警局里的唐磊和柳玫二人，就可以说是十分头疼了。
“怎么办？当面找这些人谈？”唐磊问。
听到唐磊的话，柳玫先是看了一眼通话记录上画了圈表示没有顺利进行沟通的号码数量。
数量足足有四十多个，意味着要想一个接着一个找到分散在这座城市的这四十多个人……光靠他们两人，鬼知道得花上多长时间。
如是而言，现在就想要去当面谈谈的做法，是不明智也是非常没有效率的。
柳玫无声思考了一会儿，她想出了一个算是比较激进的方法，“我们先将这些号码再打一遍，这次不要拐弯抹角了，就直接说警方怀疑陆卫东是被一个非常擅长网络技术的人杀死的，问她们身边有没有这种人。”
顿了顿，柳玫补充道，“如果这些女人不是那么蠢的话，她们应该会感到害怕。”
听到柳玫提出的方法，唐磊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是个好方法吗？实际上，从很多方面来看，这都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好方法。而且，这种可以说是利用恐惧来得到情报的方式，对于他们的刑警身份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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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唐磊确实想不到其他可以做的。因为他心里清楚，即使他们费时间费精力找到这些不肯沟通的女人，这些女人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只怕也还是不会老实交待。
最后恐怕就还是得利用恐惧，‘逼’她们说实话。
想着，唐磊点了点头，跟着便拿起了身边的电话，再次拨打起来……柳玫的方法确实起到了十分显着的效果。
这一次，四十多个女人，便没有一人选择直接挂断电话。她们至少让唐磊和柳玫有机会说明了情况的严重程度。
于是，大部分女人都表示身边没有网络技术高超的人。
最终，三个女人进入了唐磊和柳玫视野当中。
“崔晓，她丈夫是网络公司的技术部负责人，名叫李俊。”柳玫将信息总结起来，“第二个是许娟，她丈夫现在是一名销售人员，名叫童辉。不过据许娟说明，童辉上大学的时候非常精通计算机，还曾经获过奖。”
“第三个是赵荃，赵荃这人的情况就和崔晓还有许娟不太一样。因为赵荃目前单身，也没有结过婚。”
“嗯？”唐磊微微疑惑，“那她？”
“她说她有一个叫作田光的追求者，田光已经追求她快有三年了，是个典型的技术宅男，而且为人有点偏执，脾气阴晴不定。赵荃曾经还被田光吓到过。”
闻言，唐磊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聚集在了手中记录本上田光这两个字上，“听起来，这个田光应该是我们的首要调查目标了。”
柳玫笑了笑，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赵荃说她和陆卫东差不过是一个星期前认识的，然后四天前发生了关系。时间上也比较吻合，也许田光知道了，然后嫉妒？”
十一月三号，下午三点半，唐磊二人在跟赵荃约好见面后，驾车离开了警局。两人来到约定地点，时间已经到达四点一刻。
这里是一处比较繁华的商业区，旁边有着一座大型商场，赵荃便是商场里一家服装店的销售人员。
因为还在上班时间的关系，赵荃便等于是偷熘出来，她时间不多，于是脚步匆匆，且一开口就说明了没有多少时间。
赵荃听说了陆卫东的死讯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悲伤的意味来。对此，化了精致的妆，看起来确实比较妩媚动人的赵荃就很大方的给予了解释，“我和陆卫东压根谈不上是男女朋友，我们甚至都不熟悉。”
听到这种话，思维理念算是老古板，正在低头做着记录的唐磊，眉头自发的再次皱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无声感慨一句，‘时代的变化，实在太快了。’
“我是大约一个星期前，跟朋友去酒吧玩，遇到了陆卫东。”赵荃继续叙述，“他那人，看起来比较有男人味，人也比较帅，所以他问我要手机号，我就给了他。后来断断续续见过几面，上周六晚上他邀请我去他家，我就去了。”
轻描澹写…….唐磊差点忍不住就要进行一些不好的评价。
幸好柳玫的及时开口，打断了唐磊的冲动。“后来你没见过陆卫东了吗？”
赵荃看了一眼手表，随即摇了摇头，“他没有再打电话给我，我知道什么意思，也就没再联系他了。”
“这么说，”柳玫瞥了一眼表情略显怪异的唐磊，她是个聪明女人，立即便猜到了个大概，“你最后一次见到陆卫东是在？”
“周日早上，大约八点多吧，我离开他家，”赵荃很快给出了答桉。
“好的，我了解了，”柳玫点了点头，“你能说一下田光的情况吗？”
赵荃又看了一眼手表，不过她倒是并没有开口说时间来不及，“我认识田光是在三年前，一次朋友聚会上。他就是那种特别木讷的人……其实关于他，我也称不上了解多少，我只知道他是一名自由职业者，好像是在电脑上帮别人处理一些技术问题这样。”
“那次聚会后，他莫名其妙喜欢上我，然后就经常找理由来找我，”说着，赵荃抬手撩了一下长发，动作颇为妩媚，妩媚中分明显露着自豪，“可是我对于他那样的男生实在是没有感觉。所以后来我就很明确的拒绝他了。”
“可是没想到他不肯放弃，渐渐的我就感觉是在被他纠缠…….本来这也不是太严重，我也不觉得他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直到几个月前一个晚上，我和一个认识的男生出去吃饭，结果他却突然冲出来大吼大叫的，我才意识到他恐怕不太正常。”
“那天晚上的事情发生后，后来有一段时间，我都感觉他好像在跟踪我，”赵荃的话语听起来像是在抱怨，可语气……
只能说，在唐磊感受，这种语气可不像是在抱怨。
柳玫很职业的保持着局外人的态度，她详细问清楚了需要知道的信息，特别是田光的联系方式之后，便同赵荃表示了谈话的结束。
见赵荃离开，唐磊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可做不到像柳玫那样对事对人完全不带入个人情感。
因着个人情感，他就实在是…….感受颇深。
望着这样的唐磊，柳玫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啦，憋得很难受？”
唐磊苦笑着老实点头，“可不是嘛…….虽然这样说不好，可是这个赵荃……田光要真是为了她杀人，可就太不值了。”
柳玫笑着起身，招手示意唐磊离开，“你瞧你，人姑娘也没做什么吧。怎么就被你说成这样？”
唐磊咂舌，“你觉得她的生活方式…….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