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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两巡抚辞职

两个亲王妃,一个亲王世子,二十多个有各等爵位的亲王子女,数不清的王府亲戚,被围困在贺州城里,这样的事情在大明朝,相当于是捅破了天的大事。最早接到指令,领着回撤的瑶人各寨人马和部分思明府民兵,在后方远远跟着黄一苗和包天笑等人的,是黄子琦新提拔起来的年轻小将覃志辉。当时一接到报告,说大小姐和包天笑被人抓了,送进了贺州城,他二话没说,便率着队伍到城下,把贺州城团团围住,要里面的守将放人。

然而,守将既没有得到桂王之令,也没有得到两广地方官员的指令,不明不白被围了城,当然不敢开门,不敢答应放人,只能闭门坚守。这倒令覃志辉有点头皮发麻,他尊敬土司大人和大小姐,很想救大小姐出来。可是他也很清楚,黄大土司和大小姐,三番五次强调,不会公然反叛大明。他情急之下围了城,攻,那便座实了反叛态度,撤,又怕大小姐遭遇不测。

两天后,黄硕的到来,让覃志辉不用再纠结了,虽然被黄硕臭骂了一通,说他太过优柔寡断,没有早点解决这事,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在这与贺州的守军相持,然后等待更大的领导决策。黄硕便是更大的领导之一,作为思明府旧将,位高权重,又与黄子琦有一些血缘关系,可以直接做一些重大决策。黄硕既然来了,证明蒋宜明应该也快到了,这位更是可以做重大决策的领导。

黄硕在接到报告,说黄一苗被桂王府的人抽了一鞭子,还扇了两耳光之后,二话不说,把所有人马拉回来,星夜兼程,很快便来到贺州城,接替了覃志辉指挥围城之事。与覃志辉围而不动,只向城内喊话不同,黄硕一来,直接让人往墙城底下搬炸药,然后再喊话,“一柱香功夫,若不见大小姐和包兄弟出来,我们便炸了城门,冲将进去救人。城破之时,贺州城中所有人,不留一个活口。”黄一苗在思明府,被敬若神明,居然受此侮辱,黄硕也懒得和人费口舌了。

近五万大军在城外围着,无数炸药在城墙不远处推放,面对这个完全不给商量空间的土兵将领,贺州城的守将,再也不敢说什么搪塞的话。很快,让人恭敬地请出黄一苗和包天笑,送到黄硕军中。

他以为这就结束了,却没想到,见到被打伤的黄一苗后,黄硕坚持跪下哭着磕头,磕完头,便又让人喊话,“打开城门,城中守兵都放下武器出来投降,交出亲王和打人凶手,其他人众,等候黄大土司发落。”

城上守将脸色一沉,厉声说道,“黄将军,你别欺人太甚,你这等行径,与谋反何异?”

黄硕压根懒得跟他搭话,让士兵喊道,“这次,只能你们半柱香的时间决定,放下武器,打开城门,听候发落。时间一到,若不决定,我们便立即攻城!”

守城将军不怕死,可是里面的王子王孙们,都是金枝玉叶,岂肯陪葬。躲在城墙后,听到喊话的吉王世子,见守将还想辩解,急忙跑出来阻止道,“别说了,别说了。”然后附在城门上,向下面大声喊道,“黄将军,我们开门,黄将军,打人的不是我们的人,是桂王的人。桂王现在不知逃向何处,你别为难我们,我们是吉王府的人,我们愿意退回长沙,还望黄将军高抬贵手!”

随即城门被打开,以吉王世子为首的贺州一众王府之人和大小官僚,都被集中在贺州府衙关押。黄硕安置好俘虏后,与前来支援的瑶人各寨首领见面,让他们分守各路隘口,打探得桂王逃窜方向是向取道梧州,便欲直接领兵去追。还是匆匆处理了永宁卫后续事宜,及时赶来的蒋宜明阻止了他,“待黄大人赶到,再追不迟。梧州乃两广总督府所在,岂是轻易可动兵之地?”

黄子琦没等来,他的信使却来了,告诉黄硕,他北行途中,探知桂王奔向梧州,便领兵直接赴梧州去拦截,断了梧州通往广东的各种关隘和道路。令黄硕留部分军兵,与瑶人土兵合守贺州,率大众南下,与他一道夹击梧州,务必捉住桂王和行凶的郎风波。

蒋宜明一看黄子琦这书信,也只能长叹一声,向黄硕吩咐道,“大小姐受辱,黄大人怒急攻心,恐会做不过激之事。也罢,我便随你一道去吧,这里交给蓝首领他们,应该无碍。”叫过蓝天奎等人,叮嘱道,“蓝首领,这些王府之人和官僚,你们好生看着,不要虐待。这次事情闹得,已经无法控制了,这些人留着,或许以后与朝庭谈判,还有一些转寰余地。”

“蒋先生,还谈什么判,大小姐和包小子都被打成那样了,还有什么可谈的。而且,你看看这桂王,吉王,一来贺州,就做了什么事?数万百姓,行顷良田,随手一指,良田便成了王田,百姓被驱进山中,嘿,可笑可叹,我们与黄大人,前几日还心心念念,助力两广军政衙门,协防湖南。你我两边,一共出了近五万人马,自备钱粮。蒋先生,他们王府的人是人,我们僮人瑶人,便不是人吗,便只能做任人宰割的牛马吗?”蓝天奎愤怒地说道。

蒋宜明还想劝,瞿式耜反而拉住了他,“蒋先生,不要劝了,蓝先生说得对,这两个王爷,做得太过。苗苗是因为阻他们指王田才被打的,打了之后,你们率军围城,他们却不顾城中亲眷,自己逃了。唉,大明啊,皇上啊……!”瞿式耜实在说不下去了,已经受到新思想影响的人,真的难以想象,自己效忠的皇家,竟是一众这样的人。

大明朝的皇帝,和朝庭的要员们,一直到四天以后,才接到加急快报:桂王在贺州指王田,驱百姓,被思明土司府大小姐阻止。桂王府亲卫指挥郎风波鞭打黄大小姐,致黄大小姐受伤,瑶人包氏族长包天笑重伤。助防永宁卫的思明府和瑶寨土兵,不愤桂王府所为,率军围攻贺州,拘掳两王府亲眷三百多人。黄大土司率军于梧州拦截桂王,桂王与吉王伪装潜逃,不知所踪。郎风波畏罪自尽,尸首被瑶人送予黄大土司。梧州守将斥令黄土司退兵,激怒黄土司下令攻城,两万守军全军覆没,两广总督府留守官员尽被俘虏。广西、广东两省巡抚、布政使、都指使、按察使,皆就地请辞,听候朝庭发落。因北有张献忠流寇未去,南有黄大土司激变,布防桂北、湘南之两广军兵,暂不敢动,也静侯朝庭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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