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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卡文迪许如此执拗

大二的时候,医学院组织模拟论文答辩。这算是学院的年度活动,和学分、毕业什么的不挂钩。所以学生们准备起来,也都是“量力而行”,差不多就得了。

而卡文迪许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拿出一篇自信之作,还反反复复分析讲师们可能提出的问题,做了周密准备。

模拟答辩当天,他按照流程阐述论文内容,然后等待讲师们发问。

让卡文迪许没想到的是,讲师们只是随便问了几句,就完事了。他的预案有80%都没用上。

当讲师们告诉卡文迪许可以下去的时候,卡文迪许像没听见一样,愣在讲台上。

这太敷衍了吧?问那么几个不痛不痒,根本没到点子上的问题,就结束了吗?

不,这不应该,因为前面的学生答辩时,讲师们都问得很细,唯独到自己这里草草收场。他们根本就没认真听,只想应付了事。

“请等一下,我想,我们还有更多可以讨论的问题。”

忘记了学生的身份,忘记了台下其他学生的注视,卡文迪许请求讲师们继续提问,而且要提“更有深度的问题”。

这回轮到讲师们发愣了。

有人赞许他的态度,但更多人隐隐露出了不满。当着一票学生的面,被一个学生这么说,面子显然是挂不住的。

他们用命令的口吻把卡文迪许赶下去。卡文迪许不情愿地走下台,他没有回到座位上,而是离场以表达不满。

几天后,他把这事告诉了吉姆。

在吉姆看来,卡文迪许的担心没一丁点必要。毕竟答辩是下午,再加上他前面还有别的学生,讲师们八成是累了。而且卡文迪许的能力有目共睹,讲师们知道他的准备无死角,可能就不打算花太多时间吧。

换成别的学生,心里早偷着乐了。只有卡文迪许会把它上升到原则问题,还惹恼了几个讲师。

直到现在,卡文迪许这股钻劲也没有减轻,反而随着医院工作负担的增加而日益严重,变成了固执的性格。

吉姆不明白,为什么卡文迪许不惜让自己黑入药安局的系统,也要收集信息。他有预感,好友又卷进麻烦事了。以卡文迪许的性格,肯定琢磨着如何独自解决呢。

“你也累了一天了,卡文,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不明白的就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了。”

两人互相告别。卡文迪许出门走了段距离,拦下出租车。告诉司机地点后,他就陷入了沉思。

就像露娜在维德坎医院中的地位一样,卡文迪许在白十字总院也是重要的存在。

身为院长的儿子,他不能满足于医生的身份,还要逐渐接触管理层。除了医生的本职工作,他还是内科c区的副主任,负责接待投诉,以及药房的管理。

他阅读exp药品的发放记录,是为了做个对比,来证实某些事情。结论已经浮出水面,虽然不太明确。

他打开手机通讯录,熟练地翻到一个人名:【塔兰纳特】,内科c区药房的管理员。

“果然是有问题。”

卡文迪许想着,继续翻动通讯录,露娜的名字映入眼帘。

他笑了笑,那女孩真的与众不同,甚至可以说超凡脱俗。今天一起度过的时光很快乐,把最近的烦恼都洗刷掉了。要是她能成为走到一起,绝对是自己的福气。

*****

第二天星期日,卡文迪许只有上午坐诊。11点半之前,他送走最后一个病人,迎来了宝贵的休息。

下午他有一台手术,预计是1点开始。三个小时后可能还有一场会诊,或者研讨会,然后下班。

要行动,就得趁现在。

卡文迪许在办公室的盥洗池洗完手,直奔四楼的内科c区药房。他的目光穿过排队买药的人群,向橱窗后面扫视,没有发现塔兰纳特的影子。

他皱皱眉,从员工入口走进药房。

屋里的护士们不是忙着招呼买药的病人家属,就是在专心地配药或者敲键盘。卡文迪许又确认一遍,果然,塔兰纳特不在。

今天这个时候应该是他当班,跑哪里去了?

难道说……

“卡文迪许先生,您怎么来了?”

不知不觉间,卡文迪许刚刚走进的那扇门旁边,站着个30多岁的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工作时间你到哪里去了,塔兰纳特?”

“我去了趟厕所。”塔兰纳特回答。

人有三急,卡文迪许也不好说什么,就这样向药房外走去。与塔兰纳特擦肩而过时,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气轻松。

“小心点,别累倒了。”

留下这句不明不白的话,卡文迪许离开药房。当他消失在走廊里时,塔兰纳特轻蔑地笑了。

周围的人不会注意到,刚才还毕恭毕敬的脸,正变得阴险无比。

*****

时针指向12点,医院进入午休时间。不等替班的人来,塔拉纳特就走出药房。他本打算乘电梯下楼,看着那层层都停的电梯,他钻进了安全通道。

不少医务人员都在向食堂前进,塔兰纳特没有加入他们的队伍,而是走出医院。

接着,他在医院的各栋楼之间毫无目的地四处乱走。十多分钟后,他确定没人跟踪,就直奔目的地:1号药品仓库。

仓库的保管员刚刚换班,他们都认识塔兰纳特。塔兰纳特只说了句“清点药品”就被放进去。

数不清的纸箱整齐地摆放在一排排有编号的架子上,让人目不暇接。塔兰纳特找到其中一个架子,从上面抱下一个纸箱。这里面的药品,会在下周补充到药房。

塔兰纳特将里面12个药瓶挨个取出,轻放在地上,让箱底的纸板露出来。他双手沿着内壁向下摸,手指插进内壁和纸板之间的缝隙,稍微用力,将纸板抠起来。

随着纸板被取出,下面藏的东西也露了出来三个小塑料密封袋,装着浅绿色的粉末,在药瓶的重量下被压扁。

塔兰纳特把塑料袋都拿出来,然后将箱底恢复,再重新摆好药瓶,封好箱子,推回原位。

拿着塑料袋的塔兰纳特在仓库里转了一圈,锁定了另一个纸箱。这个箱子是最近新到的,要等很久才会轮到它出场。塔兰纳特倒放了刚才的流程,将塑料袋隐藏在箱子底部。

给塑料袋搬完家,他轻松不少,伸伸懒腰,走出仓库。

外面景象依旧,管理员躲在值班室里玩电脑。除了药房的人,其他医务人员几乎不会到这里来,很安全。塔兰纳特放心地离开仓库,回食堂慢慢享受午餐。

他不知道,离开不到十分钟,卡文迪许就出现在仓库门前。

“卡文迪许先生?您有事吗?”管理员赶紧关掉游戏网页,起身问道。

“刚才谁来了?”

“是内c药房的塔兰纳特,他来清点新购入的药品。”

“那正好,我是来拿药的。”

“没问题先生,不过平时不是药房的人来搬吗?”

“中午都吃饭去了,你也知道我不喜欢等。没关系,这点活我还能干。”

卡文迪许视察药房的时候,也会干些体力活,所以管理员就没多问。他不会想到卡文迪许到这里,是和塔兰纳特一样,来找东西的。

离开药房前,卡文迪许那个看似随意的拍肩动作,在塔兰纳特的后肩上,留下一个微型发信器。他可以通过接收器来追踪塔兰纳特的位置,这两样东西是昨天吉姆给他的。

那个和砂砾差不多大的发信器,可以通过接收器发出的自毁信号进行自毁,然后变成真正的砂砾。卡文迪许不怎么会用,所以吉姆特意制作了好几个发信器,供他练习。

而最后一个,就用在了塔兰纳特身上。

跟着塔兰纳特在医院里绕了一大圈,卡文迪许才进入仓库。塔兰纳特在这呆了挺长时间,其中有两个位置停留得最久。

仓库里值得消耗时间的东西,也就是这些纸箱了。卡文迪许根据那两个位置,把附近他认为可疑的纸箱都打开,药品拿出来,箱底的纸板也抠出来,仔细检查。

从第一个位置到第二个位置,忙了半天,他找到了那三个塑料袋。

卡文迪许拿起一个左看右看,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药品吗?如果是的话,装在这种没有标识的塑料袋里未免太可疑。藏在箱底夹层中间,就更加蹊跷。

*****

在吉姆提供的记录里,卡文迪许重点检查了药安局一月和去年十二月,向白十字四家医院发放的exp类药品,其中并没有名叫“exp同调剂”的东西。他又查了其他几家医院的记录,也都没有。

根据exp禁令,任何涉及exp的东西,政府都要严格管控,药品更是如此。

在维迪艾,各种exp药品由各市药安局定期定量分配给各医院。如有特需,要提前办手续申请。从其他医院的记录看,exp同调剂的分发时间和分发量并没有变化。

按说卡文迪许管不到医院外进的药品,直到今年1月。

有患者到内科c区投诉,卡文迪许接待了他。在一番愤怒的陈述后,患者拿出手中的证据:一个输液瓶,里面残留了些许微微发绿的液体。

就是因为用这个瓶子输液,患者不仅病没治好,反而增加了头痛欲裂的感觉。

“万分抱歉,此事我们一定妥善处理。”

唠了一个点,卡文迪许让患者满意而归,然后拿着瓶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屋里有套简单的化验设备。

卡文迪许在设备前操作几下,就检测出其中有exp物质。再进行对比,他得出结论:这应该是exp同调剂。

而那个输液瓶上写着的药品配比中,根本就没有这个东西。

配错药,属于严重的医疗事故。想到接下来会有一场纠纷,卡文迪许叹了口气。

现在,他必须查清这个同调剂是如何混进输液瓶的。还有院内同调剂的存量和去向,也有必要把握一下。

坚持到午休,卡文迪许拖着疲惫的身子,在食堂简单吃点东西,回到办公室,通过电脑查询医院的药品管理记录。

他发现上一次医院获得exp类药品是在去年11月,而exp同调剂在去年12月初就用光了。

那样的话,输液瓶里的同调剂是从哪来的呢?

卡文迪许放下敲键盘的双手,思考起来。

记录有误,通过其他渠道进入医院,患者自导自演,这些都有可能。卡文迪许是个优秀的医生,但在调查方面他比较外行,只好采用最直接的办法询问药房管理员。

也就是塔兰纳特。

卡文迪许的问题直截了当,exp同调剂是否真的用光,平时都怎样保管,还要求塔兰纳特拿出详细的药品使用记录。

“同调剂在去年12月6号就用完了,没有库存,”塔兰纳特查阅记录后说,“至少在咱们c区药房里是不会有了,下次入库应该是4月份。”

每条记录都按规定写下,没有任何问题,去向也都是用于治疗,不存在其他用途。这让卡文迪许的疑惑进一步扩大。

“知道了,谢谢你。”

“对了,卡文迪许先生,您能帮我们搬两箱罗红霉素上来吗?我们这现在忙不开”塔兰纳特请求道。

“可以。”

离开药房,卡文迪许到仓库去,搬了两个纸箱回来,这也就是20分钟的时间。然而他回到办公室,打算休息一下。

结果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输液瓶不见了。

卡文迪许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没有,找不到。可他离开办公室前,瓶子还在桌子上,有人拿走了?

也许是。刚才走得太着急,说不定门都没锁。但会是谁呢?

幸好,他的办公室里有四个角度不同的摄像头,门的上方还有一个摄像头对着走廊,这个入侵者肯定会被拍下来。

他赶紧打开电脑,却再次遭遇意外。

监控器的管理软件损坏打不开,视频无法读取。

卡文迪许整个人都不好了。门锁没锁姑且不论,电脑可是有密码的。难道这个入侵者在自己出门的半个多小时里就解开密码,把软件破坏了吗?

这几乎不可能。他特意找吉姆为电脑写了保护程序。好友保证过,就算是再厉害的黑客,没两个小时也打不开。

冷静下来的卡文迪许,坐在桌子上,重新梳理事情经过:投诉上门,药瓶异常,外出询问,药瓶被拿走,监控程序损坏……

分析的结果,他认为拿走药瓶和破坏监控的是同一个人,至于用的什么高招就不得而知了。而这个人的身份,恐怕也只有一个。

“塔兰纳特。”

几天后,医院把责任推给配药的护士和医生,处理了这起纠纷。而卡文迪许也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塔兰纳特的行动,却看不出什么端倪。

直到最近,他才意识到应该想办法掌握对方不在药房时的行踪,于是找到了吉姆。

现在,拿着奇怪的塑料袋,结合吉姆给的信息,卡文迪许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塔兰纳特有事瞒着他,瞒着整个医院。

年轻人的责任心,此刻正熊熊燃烧。他决定继续收集证据,独自查清真相,看看这个塔兰纳特到底搞什么鬼,然后一并报告给父亲。

三个月后,他后悔了。

这背后的秘密,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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