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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节孽债

第二天中午,这一群人又围在一起开始听昨天张详没有讲完的故事,这次他们选择了在室外的草坪上。

有人说,讲鬼故事时,胆小者最好到阳光充裕的地方。这样阳气重,鬼不敢来骚扰。

大家开始坐好,围成一个圆圈。

“大家请安静,我继续了。”张详拍着手,示意让大家安静下来。

白家蒙上了一层悲伤,白色的雪覆在房顶和地面显得更加肃穆。白天喜把我和周环安排到了以前他住的房间,因为他要守灵的缘故,所以他拜托福婶照顾我们。

临走的时候,他对我说,偌大的白宅,也许只有福婶可以信的过。

可是想起福婶下午在墓地那个情景,我的疑惑不禁越来越大。

天,无可阻挡地黑了下来。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对面的墓园,二十年前,白天喜就是在这里看到叶霜从那里跑出来,并且带走了白天傲。

这样的事情从科学的角度是根本不可能的,当然最大的可能是白天喜看错了或者说是他在说谎。

但是,经过我对白家其他人的询问得知,白天喜并没有说谎。

“秦歌,你说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吗?”周环走到我身边抱着我问道。

“这个难说,不过我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我认为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我摇了摇头说道。

“砰!”门突然开了,福婶端着两碗饭走了进来,她的脸色阴沉寒森,额头前的头发搭在前面让整个人更加诡谲异常。

“家里出了白事,随便吃点吧!别见怪。”福婶说着把两碗饭放到了桌子上。

“谢谢福婶。”我拉着周环站了起来。

福婶没有说话,转过身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了我们一眼,“晚上把窗帘拉上,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最好别出来。这里,不太平。”

“好的,我们知道了。对了,福婶,我能问你一件事吗?”我借此机会走了过去。

“什么事?”福婶的目光冷冰冰的,让人莫名地寒颤。

“天喜小时候真的看到了他大娘的鬼魂?”我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福婶皱了皱眉头,目光中多了一丝警惕。

“我们是医生,天喜因为小时候的阴影患了很严重的心理病,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帮他彻底解除病痛。

希望你能告诉我们他所说的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并没有说谎,周环真是一名医生,至于我,也有心理医生的资格证。

“哦,是这样啊!”福婶的语气和神情缓了下来,她把门关上,又到窗户边张望了片刻,最后坐到桌子边说话了。

“二十年前那个夜晚,小喜他看到的是真的,那个恐怖的场景不光他看到了,我也看到了。那个人真的是叶霜,她从坟里钻了出来。”

听到福婶阴沉的话,我莫名地打了个寒颤,一股冷气顺着后背蔓延而上,“那,叶霜她当初究竟是怎么死的?真的死了吗?”

“那能有假,她得的是肺痨。那时候条件差,差不多是咳死的。叶霜死后的几天,白家的人总是能听到有咳嗽声。

一直到丁子娴带着小喜来到白家后,那个咳嗽声才不见了。谁知道就在叶霜祭日那天,出现了那样的事情。

我一直觉得叶霜是怕天傲在白家受气,所以干脆把他也带走了。”福婶的话匣子打开了,一口气讲了很多关于那个时候的话。

“白天傲就那样失踪了?白家没去找过他?”周环插了一句。

“找过啊,可是找不到啊!其实,你们不会知道叶霜给白家的每个人带来的恐惧有多大。叶霜死的当天晚上诈尸了。”

“什么?诈尸?”我愣住了。

“是啊,当时天傲正在守灵。叶霜突然就拉住了天傲的手,并且直直地坐了起来。当时把所有人都吓傻了。”

“死去的人因为神经并没有中断运转,所以会做出一些痉挛性的动作。不过直直坐起来,倒是有些让人费解啊!”周环解释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忽然涌过一道莫名的恐惧。仿佛随着福婶的叙说我亲眼看到了那个场景,叶霜躺在地里,九岁的白天傲跪在旁边。

突然,那个死去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然后直直地坐了起来。

“ 啊!”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我悚然一惊,然后听到一个喊声,“来人,快来人,闹鬼了,闹鬼了。”

正堂围满了人,白天喜、白天详和丁子娴穿着白色的孝服坐在一边。

白寿山的眼睛里流出了嫣红的血,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尸体直直地坐着,两只手向天举着,看起来就像一个向天伸冤的亡魂。

“怎么回事?”我走到白天喜面前拉了拉他。

“他……他突然坐了起来,也许是诈尸了。”白天喜情急之下把白寿山称为他。

“不会的,他是我们的爸爸,怎么会吓我们?”白天详接口说道。

“什么闹鬼不闹鬼,这不过是人体死亡后神经痉挛的反应而已。大家别介意。”周环走到白寿山的尸体面前,按了他的关节一下,只见本来直愣愣坐着的白寿山身体软了下去。

“那我爸爸眼睛里的血是怎么回事?”白天详问道。

“这个,可能是天冷的缘故,或者说他本来有眼病形成了死后出血。”周环皱了皱眉头推测着。

“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老白他的眼睛的确有病。”一直沉默的丁子娴说话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吧!时候也不早了。客人早点回去休息吧!”福婶说着站了起来。

我看了白天喜一眼,然后和周环离开了正堂。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虽然周环一再解释白寿山的尸体出现的情况只是意外,但是想起福婶说的叶霜死后的夜里也曾经出现过这样的事情,这会不会有什么预兆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忍不住抬起头望了望窗户外面,白色的雪铺在坟墓上,映出鬼魅的冷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了。那个声音就像有人穿着拖鞋在门外来回地走动,时不时夹杂着一声轻微的咳嗽声。

我的脑子里瞬间牵引出一个名字来,叶霜。她是得肺痨死的,福婶说她死后的几天里经常有人听到咳嗽声。

现在,外面的咳嗽声是有人故意装的,还是说叶霜的鬼魂又回来了?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沉重的跑步声传了过来,那个在门外走动的声音也快速地消失了。

“砰砰!”门响了起来,“秦侦探,秦侦探,快起来,出事了,出事了。”

是白天喜的声音,我迅速走下床,打开门。

“怎么了?”我问他。

“死人了,我弟弟出事了。”白天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周环,走,一起去看看。”此时的周环已经被我们的讲话声惊醒了,她没说什么,从床上跳下来,向门外走去。

回正堂的路上,白天喜告诉了我们事情的原委。

凌晨1点多,那时候坐在正堂守灵的人都已经困意十足。

白天喜和白天详靠在一边,虽然两人是亲兄弟,但是因为二十多年第一次见面,他们还是有些生疏。

这个时候,正堂外面传来有人咳嗽的声音。天寒地冻,这也难免,可是那个咳嗽声一直持续不断。

“你们听这个咳嗽声是不是有些熟悉?”白天喜望了望身边的福婶和妈妈。

此时,福婶和丁子娴也是阴沉着脸。她们和白天喜一样,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白寿山的前妻叶霜。

“我去看看,到底是谁?”白天详血气方刚,站起来向正堂外面走去。

大约过了五分钟,正堂里面的人听见外面传来了白天详的惨叫声,他们冲出来的时候发现白天详躺在地上,一把尖刀插在胸口。

白天喜说完,我们正好走到了出事的现场。丁子娴正在一边号啕大哭,福婶的脸色也很难看,愣愣地呆在一边。

白天详躺在地上,如同白天喜描述的一样,致命的伤口是胸前的尖刀。

我仔细观察了现场一下,在白天详尸体的不远处是一个象棋里面的相字棋子,那个棋子上面有一些血迹,棋子的正上面正好是正堂走廊的房檐,上面有水滴下来,落到棋子上。

“是她回来了,她还是回来了。”突然,福婶指着那个棋子喊了起来,同样,福婶明白过来的事情我也刚刚想通。

雨水落在相字棋子上,分明就是一个霜字,也就是说,杀死白天详的凶手和叶霜有关。

“一定是她回来了,她不甘心让我的儿子继承白家祖业。她死了都不好好做鬼。”丁子娴叫了起来,她在听到福婶的解释后变得歇斯底里。

“不,这不是鬼魂所为。是有人杀了白天详,假借鬼魂之手。”我大声喊道。

“你知道什么?你是谁?”丁子娴的目光转到了我身上。

“我叫秦歌,是白天喜的朋友。我是一名私家侦探,我之所以说白天详不是被鬼魂杀害,最主要的原因是鬼魂杀人何必用刀。”

理由说出来以后,所有人都静了下来。这是凶手犯下的最大错误,如果真的是鬼魂杀人,根本不需要用刀,并且还花费这么大的功夫。

“对,不是鬼魂,不是鬼魂,那会是谁?”福婶问道。

“这个我看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现在如果你们同意把这个案子交给我办,那么就听我的。

当然我也会帮你们查出二十年前一直困扰着白天喜的噩梦的真相。”我的目光定定地看着白天喜,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我同意,秦侦探是我请回来的。现在白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按照长子不在次子主的规矩,我想没有人反对我的意见吧!”白天喜说道。

其他人没有再说话,自家三个儿子,一个失踪,一个死亡,也只剩下白天喜了。

再说有人主动帮忙调查案子,总比去找警察要方便的多。

此时,周环已经简单地把白天详死亡资料告诉了我。白天详死于失血过多,不过从他的伤口位置和皮肤裸露出的痕迹来看,他是先被人掐住脖子。

然后用刀刺进左心房致死的。这样的杀人方法需要很大的手劲才能做到。

昨天晚上在白家的男人只有白天喜和我,当时白天喜和丁子娴还有福婶在一起,他有不在场证明,而我则和周环在一起。

想到这里,我苦笑了一下对白天喜说道,“也许,我们需要跟警察联系一下,勘察指纹和现场。”

白天喜点了点头,然后他附到我耳边说,“天详出事后我便拨打了电话,可是电话根本打不出去。

我怀疑有人在白家放了屏蔽信号的***。我想找个时机悄悄出去找人报警。”

“不,不可。你可以想一下,既然对方放了***,目的就是不希望警察介入。

如果警察来了,可能对方不会再出现,那么我们可能连对方的影子都见不到。”我摆了摆手,否认了白天喜的想法。

“那,我们怎么办?”白天喜愣住了。

“你听我的安排……”我低声对白天喜说道。

夜越来越冷,白天详的尸体被抬到了正堂,并排和白寿山放在一起。

丁子娴痛失丈夫和儿子,精神几乎已经濒临崩溃。白天喜坐在她面前,轻轻抱着她。

十几分钟后,坐在旁边的福婶站了起来,她蹑手蹑脚地走出正堂,然后向旁边的小门走去,那里直通的地方赫然就是白家墓园。

我和周环相视一笑,然后悄然跟了上去。

雪地已经有些冰硬,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声音。我们跟着福婶很快来到了一个坟堆面前,只见她拿着一把铁锹正在坟前挖着什么。

几分钟后,一个黑色的包裹被福婶从地下挖了出来,然后放到了地上。

我屏着呼吸,用力望了过去,想要看清楚那个被福婶挖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福婶慢慢展开那个东西,那是一包象棋。

“一个,两个,三个……”福婶轻声数着,声音诡异而寒颤。

“少了一个相吧!”我走到了她的身后,冷声说道。

福婶身体一颤,转过了头,“你……你们怎么来了?”

“也许你应该跟我讲讲这副象棋和叶霜究竟有什么关系吧!

那个雨落相字估计也不是霜的意思吧!”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破局之爱。”福婶努了努嘴,说出了四个字。

白寿山和叶霜的相识来源于一副棋局,当时白寿山还是一名普通的木材工人,他最大的爱好就是下象棋。

有一次因为下象棋竟然忘了上班,以至于被工厂开除。无奈的白寿山只得回家,在回去的路上,他看见路边有人在下棋挣钱,就是那种最简单的摆局破局。

当时白寿山身上没有一分钱,他想了很久坐到了那个摆棋人面前。

看似简单的棋局其实却暗涌无数,就在白寿山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女孩轻轻对他说了一招,一时间,整个棋局陡然转势。

那个女孩就是叶霜,也就是那次,他们相识,最终相恋。

叶霜死的时候,白寿山特意在她的坟前埋了一副象棋,为的就是纪念他们之间的爱情。

当时看见白天详现场的那个象棋,福婶就想到了那副埋在叶霜坟前的象棋。

我盯着那个包在象棋外面的裹布,已经有些腐朽,那些土也并没有多少翻新。可是为什么单单少了一个相子呢?

难道真的是叶霜的鬼魂从那些象棋里拿出来一个相子,然后杀死了白天详,这样的思路显然不符合逻辑。

对于我们在叶霜坟前的发现,丁子娴显得很平淡。也许对于自己丈夫的前妻,她依然带着一种排斥。

倒是白天喜挺热情的,他不但让福婶讲起以前的事情,还在白寿山的房间找到了一个相册,在那个相册里,我们看到了叶霜和白天傲的样子。

叶霜很温婉,很难和一个肺痨病人联系到一起。她长发垂顺,眉眼清秀,旁边站着的白天傲和她一样,有着清秀的眉眼。

白寿山站在后面,在他的左边,还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隐约有丁子娴的影子,另一个是一个男人,他的手搭着丁子娴的肩膀。

“这个人是谁?”周环指着那个男人问道。

还没有等白天喜看清男人的样子,丁子娴一把夺走了照片,“别查了,你们别查了。有什么好查的,难道还嫌事情不乱吗?”

“妈,你这是干什么?”白天喜愣住了,他没想到母亲会这样。

“什么侦探不侦探?我们还是安心地报警吧!如果真的是叶霜来报复,那让她来报复我啊!

为什么要伤害我孩子,她生前斗不过我,死了都二十年了还想做什么?”丁子娴站在正堂门口大声地谩骂着,似乎是故意讲给叶霜的鬼魂听。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天喜一脸茫然地看着丁子娴。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天快要亮了,雪又开始下了,飘飘洒洒的。有些故事开始慢慢浮出了水面,就像太阳出现,冰雪融化一样,舞台上的帷幕被缓缓拉开。

“好,既然你们想听,那我索性就告诉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讲,好过让别人添油加醋,你说对吗?福婶。”丁子娴抚了抚额前的头发说道。

福婶没有说话,抿着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与悲伤。

我忽然有一种奠名的预感,也许丁子娴所讲的将会是整个事情的关键所在。

雪越下越大,丁子娴已经陷入了回忆中,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也回到了那段美丽的年华记忆中。

那一年,丁子娴已经三十岁了,人生中一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年纪。

她跟着自己的丈夫顾万良一起来到白家做生意。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遇见了白寿山,一个让她纠缠一生,爱恨两难的男人。

也许那对于别人来说是一件无法理解的不伦之恋,但是对于丁子娴来说却是她一生的追求。

她爱白寿山,她把所有人的鄙视与谩骂藏在心头,即使她的丈夫以死相逼也没有让她回心转意。

现在她依然清晰地记得丈夫顾万良离开时的样子,绝望、怨恨,更多的是无奈。

当顾万良决然离开的时候,她知道这一辈子都无法面对伦理的考验。

但是她不后悔,让她安心的是儿子白天喜留了下来陪她。

“无耻。”福婶在听完丁子娴的叙说后冷冷地骂了一句。

“不,这谈不上无耻。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周环否认了福婶的话。

“如果是鸠占鹊巢呢?”福婶冷声问道。

“你说什么福婶?”白天喜愣住了。

“丁子娴,你在没进自家之前是否和叶霜认识?”福婶问道。

“我怎么会认识她?不,我不认识她!”丁子娴摇了摇头。

“你认识她,叶霜就是被你害死的。你不但害了她,而且害死了老爷。

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就让我把这些年来对你的调查告诉大家,让法律对你绳之以法。”

福婶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灰白色的小本,“叶霜死前曾经写过一封信,那封信是写给她的一个好朋友的,在信里她希望那个姐妹能来到白家,并且和寿山结婚。

我调查过,当年那个收信人的地址和名字正是你。你来到白家,为什么寿山会接受你,我想是因为之前叶霜在给你的信里告诉你如何取得寿山的欢心吧!”

“你胡说,胡说。”丁子娴一下站了起来,身体因为激动而发抖。

“叶霜的死和老爷的死很像,他们死前都曾经喝过一种来自宁波水湖的茶叶,那个茶叶正是你当初来到白家时送的特产。

这种茶叶并没有什么毒性,但是如果和青木香料混在一起,那么便会产生毒性,而这种毒性给人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死后眼睛流血,发生尸体神经诈变。

我说的对吗?小喜。”福婶说到这里,转头看着白天喜。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白天喜摇着头,但是他的神情与目光已经肯定了福婶的说法。

“哈哈,哈哈。福婶,你潜心蜗居白家二十多年不肯出嫁,就是为了查我吗?从当年我和寿山结婚你就左阻右挡。你安的什么心?”丁子娴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

“你说呢?我什么心也不安,只是可怜,可怜万良。”福婶眼神一颤,泪水落了下来。

“原来,原来当初你爱上了顾万良。你潜伏在这里,为了他。”丁子娴身体一震,呆若木鸡。

“都别说了,都别说了。”白天喜大声叫了起来,然后冲向了外面。

我还想说什么,周环却拉着我走开了。

二十年前的事情像一张古老的照片,在眼前慢慢清晰。虽然还有很多细节没有清楚,但是基本上脉络已经清晰可见。

也许当初丁子娴和丈夫顾万良来到白家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不但断了他们夫妻之间的缘分还引发了另外两份孽缘。

丁子娴也许就是杀害叶霜的凶手,但是她那么爱白寿山,一定不会杀死白寿山。

还有,白天详是她的亲生儿子,更加不可能?

福婶竟然爱上了顾万良,那么顾万良二十年前又去了哪里呢?

二十年前的往事对于白天喜来说是一个苦涩的回忆,当时他虽然少不更事,但是还是明白父亲离开时的悲怨与母亲的绝情。

“我甚至觉得福婶才是我母亲,父亲离开后便跳到了白家后院的山下,尸骨无存。那段时间,福婶总是带我去那里祭悼父亲。”白天喜说着泪水充满眼眶。

“那么,福婶所说的一切究竟是对还是错?难道说真的是你母亲杀害了叶霜?”我直接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这些年在外面,我一直在说服自己。其实一直有个秘密我没有告诉你们,我对你们说了谎。

七岁那年看到的那个恐怖场景,是福婶教我的,那是假的。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叶霜的鬼魂。”

“你说什么?”听到这里,我顿时呆住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这样做,当然有我的原因,只是现在不好告诉你。”白天喜说完站起来径直向门外走去。

整个案子本来以为到了水落石出的地步,可是没想到却又陷入了无尽的迷雾中。

所有的人都在此刻看得云里雾里,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舞台各自舞转,我该相信谁?

无眠之夜,也许真的应该出去向警察求助了。我忽然有些累了,想要放弃调查白家的事情。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和周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白天喜阴沉着脸站在外面说,“我妈她,自杀了。”

“什么?自杀了?”我愣了一下,然后跟着他走了出去。

丁子娴的尸体吊在房梁上,周环简单做了一下尸体勘察,颈椎向下,绳索直上,属于自杀。

她的脚下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赎罪。

福婶站在一边默不做声,也许这样的结果也不是她想的。

“早上的时候,我已经报警了。所有的一切都该有个了断了。”白天喜若有所指地说了一句话。

“什么?小喜,你报警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报警?”福婶一把抓住了白天喜。

“怎么?怕警察查出丁子娴是被你杀的?这么紧张,福婶?”我冷声问道。

“你说什么?”白天喜呆住了。

“你没看到你母亲的手指里抓着的是什么东西吗?那是福婶衣服上的残料,本来我想找更多的证据,可是没想到你报警了,那么就在警察来之前,我先把案子简单的复述一遍吧!

二十年前,福婶爱上了丁子娴的丈夫顾万良,可是顾万良一心爱着自己的妻子丁子娴。当丁子娴绝情地抛弃他,嫁给了白寿山后。

顾万良万念惧灰,跳到了山下面。从那天开始,福婶便开始断情绝爱,把所有的仇恨矛头对准了丁子娴。

真正恨一个人,杀了她太简单。她想出了更狠毒的办法,那就是骨肉分离。她和白天喜编造了一个见到叶霜鬼魂的谎言,然后把白天喜送到了外面。因为福婶知道叶霜的死和丁子娴有关系,所以便在白家造谣说叶霜的鬼魂不散,相信那些咳嗽声也是来自福婶吧!”

“二十年后,白寿山患病即将死去。这个时候,白天喜终于要回到白家了,可是他却怎么也不愿意回来,为什么呢?

我想这个原因才是整个案子的关键所在吧!白天喜,到现在你还在隐瞒吗?你的母亲那么爱你的父亲,她根本不会杀死他。

如果白家有人恨白寿山的话,想必只有你一个人吧!”

“不错,白寿山是我杀死的。我恨他,秦侦探,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我用的和当年我母亲杀死叶霜一样的办法,白寿山正是因为喝了我寄回家的茶叶,才加速死亡的。

当初在火车站外面,我之所以想跳城自杀,不是因为那个噩梦,而是因为无法面对我犯下的罪过。”白天喜说着哀哀地哭了起来。

“相信这些,福婶你都知道吧!白天喜是顾万良的儿子,你深爱着顾万良,所以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白家的产业你一定不想落入白天详的手里,所以是你动手杀了白天详,对吧!”我继续说道。

“不错,白天详是我杀的。这个不算什么,小喜他也看出来了。秦侦探,你很厉害啊!”福婶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然后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警笛声,警察来了。 这一场剧幕即将拉上帷幕。

这是一场终极罪恶,每个人对自己的罪过一生难安。望着白天喜被警察带走的背影,我想起在城墙上拉他的那一幕,那一刻我不知道对于他来说究竟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存生活的方式,上天总会给我们很多意外之苦,可是只要有一颗坚定的心便会安然走过每一步。

福婶走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她的意思,我慌忙躲开了,因为我心中有愧,我更明白她那一眼背后的意义。

坐在回程的路上,周环把一个东西放到了我面前,那是我身上的一枚扣子。

当时丁子娴奋力挣扎时挣脱掉的,被丁子娴紧紧握在了手里,周环费了很大力气才拿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杀死她?”周环问我。

“还记得白家的大儿子白天傲吗?”我反问她。

“对,如果当初那个恐怖场景是假的,那白天傲去了哪里?”周环恍然大悟。

“他被顾万良带着离开了白家。”我的眼前又回到了九岁的那个夜晚,顾万良在落入山下的最后一刻把我举到了前面,我的生命因为他的善良而得以保存。所以,杀死丁子娴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窗外,雪已经停了下来,可是白雪化后的罪恶又有谁能知道呢?(未完待续)

七月半鬼门开》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科幻小说,笔趣阁转载收集七月半鬼门开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