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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节林暗尸惊

高飞的故事讲完了,他自己非常满意。有意无意的用余光瞟瞟李刚。

“这就是你说的故事吗?”李璇有所不同的看着高飞。

“怎么了?难道你没听出来我这故事讲的多么的虐心,特别?”高飞一股自以为是的表情显示出来。

张超有点不高兴了,毕竟高飞明显说的是他的女神李璇。“我看你这故事也不怎么样!”

“哎哎哎,你们这不是在欺负人嘛!”高飞提高嗓门。

邵庭说话了,“谁也没欺负你,是你在挑大家的刺!”

“不就因为我比你们说的精彩嘛!不服,就拿出来比比,谁怕谁!”

李刚气不过,不就是上次让高飞把其他人的寿命还出来嘛!居然还记仇,至于吗?

“张详,你给我们讲讲冥村的故事,让高飞同学见识见识!”李刚示意张详。

“恩,好的。这个故事是我隔壁老爷爷讲给我听得。既然要比故事,那我就不客气了。”张详边说边挽起衣袖。“这是老爷爷的故事,我就用第一人称给大家讲述,这样一来更加精彩。”

这个故事是我在一次旅行的途中听来的,而那次旅行,怎么说呢,并不是一次让人愉快的经历。

张家界再往西走,是一个叫黄毛坪的地方,那里有个风景很美的村子叫垭栳寨。

是驴友小何的一位朋友引着我们去的,垭栳寨有他家的老屋。小何的这位朋友姓贾,我们都叫他老贾。

到垭栳寨的第二天,我们几个朋友在寨子里小逛了一圈,发现寨子最西面一个独立的院子里,有座很大的吊脚楼。

院门是关着的,但并没有上锁,站在墙外能看见里面茂盛的凤尾竹。小何忍不住轻轻推了推门,门“吱呀”一声惨叫,开了。

一股霉味迎面扑来,还有点呛人,我们几个本能地往后一退。

这屋子,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却没有荒芜破败的样子,难道一直有人打扫?

突然,庄青,也就是小何的女友指着吊脚楼喊了一声: “你们看一一”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们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原来吊脚楼上挂着一盏纸糊的白灯笼,那纸很特别,泛着微黄,没错,就是那种烧给死人的一一黄表纸。

突然,一阵冷风刮过来,刮得我们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寒战。

晚上,回到老贾的老屋吃饭时,我忍不住问起白天看到的那座挂着白灯笼的吊脚楼:老贾脸色沉了一下,随即又邪邪地笑了: “关于那座吊脚楼,还有一个故事呢,你们愿意听吗?”

当我记录下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得承认,我真的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故事,这个像菟丝草一样缠到死,死也缠的故事。

老贾讲的故事是从一个叫王二的信客开始的。所谓信客,就是常年给别人跑腿送信的人。

一般说来,越是穷乡僻壤,往外走的人越多。外出谋生计的人久在异乡,免不了要往家里寄封书信捎点物什。

穷乡僻壤,自然交通不便,车马不通,只能靠人的两条腿趟出路来,信客就是这样出现的。

王二当信客已经整整五年了。他是个孤儿,从小没爹没娘,日子过得一直很凄苦。

最近,王二有了相好的姑娘,总盘算着还要跑多久,才能把姑娘娶进门。

一想到这里,王二就不禁有点气馁。那些委托他送信送物的人跟他一样,都是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穷人,把辛苦攒下的钱物,里三层外三层地缝好,小心翼翼地交到王二手里。

还要带着狐疑的眼神嘱咐几句。这样的活儿,上哪里去挣钱?糊口罢了。

但是有时候,想什么,还真的就会来什么。这一天,东街的葛三叔突然找到王二,说有个主户让他做中人,委托王二送个包裹到一个叫垭栳寨的地方,交给一户姓邓的人家。

葛三叔反复叮嘱王二,路上一定要小心,快去快回,并且还特意强调:别去动这个包裹,怎么样送来的,怎么样送去。

“三叔,我知道,毫是毫厘是厘,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王二其实挺不爱听这最后一句话的,感觉像是有人拿软巴掌扇自己脸一样,可又不能说什么。

因为这次的脚力钱实在是太高了,高到他走完这一趟,就能把相好的姑娘娶进门。

垭栳寨在湘黔边界上再往西南边的方向。要到垭栳寨,就需要先找到一个叫黄毛坪的地方。王二简单收拾了一下,第二天便上路了。

王二一路上蹭了三辆牛车,又跟几个人一起出钱凑了辆破马车,一路颠簸,终于来到了黄毛坪。

一下车,王二放眼一望,傻眼了一一眼前一座大山,根本看不到路。

王二这才明白,天底下果然没有好挣的钱,不由在心里暗暗地骂了葛三叔一句:什么破东西!要人巴巴地送到这个鬼地方。

他没好气地抓了一下包袱,里面似乎是一层棉花裹着一个细细长长的东西。

他有些好奇,忽然想起葛三叔的话,立马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

一个微微佝偻着背的老人挑着担子从远处走来。王二赶忙上去躬身行个礼,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叔,去垭栳寨应该怎么走?”

那人抬起头问: “垭栳寨?年轻人,你去那里干什么?”眼神里满是惊疑。

王二挠挠头,说了实话: “一个朋友托我给他家里捎些东西,他家在垭栳寨。”

“他家在垭栳寨!”驼背老头的声音一下高了八度,他愣了半天,木木地指了指面前的山: “翻过这座山,过了一个叫卡洞坪的村子就到了。喏,从西面这条小路上山。”

王二眯起眼,顺着老人的手指看过去。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那是条路,只见厚厚的狼尾蕨与缠绵的兔脚蕨纵横纠结,铺展开去,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就藏在这些枝叶中间。“哦,谢谢您,这座山叫什么山?”王二随口问了一句。

“烂木山。”驼背老头含糊不清地答道:说完,像在躲避什么一样快步走了。

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背对着王二问: “小伙子,你的朋友真的住在垭栳寨吗?”

“嗯……他告诉我到垭栳寨找一户姓邓的人家。”

“哦,那你……自己小心:”说完老人挑起担子快步往前去了,转眼消失在一片树林后。

随即嘹亮苍凉的歌声从林后传来: “养女莫嫁卡洞坪,干田干土做死人。

捡柴要上烂木山,挑水要下猛科坪?”

王二在烂木山崎岖陡峭的山路上艰难地走着,说是走,其实已经是手脚并用了。狼尾蕨上的棕色长毛扎在肉里,特别地疼,拔都拔不出来。

不一会儿,王二身上已经划满了深深浅浅的伤口。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壬二心中暗暗叫苦:今日莫不是要在这不见天日的山林里过夜吧?

算了,想也没用,这样的路,除了飞以外是没法走得快的。

王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扔下包袱,靠在一棵树上喘会儿气,休息一下。

他实在是太累了,在树上那么一靠,王二立马觉得自己的眼皮沉得再也抬不起来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王二朦胧中听到一阵低低的锣声。那锣敲得很是怪异,不像寻常的锣鼓声那样清脆响亮,而是闷闷的,仿佛砸在人胸口上一样,让人很不舒服。

王二一下子惊醒过来,下意识地抓紧于里的包袱,警觉地望向锣声传来的方向。

眼前是一队奇怪的人,大概有六七个的样子,为首的一个和最后的两个都身着青布长衫,头戴青布头巾,脚穿草鞋。

而中间的单个人则穿着黑色长衫,头上戴着高高的帽子,袖子都被草绳连在一起,脸上好像还贴着一张纸……

忽然,中间的一个黑衣人回头望了一下王二,王二吓得一下子坐倒在地。

那人铅灰色的脸,两颊深陷,嘴却有点凸出,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眼珠有一大半是白的,在阴冷的月光下反射着幽光……

王二觉得自己的手心脚心有点湿,只听到阴冷的锣声和自己上下牙相撞的声音。

他紧紧抱着手里的包袱,大气都不敢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一队人从自己眼前走过。

突然,方才的那个黑衣人又回过头,对王二似笑非笑地咧了咧嘴,露出和眼白一样闪着幽光的牙,牙……很尖!

僵尸!

王二在心里惊叫!只有僵尸才会有这样的牙!没错,黑衣人脸上贴的一定是黄表纸!

僵尸、黄表纸、符——这真的不是活人!

清醒过来的王二立即趴在地上,冷汗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这时,前面传来一阵怪异的吼叫声。王二忍不住直起身,循声望去,却见刚刚直直走着的一队人在前方扭打在一起。

刚才冲着王二笑的黑衣人,伸着两条直直的胳膊,死死地掐住一个青衣人的脖子,另外两个青衣人则拼命掰着他的手臂,却怎么也掰不开。

另外两个脸上贴着黄表纸的黑衣人也在不安地扭动着,似乎要挣开一直拴在他们袖子上的草绳。

被掐住脖子的青衣人一边挣扎着一边扭过头,看见了几米外的王二,艰难地伸出手去:王二一下子回过神来,赶紧跑上前去,甩起手里的包袱,狠狠地向黑衣人的后脑砸了下去。

黑衣人一下子倒在地上,不动了。终于被放开的青衣人立即从腰间掏出一张黄色的符,一边念着王二听不懂的话,一边狠狠地将符贴向黑衣人的面门,然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七叔,你没事吧?”另外两个青衣人给另外两个黑衣人的面门上也各贴了一张符,转身扶起倒在地上的人。

“你们两个死幺佬!”倒在地上的年长者在两个年轻人头上各敲了一下,骂道, “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们的?喜神诈尸了不能跟他们拼力气,要拼罡风!活人哪能跟死人拼得过力气?

刚刚要不是这位师傅,咱们三个今天就死在这里了!”一边骂着,一边还不解气地朝一个徒弟屁股上踢了一脚。

活人跟死人拼力气?王二心头咯噔一下,果然是死人?

王二惊疑地望着他们,结结巴巴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三个人这才想起王二的存在,立马闭了嘴,一起转过头看着王二,看得王二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恩人,你又是干啥的?”还是那个叫七叔的中年人先开了口。

“我是跑路的,到处给人送信捎东西,挣点辛苦钱。”王二倒是很坦率。

“哦,一样,都是走脚的。”七叔笑笑,回答得闪烁其词。

“走脚?”王二皱起眉,指指地上躺着的三个黑衣人, “大家都是出门在外,何必这么不厚道,刚才好歹是我救了你们,你们竟然连句实话都不肯说。”王二摇摇头。

三个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七叔斜眼看了看王二,问道:“看样子你不是本地人吧?”

“对,”王二点点头,“我是中原人,这次受一个朋友的委托,往这边送点东西。”

七叔点点头: “嗯,我知道,你是信客,常年跑码头的那种。”

七叔叹了口气,坐下,点了袋烟,又招呼王二和自己的两个徒弟也靠着树坐下,吐了个烟圈,慢悠悠地说, “既然你是外乡人,我们也没啥可瞒你的。在我们这个地界呢,说走脚,其实就是吆死人。”

“吆死人?”王二惊讶地叫出声来,指指地上躺着的三个人, “他们……真的是死人?”

“嗯,”七叔点点头,很惋惜地说道,“什么死人活人的,其实还不都是我们这个地方的苦命人。

早年出外谋生计,不知道哪一天就死在外面了。人活着在外漂泊,死了总是要有个家的。这里的路你也看到了,靠车马运是拉不回来的,只能靠我们这些活人把他们一路吆回来。

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习俗,所以听见敲阴锣都会回避。刚刚想必是你跟它们对上眼了,喜神见了活人,尤其是在这样阴邪气重的密林里见了活人,很容易诈尸。

刚刚若不是你帮忙搭把手,我们师徒三个今天怕是走不出这烂木山了。

我们这些走脚的,说起来也是个走刀尖的活计,不是逼得没办法了,谁愿意干这一行?”说到这里,七叔苦笑一下,狠狠地吸了口烟。

听七叔解释了“吆死人”,王二反倒不怕了,其实都是跋山涉水风餐露宿的苦命人,只不过一个送的是物,一个送的是人罢了。

王二没有追问下去,转了话头: “听说这烂本山翻过去便是卡洞坪,卡洞坪再往前就到垭拖褰了?”

“你要去垭栳寨?”三个人同时叫出声来,倒把王二吓了一跳。

“对啊,怎么了?垭栳寨邓家。”王二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每个听说他要去垭栳寨的人,都是这样一脸惊疑?

王二隐隐觉得,垭栳寨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

“垭栳寨邓家……”七叔喃喃地念着,眉头越拧越紧, “真的是逃不掉这一场吗?”

“逃不掉什么?”王二听见七叔的自言自语,不解地追问道。

七叔愣愣地看着王二,半天挤出一句: “没啥,没啥。”王二发现七叔的手在微微颤抖。

“七叔,我们早点赶路吧,天亮之前不到卡洞坪打尖,白天又不好走路了。”一个徒弟提醒道。

“哦,对,赶路,赶路。”七叔连忙捡起地上的锣和竹棍,对王二说道, “你要是不怕,索性跟我们一路走吧,我们每次都是夜里翻烂木山,路已经熟了。”

“好啊好啊。”王二忙不迭地点头,心里巴望着早点过烂木山,早点到垭栳寨,早点送完货回家。

王二拾起地上的包裹,背在肩膀上。七叔望了一眼那个包裹,蓦地眼睛一亮。

“先等等。”七叔从腰里掏出一瓶水,递给王二,“这是符水,你喝一口,路上就不会再引得喜神作怪了。

王二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口,没啥味道,就是混着一股烟熏味。

有熟门熟路的人带着,果然好走道。王二跟着七叔他们,很快便翻过了烂木山,来到了卡洞坪。

卡洞坪是个很荒凉的村子,根本看不到几户人家。荒地上的蕨草和菟丝子倒是长得郁郁葱葱

“养女莫嫁卡洞坪,干田干土做死人。捡柴要上烂木山,挑水要下猛科坪。”王二自言自语道。

果然,那个驼背老人的话真是不假。

“怎么?你也知道这句话?”七叔停下脚步,眯起眼,似乎在回忆什么一样, “是啊,养女莫嫁卡洞坪呢……我们要在卡洞坪打尖歇脚,你跟我们一起赶了一晚上的路了,歇一天,再赶路不迟。”

“这个……”王二实在太累了,确实想歇歇,可是,他可真舍不得出住店的钱。

七叔显然明白了王二的心思,不以为然地笑笑: “那家店不收钱的,它开在荒郊野外,我们平时给店家捎点柴米蔬果家常物什,就抵店钱了。”说着揽着王二向村头那座孤零零的吊脚楼走去。

这家店的主人是个老太太,姓贺,七叔他们都管她叫娘娘,王二也就跟着他们瞎叫。

“他是谁?”贺老太指了指王二。

“路上的同伴。”七叔简单地讲了讲昨晚的经历。贺老太听完,拉过七叔,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七叔没接茬,只是用眼神示意了贺老太一下。贺老太便点点头,领着王二上了楼,安排他住下。

贺家的竹楼一看就是很有些年代了,楼梯踩上去都咿咿呀呀直响,听起来像是女人在唱戏。

王二跟在贺老太身后吱吱呀呀地走着,实在忍不住想找点活: “娘娘,您在这卡洞坪多久了?”

“一辈子。”贺老太的声音很冷淡,王二觉得很无趣。

“我听人说,过了卡洞坪,再往前走一点,就到垭栳寨了是吗?”

贺老太猛地停住了脚步,直直地看着王二,把王二看得往后退了一步。 “去垭栳寨?不急,过了今晚,吃饱喝足了,再走不迟,反正你算是老七他们的恩人了,我不会收你钱的。”贺老太的声音还是很冷淡。

王二张张嘴,没说话,觉得贺老太的话里透着一股子不祥的古怪味道。

贺老太领着王二进了二楼最邮编的一间房,房间不大,但是还算整洁。

王二看到那张干净的床,忍不住就想一头扑上去睡他个昏天黑地。

贺老太指了指床,说:”早点洗洗歇着吧。吃饭的时候,我会给你把饭送上来的。“说完,关上门走了。

王二擦了把脸,倒在床上便睡着了。瓶此时此刻,贺家竹楼的另一间屋子里,一男一女面对面坐着,男的是老七,女的则是贺老太。

老七的脸色有些苍白,贺老太的脸则拉得比刚才更长

二人就这么沉默了很久。突然,贺老太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疑惑地看向老七: ”你说那个外乡人救了你们?他……怎么能有办法救得了你们?“

老七闻言,缓缓抬起头,看着贺老太,咧开嘴,笑了。

贺老太看见老七的牙齿闪着白森森的光……

王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他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嘴角流出的涎水已经打湿了被角和枕头。

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个什么梦,是梦见娶媳妇还是梦见吃了顿饱饭一一王二现在觉得自己快饿死了:

“谁?”王二迷迷糊糊地问。

“我,来给你送晚饭的。”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声音不大,而且有些飘忽。

王二一骨碌爬起来,打开了门。门外的确是个年轻女人,女人脸上的表情却是冷冰冰的,好像戴了张没有弹性的面具。

这个神情冷漠的年轻姑娘把一个藤编托盘递给王二,没等他答话,就径直走进了他的屋子。(未完待续)

七月半鬼门开》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科幻小说,笔趣阁转载收集七月半鬼门开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