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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章 亦幻亦真

身心疲惫的青焰好不容易回到了怨妇森林,可是经过一天的寻找都没有发现女巫繁的小木屋。

傍晚吃过饭后青焰倒头就睡,却在半夜被一个黑影惊醒。得来全不费工夫,女巫繁竟然自己找了过来,还带了一条毛毯盖在自己的身上。

只不过,让青焰困惑的是,这位坐在篝火旁的女巫繁,却像彻底变了一个人,冷艳孤傲,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他甚至认为,这不是女巫繁本人。

更吓人的是,这个人不但知道青焰的名字,也知道灵苋花的事情,青焰便慢慢坐了下来,好奇地望着火光中的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难不成,女巫繁被恶魔或者怨灵什么的附身了?可是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来啊,莫非是什么难缠的隐灵作祟?

眼瞅着受到召唤的木灵正趴在马鞍上安心地睡觉,完全没有危险邻近的感觉,实在匪夷所思。

青焰偷偷地把荆棘魔杖抓在手里,一边若无其事地斜眼看着女巫繁,一边默默地念起驱邪咒,咒语过后,一股淡淡的金色微光便从魔杖的宝石上窜出,像一张纱网飘落在女巫繁的身上。

女巫繁感受到了青焰的魔法,她头都没回,两只眼睛盯着那飘落的魔法“纱网”罩在自己头上,这才愠怒地呵斥道:“你才鬼上身了呢!干嘛用驱邪咒打我?”

青焰看到驱邪咒全无效果,才确认这是人类无疑,于是尴尬地傻笑道:“嘿嘿……不好意思啊,是我鬼迷心窍了……请您原谅。”

女巫繁咳嗽了一声,继续盯着篝火安静的火苗,又变得面无表情。

青焰见她总不说话,虽然不敢再搭讪,却有任务在身,只好硬着头皮问道:“我找了一天,都没发现您的那间小木屋,我以为您已经不在这里住了。”

“再往西走不就找到了吗?”

“哦……这样啊,那是我记错了。”

青焰说完,两人又陷入一阵沉默,他心里别扭极了,憋了半天才向女巫繁说道:“我这次来,还是想求您帮忙……”

“有话就说,就屁就放……”

青焰低头总结了一下才慢慢说道:“我们到了东边的荒山,想去荒山的神庙看看,可是荒山里的女巫苒婆说,需要有两名女巫组织一个仪式才能确保安全……”

没等青焰说完,女巫繁已经听出这是要邀请自己去荒山帮忙,于是冷言冷语地批评道:“你们找死么?非要去打扰荒地女巫。”

青焰吓得闭上了嘴,眼珠子转来转去,想来想去准备将寻找神器的计划跟她解释一下,但是心里又害怕女巫繁提出什么荒唐的条件。

他依然清晰地记得,上次为了从女巫繁这里求一些灵苋花瓣,硬是亲了人家一口作为交换条件。这次想请人家出山帮忙,谁知道她还想干什么。

正当青焰满心纠结,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女巫繁却先说话了:“要我帮你们完成仪式,去探索那神庙,是吧?”

“啊?对对对,毕竟荒地女巫在那附近,您也知道,她是很厉害的……”

“行吧,明早出发,我去帮你们。”

嗯?!青焰心里又被暴击了一下,这么痛快么?不可思议!他急忙追问道:“那……这次,没有什么条件吗?如果帮忙的话?”

女巫繁瞪了青焰一眼斥责道:“年纪轻轻,这么世故,不用帮算了。”

“诶别别别!”青焰急忙又起身向女巫繁行礼,恭敬地说道:“那我就先替我的朋友们,谢谢您!”

“好了,再睡会儿吧。”女巫繁站起来,拄着魔杖说道:“你待在这儿别走,天亮了我会来找你。”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青焰送别了女巫繁,坐在地上琢磨了半天,可是不久便困意袭来,再次倒头睡下了。

说来也奇怪,经过这一番折腾以后,青焰再次睡着却睡得很香,直到感觉阳光照到自己的脸上,才慢慢醒来。

不过他清醒以后,却感觉恍恍惚惚,想起半夜遇到女巫繁的事,就像过去了很长时间,而且他发现身上并没有盖什么毛毯,明明是自己的斗篷。

“做梦?”青焰挠着头感觉很混乱,“难道昨天夜里是一个梦?”

青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缓缓从地上起来,直感觉浑身发软,这一夜睡得可真累。

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依然看不出周围有人生活的痕迹。是梦吧?可能是个梦,算啦,继续找吧。

青焰收拾好行囊,隐约记得昨天夜里那个梦中,女巫繁告诉自己,还得继续往西走,于是推醒了伏在马鞍上的木灵。

“我让你给我守夜,你睡得比我还香……”

木灵揉了揉眼睛,害羞地从马鞍上爬起来,然后伸了个懒腰。

“森林里有间女巫的木屋,你知不知道那个地方?”

木灵用力地点了点头,并且转身指向西方。青焰看他回应得这么肯定,抚摸着他的脑袋说道:“带路吧!”

木灵听罢跃下马背,向西方跑去。

林中地形崎岖,两匹马跑不起来,只能快步前进。而木灵的速度很快,跑一段时间就停下来回头观望,直到青焰赶上来他才又往前跑。

走了大概几里路程,木灵跑着跑着突然往回跑,顺着马腿爬到了青焰的身上躲在他肩膀上,看来木灵感应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青焰也提起了精神向远处望去。

过了不久,森林深处出现了一个身影,虽然相隔甚远,对方的声音却能清晰地从耳畔飘过。

“这么早就醒啦我的小可爱!不是让你在那儿等我么?这么着急要见到我么?讨厌鬼!”

……

神圣王国,通天城。

海然王子在总督府呆了一下午,哥哥海力思忙于国务,他就在一旁跑前跑后,需要转交执政院的文书和卷轴,海然现在已经基本学会了分类,比如这些文书和卷轴最终会被派往执政院的哪些下属机构,他都很清楚。

用过下午茶,海力思突然感觉非常疲惫,便被侍从扶回去休息,海然见他状态不佳,又担心,又有些难过,便提前离开了总督府。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海然的心里却并不清静舒畅。他骑着马走到通天塔附近,顿时心思烦闷,便对身边的护卫们说道:“你们先回去,我想自己走一走。”

“是……”

海然的护卫统领叫福灵,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是九川龙将军亲自从国王卫队中挑选出的战士,跟在海然身边已经两年了。

他当然不放心海然自己出去,但又怕惹得海然发脾气,只好远远地跟在后面,尽量和海然保持距离。

海然顺着智者大道漫无目的地走到东面,路上的行人才越来越少,周围也越来越安静。

这时,他看到一个人正抱着一堆书往东走,这堆书看起来特别沉,那人不小心竟然把书洒落一地。

海然急忙骑马赶了过去,他纵身下马前来帮忙,把掉在地上的书捡起来交给了身边这个人。

“谢谢……”

“没事没事……”海然这才认出这个抱书的人,“你不是大巫师的学生么?你这是往哪儿去?”

傲涵抬头一看,急忙放下手里的书行礼道:“是海然王子,冒犯了……冒犯了。”

“客气什么,来!先把书捡起来吧!”海然顺手捧起了几本书,牵着战马的缰绳边走边说道:“你这是要回图书馆吧?”

“是,这是之前借出去的书,我刚从执政院那边取回来。”傲涵抱着书一边走一边向海然解释。

看到傲涵小心翼翼的样子,海然一时感到很同情,“祭祀院离图书馆这么远,你就这么一路抱回来的么?”

“嗯……”

“他们借完书都不主动来还么?还得你自己去取?”

“是……”

“我记得以前,不管借书还是还书,必须亲自到图书馆去的,怎么现在还得你自己出来取呢?”

“以前,先生还在的时候,国王有禁令,我们不能随意出来,人们只能自己去。现在禁令已经解除了,我有时间就自己出来把书取回去。”

看到傲涵低着头做解释的时候,海然也突然想到,也许就是因为大巫师不在了,那些达官贵人也懒得亲自去图书馆还书,真是势力。

两人一起来到巫师图书馆门前,海然跟着傲涵把这些书放到了内厅,傲涵恭敬地低头说道:“非常感谢王子帮忙……”

“没事!反正我现在闲着……”

傲涵就那样低着头站在那里,再没有说话,海然看来看去,感觉傲涵像是在等自己从这里出去,甚至没有留自己喝一杯茶的意思,他为什么这样谨慎,又唯唯诺诺?

海然觉得好奇,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本身就是出来散心的,不如在图书馆里多待一会儿呗!他看傲涵半天没有反应,便突然坐在书桌旁,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你是在赶我走么?”

傲涵吃了一惊,没想到海然会这么说,急忙解释道:“海然王子,我不是那个意思,耽误了你的时间,我本来就觉得很抱歉。”

“那好吧!这里特别安静,我想待一会儿不行么?”

“行啊,当然可以。”傲涵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早就毛了,看来是嚣张跋扈惯了,任性妄为惯了,怎么今天跟你碰上,还赖着不走了,我这儿还一堆事儿呢!真麻烦!

“有茶么?或者果汁什么的,来一杯吧!”海然说完便拿起一本书翻了起来。

傲涵瞪了他一眼,也拿人家没有办法,赶紧忙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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