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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窗幽梦 第十四章 春梦了无痕

早早的离了场,李为轻快小跑着朝家去。刚到楼脚下,熟悉的尖利的骂声和醉酒后沉闷的低吼声象网一样笼罩下来,李为僵在那里,一股比深海还深的失望和木然翻腾上来。过了一会儿,李为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用力扶住栏杆拖起沉重的步子往上走。

门口站了三四个邻居正在小声的劝着,其中一个是今年新回来的跑车人,听说是去年底赌博把货车给输了。家里桌倒椅歪一片狼藉,放在客厅口的冰箱上有几道刀砍过的痕迹,象一张讥嘲的脸,看着人世间的烦恼、不幸、痛苦和各种自以为是的假装生活。

客厅中的母亲圆脸鼓鼓胀胀,眼睛瞪的巨大,几丝眼角的鱼尾纹显得更加深沉,脸上满是愁容和悲哀。对着的父亲象堆烂泥瘫躺在地上,头歪靠在墙根上,双眼紧闭,身上满是呕吐的污物,一手在空中乱舞,一手耷拉着拍打着地面,嘴里含胡不清的说话,间歇性的发出巨大的“哦”“哦”的叫声,像是被抓住喉咙的鸭叫。仔细辨听隐约说的是:这是我赚的钱,我想怎样就怎样;不想过你就给我滚之类的疯言疯语。

李为站在另一侧的墙角,低着头看着脚尖,一句话也没说,就像个不知所措的犯错的小孩,内心却是无比的无奈和恨意。母亲茫然的看了一眼李为又转过头向着父亲指骂,“你还会是人了!昨天就修好了电机,打谎留下吃酒打牌,还倒被人追上门来讨债!”“你这是登了病,要死就早死点,不要连累了老婆仔女”“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怎会嫁给你这么个神经错乱的人啊!”。手指剧烈抖动,声音哆哆嗦嗦,越说越是凄凉。

女邻居走进来扶住母亲陪着小声的哀叹,其他的邻居询问是不

是把父亲搬上床再说,对门的赌博人假装没听到脸上摆出一脸镇定,劝也不好开口,走又不好意思,眼神游离,脸上时不时的闪过尴尬的神情,脚下更是踌躇着。

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呼噜声大了起来。母亲几声叹息后,众人手忙脚乱的把父亲搬到了床上。母亲满脸哀愁的一一感谢过邻居,然后打了一盆水,帮父亲擦洗身上,一边低声的啜泣。李为进了自己的房间,愣愣的坐在那,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无意识的低头翻书、抬头看窗外,突然一阵露天卡拉OK《冷雨夜》的哭腔声传了进来,李为嗤的笑了下,然后叹起了气。

深夜了,关了灯盖着毯子躺在床上。一闭上眼,一对硕大的奶就浮现在了眼前不停抖动,李为全身滚烫,侧过身死死的夹紧毯子,一层细汗冒了出来。还真是热呀,起身推开窗子,一阵凉意沁了进来,打了个冷战,又盖着毯子躺下了。身子冷了心里却烧的更加难受,脑子里闪出莫名的画面,李为用力拍打了下脑袋,睁开眼睛死死盯着隐约可见的天花板,勾着手指开始着力的细数学过的港台歌曲。

眼皮逐渐沉重的打起架,忽的,一个赤裸身影跳了出来,无声的疯狂的耸动着,渐渐模糊;李为身子一抖,脑海里一提,突的睁开眼睛又无意识的慢慢合上,然后同样的赤裸身影又跳了出来无声疯狂耸动,渐渐模糊;再然后又是脑海里一提,不停重复。似睡非睡之时,似乎有个穿着粉红夹克衫、黑色健美裤的姑娘款款走来,像是风姿绰约的邻家少女,脉脉的看着他,美目倩兮,巧笑盼兮。忽的景象一转,姑娘赤身裸体的躺着,李为脱了裤子亢奋的想要胡乱的做点什么,一股滚烫的液体喷射了出

来,李为蓦然睁大了眼睛,异常清醒。

收拾了一阵子,李为关了灯静静的坐着看着窗外,原来没有月亮的午夜天空并不是黑漆漆的黑,到像是厚厚的浅黑色绒子外面裹着一层薄薄的白纱,黑也黑得不纯粹,白也白得很模糊。间或几个小星星眨了眨眼睛,就像是绒子褶皱里的闪片,闪的瞬间深邃无比,仔细看去又暗淡平凡起来。天空柔柔的、软软的、蓬蓬的、凉凉的,像是初次牵着的姑娘的手,像是心间的一抹轻柔。空中异常的干净清澈寂寥,如同执着许久后的刹那放下,虚无的通透无比。下面是朦朦胧胧的轮廓,楼下小院突然亮起了灯,光就象撒出去的网般透了上来,两个人的对话声显得异常清亮,像是敲击装着水的玻璃杯,震荡的波纹飘飘悠悠的四散开去。然后又熄了灯,空中一片寂静,没有蝉鸣夜枭,只有隐约的远处的河里流水的声音。远山的轮廓显现了出来,一层层连绵错落的影子,山顶泛着一圈模糊的光,越往下就越黑,山脚下是一片黝黑黝黑,连目光和心思似乎都要被吸了进去,就像一个醒不过来的梦。过了许久,李为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首童谣挥之不去:

风啊风

哪边吹

那边甜甜香

这边溜溜酸

风啊风

哪边吹

月儿向西走

水儿往东流

风啊风

哪边吹

烟儿随着飘

人儿不知道

廿年变迁史》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都市小说,笔趣阁转载收集廿年变迁史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