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佬和山口佬没有像往常般作为铁脚上桌，而是到处房间里踅摸打转，和里面邀请的人推让几下离开，这到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李为站在院子里摸黑听拧人王讲解各种鸟炖汤的不同味道，特别是小时候吃过的猫头鹰，拔光毛后就像个大头娃娃，味道奇鲜无比，比起刚才的鸡肉来好上万倍，不过现在是保护动物可不能动，不过打上几十只麻雀放两片姜片炖上一碗汤，味道也能稍微的比拟一下，鲜到眉毛都会动。李为一边咽口水一边不断的说好话奉承，让他去打些鸟来，因为他的气枪枪法神准，拧人王抬头看天叭叭的深吸两口烟，自得的答应下来过了元旦后再说，那时节粮站里的麻雀都是一巢一巢飞的，鸟到处都有不过气枪就难借了，尚有的几把人家也不大敢拿出来玩，怕被查到了不好。
坦克佬来回走了好几趟后向李为打了个眼色，然后一伙人笑嘻嘻的挤到房间里，三个男人夹着女副职正在打麻将，她应该是刚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但身上却还是那身旗袍，或许是真的特别喜欢的缘故，灯光映照下黝黑的脸上泛起高兴的红光。
“一女打三男，当然就是赢，”女副职边洗牌、码牌，边哈哈大笑的对旁边人说话，身子忽然在凳子上扭捏一下，抓起骰子在嘴边吹了吹扔出去，口中边大声念着大吃四方，接着佯装用手作刀在其他三个人的方位比划一下。
“戳！何止打三男呀，这屋里有七八个男的你都可以打，老的有老的味道，少的有少的味道，只要你喜欢就好，”乡镇上说话就是这样，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总之一定要多多少少带点那方面的意思，似乎太过于无聊的环境下，只能靠些油嘴滑舌的语言来调剂一下，就好像清汤寡水中有些盐味一般。
江胡子也在桌上，嘻嘻哈哈开玩笑回去，“不过要赢钱光嘴上说没用哦，得看你的本事”。
“碰，咦就选你几好哦，胡子又多做事又拼命，咦方面肯定差不了”，桌上的另一个人一边伸手打算从桌上捡牌，一边也凑趣说话。
“住手，胡了！”女副职高兴的大喊一声把牌倒下，接着一只手伸向桌上的几位，一只手却不自觉地伸到桌子下挠了一把，满脸潮红的叫着‘给钱，给钱！’坦克佬和山口佬开始发笑，又不想让人觉得太夸张，就使劲压住身子一抖一抖的厉害。李为突然明悟过来，中午的时候原来坦克佬是剪碎了猫毛涂人家裤裆上了，的确够缺德的哈，于是忍不住噗嗤一声，赶紧转过脸去握拳挡住嘴假装呛到了。
江胡子奇怪的看了几人一眼，想不明白什么原因，就接着大声的笑话起女副职：“看到么，几个后生仔看到你都在笑，这几个生龙活虎的，要不要我们老人家下去换他们上来啊！”然后又开始叨叨叨的讲其他乡镇上的趣闻，说是五都乡有个妇女主任和人晚上打麻将，坐在靠窗的位置，突然灯熄了，然后一声女人的尖叫，马上灯又亮了，江胡子说到这鹅鹅鹅的笑断了气，歇了好一会平喘下来：“结果，嘿嘿，结果，嘿嘿嘿，有五只手在胸脯上，哈哈，桌上总共就三个人，一个人一只手也只有三只啊，怎么会有五只呢？哈哈哈，结果窗子外面还伸了两只手进来，笑死卵人了，哈哈！”
女副职也大笑起来，屁股不自觉的又扭了一下，脸上红的起了油光：“咦是卵起嘲哦，还五只手哇，胸上也放不下嘚，你就会讲这些有的没的，带得你的手下都和你一样油腔滑调，这里还有个新来的还稚嫩的很，莫把人家也带坏了”。边说话边无意识的又挠了几下。
旁边站的几个都笑疯了，满脸通红捂拳掩饰咳嗽个不停，坦克佬假装弯腰在江胡子的牌前指了下问句干嘛不出这张不折牌，抬起头看一眼女副职后低下头戏谑：“嘿，李毛毛比我们坏多了，只是你没见过他的本事，要不要哪天我们叫他展示给你看呀。”没忍住笑出半声后赶紧收住。
女副职讥嘲的看向江胡子：“看到没，这就是你带出来的人，都开始会跟我们这一辈开这种玩笑了，哎！…碰，胡了，哈哈！嗯~”话还没说完又胡牌了，女副职乐开了花，身子忍不住又扭动了好几下后竟然还拖出个尾鼻音。
桌上其他几个人也渐渐感到了异样，一个个压住笑打牌，瞥上一眼低笑一声出一下牌，或者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转过脸假装看向几个后生仔，佯装说上几句。女副职扭动的频率和抓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脸上和眼睛里都快滴出水来，或许是难得有这么好的运气，也可能她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蔽，忍住了继续坚持，再之后不停的吁气，起身去开关窗户。
江胡子或许是桌上最厚道的一个，笑够了站起身来，屁股东西扭动几下后假装对坦克佬几个人哈哈笑的说话：“这天气实在太热了，我裤裆里都感觉湿漉漉的在流汗，再这样下去都忍不住脱下裤子抓会痒了，哈。”只是这暗示的太过于明白，女副职腾一下脸就黑白黑白的透着红，表情更是一下子就僵住，只是马上起身走就过于明显不打自招，自觉更是丢人丢到家，所以逐渐黯淡神色咬住牙坚持上一会，再假装打上个哈欠的推开牌，丢下句“太夜了要困了，你们玩我先走了”后起身紧着腿离开，屋里的人终于放声大笑，一边好奇的去看凳子上是否有些残留的痕迹，坦克佬笑的最得意，眼神深处似乎有种报复后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