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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未得逞

随儿一路跟着舅舅走,吃饭时,舅舅坐在她身边,给她夹菜;坐车时坐在一排坐上,问她渴不渴;走路时,要求随儿跟在他身后,别丢了……

第一休的旅店,舅舅碰到了熟人,喝起酒来,熟人问他:“这大老远过来,还带着闺女?”

“外甥媳妇,回家看了看爹娘,这不,刚好我顺路,给带着送回家。”

“哦,那让外甥媳妇先歇歇,咱俩再叙叙旧。”

“好。”舅舅对随儿说:“你去歇歇吧,明天我叫你,咱们继续赶路。”

第二天早上,随儿睡醒洗漱完毕后,坐在旅店的床上等舅舅叫她,她不知道舅舅在哪间方便,即使知道,她也不好意思去叫,只能等着。

看太阳已经很高,感觉得九点多了,舅舅过来叫随儿:“随,起了吗?”

“我早起来了,舅舅。”随儿打开了门。

舅舅眼睛红红红的站在门口看着随儿,小声低问:“这一宿过去了?”

“是啊,舅舅,您没睡吗?”随儿还能闻到舅舅身上的酒味。

“我,我可不——”舅舅还没说完,旅店有人喊到:

“吃早饭的客人,抓紧了,再不吃没有了。”

舅舅扭头看了一下身后来来往往的人,说:“走吧,吃饭去了,随儿,饿了吧?”转身就往食堂走,边走边嘟嚷一句:“妈的,错过了老子的好事。”

随儿听见后,没说话,只想着舅舅或许错过了一单好生意。

虽说随儿是因为不光彩的事被送出来抵债的,但她毕竟年纪小,再加上被赶出来,心里既难受又觉得丢人,一路上只是跟着走,舅舅让干嘛就干嘛,根本没有注意到所谓舅舅的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第二休的住的就是现在这半山腰的旅店,对于半夜舅舅进屋摸她床的事,随儿也记忆犹新,且想起来就有莫名的恐惧和无名的恶心。

后来到家,随儿嫁给洪季后,他本来想找机会接近随儿,尤其是邻居传言随儿勾引人时,让他心花怒放,结果到了张洪季家后,随儿被打的一身伤。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随儿跳井寻死后,跟张洪季踏踏实实过起日子来了,生了霞妹后,没两年又怀孕。

这个结果可不是张洪季舅舅想要的,当他每次看到生育后的随儿,由瘦弱变得丰满,由少女变成少妇,更让他对随儿夜思梦想。

今年春天,他又到了随儿养父母家的崔家布店,随儿养母给他说:随儿亲生父母真的找来了。她要求张洪季舅舅千万不能说是他们把随儿抵债过去的,只能说是远嫁过去的。

张洪季舅舅答应后,随儿养母给了他一本笔记本,上面第一页清楚的写着地址。

张洪季舅舅拿到本子,冒出来一个鬼主意:只告诉随儿,亲生父母来找他了,但是不告诉她真实地址,先把随儿骗出来,让他好有接近亲近随儿的机会。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张洪季也跟着来了,还带着刚出满月的孩子。

可话已说出口了,就好像离弦的箭一样,再也收不回来了。他心里一直琢磨着怎么把张洪季和孩子打发走一会儿。

正在张洪季舅舅左思右想,想坏点子的时候,大勇却发起烧来。孩子一发烧,张洪季和随儿都着急的够呛,一时没了主意。

张洪季舅舅走过来说:“我去问问哪有大夫。”不一会儿回来后告诉随儿:“走吧,抱着孩子跟我走。”

张洪季抱着孩子要去,舅舅告诉他:“去这么多人干嘛?我和随儿去就行了。”

“我不去了,您和洪季去吧。”随儿转身又对张洪季说:“看了就回来,孩子还得吃奶呢。”

“你不去吗?”张洪季不知道随儿的想法,不明白随儿为什么可以置生病的孩子于不顾。

“我有点头晕,你和舅舅去吧。”随儿说完就扭头往旅店走,她看到舅舅的脸色很难看,只是丈夫注意不到。

“你说这是什么娘?能让这么小的孩子离开自己,我看啊,随儿还真是像你娘说的一样,没心没肺的。”张洪季舅舅在路上对着洪季抱怨。

“不会啊,我看这孩子出生以来,随儿一直对孩子挺上心的,今天肯定有事瞒着我。”张洪季说:“我回去问问她。”

一听要问随儿,张洪季舅舅立马心虚了,说:“有什么可问的,看她回去对孩子怎么样不就知道了吗?再说啊,这女人啊,事多心多,问多了不够自己烦的呢。”

“舅啊,这大夫家在哪啊?你看大勇脸红的。”张洪季怀里抱着发烧的孩子,已经顾不上猜测随儿为什么不来的原因了。

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大夫那,大夫给孩子号了一下脉,说:“孩子太小,轻微的水土不服。开点药,用温水让孩子喝一勺就行了,多睡觉。”

然后大夫把一撮白药面包好,递给了张洪季,张洪季接过说:“这么小的孩子,吃的下吗?”

“吃奶前让他吃了,那时候他正渴呢,能吃下。”大夫不慌不忙的说。

“快走吧,还不嫌耽误功夫啊。”舅舅气汹汹的催着张洪季。

“我再问大夫一句,咱们就走,舅舅。”张洪季转头又问大夫:“大夫,这烧怎么还不退啊?”

“12-24小时,吃了药,慢慢就退了,不用着急。”大夫还是不慌不忙的口气。

“谢谢大夫。”张洪季又对着舅舅说:“咱们走吧,舅舅。”

“不走,等死啊!”舅舅说完就在前面走着。

张洪季想着:舅舅是做生意的人,这在路上耽搁了时间,舅舅不高兴也算是情理之中。他完全猜不到舅舅的心理有多龌龊,在打着随儿的主意,更想不到全家这么折腾,是舅舅的一场骗局。

随儿想再住一宿,等儿子的烧退了,再赶路。可舅舅说:“到哪都有大夫,再说了,孩子烧要是不退,这路还走不走了?”

张洪季和随儿想想也是,就抱着孩子继续赶路了,中午吃奶前,让儿子大勇吃了药,孩子睡着后,摸了摸孩子的头,感觉一会儿比一会儿凉一些,小两口的心也一点点放下来。

这天晚上又到旅店,定好房间后,随儿直接拉着张洪季往房间走:“舅舅,我们今天不吃饭了,带着孩子睡觉去了。”

“爱吃不吃,不吃啊,我还省了钱呢。”舅舅对着他们的背影说。

舅舅本想着骂两口出出肚子里的气,可没想到随儿突然停了脚步转身对他说:“我们一路没吃您的,也没喝您的,您要是感觉带着我们不方便啊,您可以自己先走,我们自己照样赶路。”

“随儿,你这是干嘛呀,赶快给舅舅赔礼道歉。”张洪季说。

“你道歉去吧。”随儿对张洪季说了一句,抱着孩子往屋里走。

张洪季又对舅舅说:“舅舅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孩子生病,随儿啊也是心里难受,您别放心上。”然后追着随儿进屋了。

“怎么样了?”张洪季看随儿在摸孩子的头,问到。

“轻了,明天啊估计就没事了。你说我这不是折腾孩子吗?这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活不活了?”随儿看着孩子啪啪的掉眼泪。

“明天再坐半天船不就到了吗?这来都来了,就别说这些了,再说,孩子也没事,还能见到姥姥姥爷,多好啊。”张洪季安慰着随儿。随后又说:“只是啊,你对舅舅的态度,能不能再……”

“他不配,我有时间再给你说吧,我累了,睡吧。”随儿不想在现在这个时候告诉丈夫任何事了,只想顺利见到梦中慈爱的父母。

“不饿吗?我有点饿,要不,我买点吃的去?”张洪季说着要往外走。

“我不饿,你也别吃了,我一个人害怕。”随儿拉住了丈夫。

“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张洪季感觉随儿的反应是不是有些过头了,但又是第一次看到随儿对自己如此依赖,心里安慰不少。因为本来害怕媳妇见到爹娘不跟自己回去了,现在看到随儿不光惦记孩子还依赖他,他紧紧的抱住了随儿说:“我们睡觉,不吃饭了。”

早上,大勇的烧完全退了,随儿和张洪季都很高兴,更让他们高兴的是:孩子上了船,在他们怀里手舞足蹈。把孩子竖着抱起来,孩子看着水面,小手小脚不停的动。

“这孩子喜欢水,洪季,你看他多高兴啊。”随儿高兴的不得了。

“好啊,大了啊,爹带你游泳。”张洪季也很高兴。

“水火无情,别淹死了,抱紧点吧。”舅舅扭头说。

“你和我娘真是一家人啊,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张洪季对舅舅的话也很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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