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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 按摩

工人师傅受重伤,脑部受损昏迷中;

校长坚持做按摩,经过一周才苏醒。

在张文学的骨子里面,不仅有乐于助人的秉性,更有着要千方百计把受助人帮助好的优秀品质。这就是张文学之所以不同于别人的地方。

不是作秀,不是胁迫,那是一种来自内心的自觉自愿,那是一种无需提醒的自觉行动,那是一种自发的本性,那是一种文化的底蕴,那也是一种人之本性的闪光,是一种根植于骨髓,潜藏在心底的善心、真心和耐心综合起来的优秀品质和人心特点。

也就是说,张文学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挡不住,任何事情都阻挡不了,任何权势也抑制不住。因为他认准了的事情,如果不去做,他也难受,他对于其他事情也不感兴趣,而且想做的事情做不了,不想去做的也不会勉强自己去做,那结果只能是让他自己无事可做,时间久了,他就会沉沦下去,甚至一蹶不振。

所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一句话是非常有道理的。

幸哉,张文学认准的这个道理还是特别的好。

张文学的道理就是:恪尽职守做好本职工作;一心为公不负百姓嘱托;全面周到为学生服务周到;力所能及为身边人带来福祉,一心一意让家人幸福快乐。

要说张文学的这些理想和追求确实也够大的。可以说涉及的方方面面还真是不少,而且各个方面的要求还挺高,还真是颇有点像贤人志士的伟大理想和宏伟抱负。

但是,仔细对照一下张文学的行动和成果,还真能够对得上号,而且张文学这些方面不仅都有涉及,而且行动后的效果还是比较明显的。这就说明张文学是一个“言必行行必果”的铮铮男子汉。

更何况,张文学从来也没有过向任何人表达过他的这些宏伟抱负,而且在他自己的内心里面,都不一定有这么详尽周全的理念。这些理念只不过是众人从张文学的行动里揣测出来的东西。

其实,张文学是一个腼腆和内秀的大男孩。也并非像大家想象的那样高大,那样伟岸,那样风度倜傥,张文学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伙子,只不过有一颗比别人更火热的内心,而且有一个持之以恒的毅力,当然有一个能够施展本领的岗位,还有一个能够解决问题的本领。

但是,生命很短,而时间很长;能力很小,要解决的事情很多。

正所谓:“么子大剩不下,么子小用不了。”

眼下,有时候张文学觉得自己也是顾得了这边,就忽略了那边,有时候协调起来也是真的很难。

但是,这时候的情形又要对于张文学开始考验了。

张文学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急躁,有理性,分得清楚轻重缓急,内心知晓最重要的事情要首先去做。

这主要与张文学踏实的文化底蕴有关系。以前,张文学用这个方法解决学习中的做题活动以及考试问题,每一次都是效果特别好。

很多时候,大部分同学在围绕试卷前面的难题绞尽脑汁时候,张文学已经顺利绕过难题,去用宝贵的时间去完成比较容易的小题去了,最后,他高效利用了时间,当然得高分了,别人浪费在难题上的时间多,却没有得分,所以就分数少了。张文学就是这样获得中考乡状元的,当然也是十几岁就吃上商品粮的佼佼者与幸运者。

其实,学习、工作与生活都神似,期间出现的问题不一样,但是同样可以利用“先易后难,先重再轻”的策略去从容应对。

眼下,张文学看到建筑工地上也安装上了安全网,工人们也都不太说闲话了,都在专心致志干活,工地建设工作井井有条,有条不紊。水域地带的执勤工作做得也踏实有效,老师们骑自行车巡逻工作进行得风生水起,效果良好。

对于这些,张文学感觉很满意。

说实话,张文学倒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很能干,反而觉得是大家伙的功劳。

毕竟,“领导动动嘴,属下跑断腿。”

想到这里,张文学的脸上还红了一下,甚至觉得有点对不起大家,于是心想以后一定百倍汇报这些出力的人,让他们成才,让每一个人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但是,眼下张文学担心的还是陈师傅的伤,也不知道恢复到什么程度了。人家是为小河小学建设而受的伤,无论如何要去看望一下陈师傅。

于是,张文学第二天上午就在衣兜里揣了几百元钱,然后用其中一百元钱买了一些奶粉和水果,接着就乘坐公交车去了铜锣县人民医院去看望陈师傅了。

根据施工队邢队长的提示,张文学很快就找到了陈师傅住院的病房。

只见在一个单间病房里,陈师傅插着氧气管,挂着输液瓶,旁边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士围坐在陈师傅身边,她身着枣红色的的确良短袖衬衫,黑色的裤子,衣服上的汗渍都没历历在目,显然是听到消息急急赶过来的,连一件子干净的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更换,只见她低沉着头,眼里流着泪水,有心无意地整理着陈师傅手边的床单子,一副伤心透顶的样子,一个伤心落魄的姿态。

张文学猜想这位女士想必就是陈师傅的妻子了,看这个架势,陈师傅恢复得也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张文学急忙走进去,望着这位女士说:

“您是陈师傅的爱人吧,我是张文学,小河小学的老师,来看看陈师傅。”

“是呀,我是老陈的老婆。您是老师,我们不认识您呀,别走错了呀吧。”陈师傅的爱人并没有听陈师傅说过有当老师的朋友,所以急忙解释道。

“对,以前不认识。这不,陈师傅给我们学校干活吗,我当校长的要来照顾一下的。”

“那明白了,那感情好。可是也不用你们照顾的,有我的,我家里也忙的,下午要回去处理一下家里的事情再回来的。还有建筑队也会派人帮我的,你们学校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的,放心好了,我们的困难我们自己克服。”

张文学一听这话,心里明白了。

人家陈嫂子也是敞亮人,遇事情不糊涂。这样的人好交流,但是越是这样,张文学越是要把工作做好的。

问道陈师傅恢复情况时候,陈嫂子竟然掉下了眼泪。

陈嫂子说:

“昨天刚来时候还行,能够认识我。对了,还说是张校长救的他的命。那就是您了,谢谢你。到昨天夜里,又突然昏迷,医生说可能有点脑损伤,现在还昏迷,医生给做了脑部CT,还要会诊,等结果。”

后来陈嫂子又说家里有两个不大不小的孩子,大的女孩是八岁,小的男孩才两岁,家里全指望老陈干建筑挣的钱了,这一出事,真的就麻烦了。

对于陈嫂子说的家庭状况,张文学当然心知肚明。当时,虽然老百姓分了责任田,温饱问题是解决了,但是手头的余钱也是捉襟见肘的,经常连孩子的学费都凑不起来。所以,张文学暗暗下决心,要发展学校经济,尽快免收学生学杂费和课本费,给穷苦的家庭减轻经济负担。

张文学稳定下来以后,也坐在陈师傅另一边,喊了几次“陈师傅”,终究也没有看到程师傅的反应。

于是,张文学用自己的右手试着摸索了一下陈师傅的左手,然后用自己的双手轻轻按压陈师傅的手,从手指到手掌,又从手掌到手臂,然后张文学顺着陈师傅的左手向上按摩,从胳膊的小手臂到胳膊肘,然后到大手臂,进行完一遍以后,然后再回到手掌上,一点一点摸索着、游动着,有时候按一按,有时候压一压,碰到肌肉多点的时候就捏一捏,拉一拉,反正哪个部位也不剩下,各个地方都捏了遍。

张文学捏着,捏着,突然,张文学感觉到陈师傅的大拇指在张文学的一个小手指头上反按压了一下。于是,张文学兴奋地说:

“嫂子,陈师傅有反应了。看来按摩管用。”

陈嫂子循声望去,果然老陈的大拇指在不断按压张文学的小手指头,好像在表达对救命之恩的感谢,又像是对张文学全力按摩的谢意。

于是,陈嫂子也开始了对右胳膊的按摩。

接着,张文学随即对陈师傅的全身进行了全面的按摩。从脚丫子到小腿,从小腿,到大腿,从大腿到胸部,从胸部到头颅。

轻轻地,轻轻地,张文学将陈师傅按了一遍,陈嫂子也帮助张文学进行不间断的按摩。

就这样,这样的按摩活动一直忙乎到深夜。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陈师傅不但手有了知觉,稍稍活动了一下,而且嘴里也出现了间或的支支吾吾的声响。

可见,按摩才是治疗的根本手段。

这时,陈嫂子已经眼里流露出一点淡淡的笑意。

但是,当天夜里,陈嫂子还是让张文学在旁边一个空床上休息了一下。她自己又接着给老陈按摩了几个小时。

第二天,当医生检查的时候,听说了张文学和老陈妻子按摩的事情,很称赞张文学的思路,声明说按摩对于昏迷病人,甚至对于植物人的康复是又好处的,但是贵在坚持。

于是,张文学又在医院呆了三天,一直帮着陈嫂子对老陈进行不间断按摩。

三天以后,张文学回了一趟家进行了简单洗漱和调整,然后第二天又回到了老陈身边,重新开始了对老陈的全身按摩。

当然,无论张文学,还是老陈妻子实际上都不懂得按摩技能的,只不过老陈是昏迷病人,不需要技巧,只需要活动,只要活动,血液就流动的快,血液这一流动起来,就冲开了一些淤堵的地方,只要血液一通,就可能促进身体的康复。

张文学这一次又坚持了四天,仔仔细细地对陈师傅按摩,竭尽耐心,竭尽温柔。把满腔的爱揉进了陈师傅的骨子里,把你满腹的情揉进了陈师傅的身体里。

甚至连陈师傅的妻子都感动不已,这样的坚持真是感天动地,这种执着甚至都超过作为妻子的自己,更何况人家张文学是萍水相逢,并无特殊关系的。

陈师傅的妻子在给老陈按摩时候,也不时偷偷看几眼张文学,觉得他给陈师傅按摩的样子好可爱,好执着,好专注,那眼神和专注力,好像自己按摩的对象不是萍水相逢的工人,倒是像自己的兄长,甚至是自己的父母亲。

陈嫂子第一次见这样专注帮助别人的人,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敬意,被感动到内心里,被震动到骨子里。

好人啊,真是老好人,也算是老陈有福气,遇到了真好人。

就在张文学给老陈按摩的第七天,老陈苏醒过来,从那以后也没有昏迷过。

又过了两天,陈师傅康复出院。

张文学松了一口气,张文学觉得虽然是为别人,但也是为自己,如果老陈不能醒过来,作为校长,他也有歉意,内心也不舒服。

其实,人生也这样。你给人玫瑰,就一定手有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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